1月:
23日,清廷特命禁止河工偷工减料与贪侵公款。
3月:
22日,反清回民首领马化龙降清,被杀。
4月:
11日,黑旗军首领宋景诗被捕杀。
16日,调江苏按察使应宝至天津筹办中日通商事宜。命瑞常为大学士,文祥协办大学士。
30日,普鲁士公使李福斯致国书,言其统一各部,成为帝国,同治复书祝贺。
本月,浙江暴风雨雹,死伤人口数万。
5月:
6日,以倭仁为文华殿大学士,瑞常为文渊阁大学士。
贵州苗民起义军于上年失去根据地台拱厅、丹江厅后,本月又失凯里城,退守黄茅岭,坚持战斗。
6月:
9日,大学士倭仁卒,谥“文端”。倭仁(1804~1871),清末理学家,政治保守派,蒙古族正红旗人,进士出身。历任尚书、军机大臣、大学士。他推崇程朱理学,反对经世致用与洋务运动。
12日,赐梁耀枢三百二十三人进士及第、出身、同出身。筑大沽北塘炮台。
13日,福济革职,以金顺为乌里雅苏台将军。
本年夏,曾国藩、李鸿章会奏派学生出国留学奏章。朝廷准奏。该奏章云:自从孙家谷等人,奉朝廷的命令,两次游历各国,于海外情形,亦已知其要领,如舆图、算法、步天测绘、造船制器等事,无一不与用兵相表里。凡游他国得有长技者,归即延入书院,分科传授,精益求精。其于军政、船政,直视为身心性命之学。今中国欲效其意,而精通其法,则当此风气既开,似宜亟选聪颖子弟,携往外洋肄业,实力讲求,以仰副我皇上徐图自强之至意。查美国新立和约第七条内,嗣后中国人欲入美国大小官学学习各等文艺,须照最惠国人民一体优待……本年春间,美国公使过天津时,臣鸿章面与商及,允待知照到日,即转至本国,妥为照料。三月间,英国公使来津接见,亦以此事有无相询问。臣鸿章以实告,(英使)意颇心许。亦谓先赴美国学习。英国大书院极多,将来亦可随便派往。此固外国人所深愿,似与和好大局,有益无损。臣等伏思外国所长,既肯听人共习……计由太平洋乘轮船达美国,月途可至,当非甚难之事……拟派员在沪设局,访选沿海各省聪颖幼童,每年以三十名为率,四年计一百二十名,分年赴洋在外国肄业十五年,按年分起挨次回华,计回华之日,各幼童不过三十岁上下,年力方强,正可及时报效。
7月:
4日,俄罗斯军队侵占伊犁。俄国于阿古柏侵占乌鲁木齐,并向东扩展之际,借口安定其边防派郭尔科甫斯基率兵入侵新疆,侵占伊犁及其附近地区,并设官建制,移民开垦,任意勒索各族人民。俄国公使倭良嘎哩向清政府表示,此系代为管理,待清廷收复新疆后立即奉还。阿古柏,中亚人,被其国王派往南疆协助当地酋长扩大政权,攻袭满清王朝所派地方官吏。后则取代南疆地区酋长,于当地建立东土耳其斯坦国。
9日,清廷命李鸿章办理中日商约。
8月:
2日,命瑞麟为大学士,仍留任两广总督。
14日,醇亲王奕之子载湉(道光之孙,后为德宗即光绪帝)生于醇王府邸。
15日,清廷赈天津秋灾。
21日,永定河决口。
24日,沁河决口。
9月:
13日,中日条约和通商章程订立:中国开放十四个口岸;日本开八个口岸;领事裁判如英美等国。
28日,以副都统庆至袭封郑亲王。
10月:
3日,各省设局收养流寓孤寡。
28日,清廷令奉天、吉林整顿吏治,严缉盗贼;命恩锡赴上海办奥国商约。
11月:
2日,命乔松年堵永定河决口。
