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食,吕轻侯随郑大礼一同来到了郑大礼的房间。屋内陈设同自己那边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整体上都是以素雅为主。床铺正对着的墙上,都是那个大大的道字。不同的是,自己房间,这个道字下方摆着的是一张长桌,而在三师兄这边,就换成了一个架子。
这个架子上放置的都是三师兄这几年来自己制作的乐器。陈列其上,也看出了其主人对他们的用心。
“三师兄,此番过来,是有什么问题需要师弟我帮忙啊。”
吕轻侯见到三师兄似乎并没有开口的意思,无奈之下,只能自己先开了口。同时也是自己的确好奇,三师兄遇到了什么问题,竟然需要自己帮他。
郑大礼,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说道:“师弟,师傅向来说你聪慧过人,且博闻强识。为兄这边正好遇到了一个事情,实在拿不定主意,所以想让师弟帮为兄看看,应该如何做。”
“三师兄,你我兄弟二人本就应该互帮互助。同门情谊,怎的现在这般扭捏。师兄只管开口,师弟一定全力以赴。”
“如此,那我便说了。师弟也只我上山之前的经历,也因此,你在和师傅一起交谈之时曾给我定下了当前走的路。而这条路,为兄也是十分欢喜的,但是现在恰好遇到了这样子的情况。自我上山之后,师傅医治我的双臂,又修复了我的琴。本身应该是十分幸运且圆满了。但是最近不知道为何,总是心神不宁,甚至晚上修行入定时会出现幻境。仿佛曾经的一切又一次展现在了我眼前。而自己依旧和当时的自己一样无能为力。”
听了三师兄的话,吕轻侯便开始细细思索了起来。这种情形,单独看上去似乎和大师兄一样,都是心有结而神不满。所以产生的情况。但是仅凭几句话,自己也没办法断定是否是这样子。而且,如果真的是心结所在,自己一个外人还真的不好说能够帮助三师兄什么。
郑大礼见到吕轻侯正在思索,自己也不好打扰,便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师弟,希望他能够给自己带来一些帮助。
仔细斟酌了许久,吕轻侯终于开了口。说道:“三师兄,师弟这边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当然我不知道具体的原因所在,所以也不能直接说一定能够解决。但是,这边倒是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不知道三师兄是否愿意听一下。”
“小师弟,没事。但讲无妨。”
“那好,三师兄,这个办法还是因为师弟之前曾经看到过一个故事,才想起来的。所以,师兄且听一下,至于能不能给到帮助,师弟也无甚的把握。这个故事是这样子的”
“曾经有一个琴师,善于奏琴,其琴音袅袅,绕梁三日而不绝。所以被天下人追捧。达官贵族,王孙子弟为求一曲甚至不惜一掷千金。然那位琴师却嗤之以鼻。认为,这天下无人配听他的琴。于是变遁入山林,于高山旁演奏,于流水畔弄琴。闲云野鹤,潇洒自然。时间日久,其琴音每每奏之便能引鸟雀停驻。而琴师也觉得自己已经攀至顶峰。”
“如此这般,便愈发不见人。直到有一天,一位年轻公子,来到琴师隐居之地,恰好见到了琴师奏曲引群鸟之情形。不禁出生感叹。而琴师听闻有人,便立刻断了琴音,问来者,道”
“你是何人,来此作甚”
“那名年轻的公子也这般回答。”
“听闻有世间有弄琴人隐居山间,故,为了闻音而来。可惜,此琴也不过如此。”
“那名琴师听了,勃然大怒,道”
“黄口小儿,竟如此粗鄙,不识曲,还在这边大放厥词。真是败犬之吠,无礼至极。”
“那名公子听了倒也不怒,只是淡淡的说道”
“观你奏琴,只顾高山流水,阳春白雪。虽能引鸟雀,但,你之琴音于那些白丁粗鄙之夫而言却臭不可闻。你到如何,不过是曲高和寡,遗世独立。算不上极致。”
“琴师闻言,竟然一时语塞。喃喃自语道”
“黄口小儿倒也有些见识,我之琴音,到真未有下里巴人,未入世俗之音。”
“于是,琴师同年轻公子打了赌,说自己隐姓埋名,改变容貌,于坊间弹琴三年,定叫着年轻公子见识见识自己的能耐。”
“之后这琴师果然在市集上,坊间内弹琴。初时被人围着以为是自己的琴音吸引,可是细细看之,竟如看到奇珍异兽般的眼神看着自己,过了三日甚至无人来看。来往之间,匆匆忙忙。”
“而后,琴师仔细观察,理解了这些百姓一日之所压尽在几身。无暇他顾,又怎么会有兴致来此处听琴。”
“明白之后,琴师开始变更自己的琴音,开始用琴音演奏这芸芸众生的一切事物。有邻里争吵,也有夫妻和睦,有父慈子孝,也有家门不幸。凡尘俗世,是是非非纷纷扰扰尽在一曲之间。”
“曲成之后