27日,中国属邦琉球渔民在海上遇风暴,漂流至台湾府,有难民66人登陆避难,与当地高山族牡丹社乡民发生殴斗事件,琉球渔民54人受重伤而死。余下之12人经凤山县转送福州安置,后送返琉球。此是中国内部土著居民与渔民之争,完全不干日本国之事,但日本鹿儿岛县参事大山纲良却于1872年8月31日叫嚣不迭,声言要以琉球渔民被杀事件向台湾出兵“问罪”。日本朝野也群起附和,拟定对华侵略步骤:首先侵占琉球,继之侵占台湾。1872年9月14日,日本竟然册封琉球王尚泰为“藩王”,将琉球变成日本国土,琉球人民变成日本国民。日本政府之欺压清政府,犹如玩弄一个智障儿童。
本年秋:清廷赈顺、直各属及菏泽等州县水灾;免濮州水灾、晃州被扰欠赋。
15日,以湖南民变,清廷命李鸿章查办。
12月:
16日,命景廉为乌鲁木齐都统。
本年,朝鲜、越南、琉球入贡。湖南龙阳会党首领刘道美发动起义,攻克益阳县城,旋被清军镇压,刘道美被杀。
本年,清廷派陈兰彬、容闳在上海设立出洋局,办理出国留学生招生事宜。次年,陈兰彬带领学生詹天佑等三十人赴美国留学。最大的十六岁,最小的十岁;詹天佑十二岁。同治十二年。第二批学生赴美留学,接着又派出第三批,至光绪元年派出第四批,均为三十人。留美学生监督于光绪二年向清廷报告学生不尊师长,不读中文,且有改装剪发者,清廷以此停止再派学生赴美。
本年,醇亲王奕对天津教案之处理极为不满,愤而辞职。太后挽留。奕手书密折四条,其主旨:(一)抨击恭亲王奕(奕之胞兄)对外妥协,惟夷人之意是从,然后照夷人之意请旨照办,势同借夷人之势要挟朝廷。(二)夫津教案之办理,杀国人以谢夷人,民心不服,违悖之极,建议将媚外大员罢斥之,国政由太后、皇上赫然独断,方为正理。西太后览奏心动,自此以后,对奕开始不予信任,对洋务新政动摇。奕密陈中有云:“我朝制度,事无大小,皆禀命而行,立法尽善。今夷务内,常有万不可行之事,诸臣先向夷人商妥,然后请旨集议,迫朝廷以不能不允之势,杜极谏力争之口。如此要挟,可谓奇绝。去岁崇厚出使(向法道歉),以及惩处天津府县,其明证也。”又云:“欲复深仇,全赖各省民心,大吏筹措,而其权实操之于内。”顽固派见西太后对洋务新政动摇,便群起攻击洋务,气焰汹汹,要求停办一切洋务。李鸿章见此,急上奏章,以维持洋务诸多新政。其词曰:
臣以为欧洲诸国百十年来,由印度而南洋,由南洋而中国,闯入边界腹地……西人专恃其枪炮轮船之利,故能横行于中国。中国向用之器械,不敌彼等,是以受制于西人。居今日而日攘夷,日驱逐出境,固虚之论,即欲保和局,守疆土,亦非无具而能保守之也……士大夫昧于章句之学,而昧于数千年来一大变局,拘束于目前之苟安,而遂忘二、三十年之何以创痛而钜深?后千百年之何以安内而攘外?此停止制造轮船之议所由来也。臣愚以为,国家诸费皆可省,惟养兵设防练习枪炮制造兵轮之费,万不可省。
此折上呈后,西太后等并未扭转对洋务之疑虑;李鸿章亦因奕之缩手而绝口不再谈之。但新政仍在继续进行,朝廷亦未阻止之,只是不再宣扬此道。而洋务新政,始终不出军事范围,绝无政治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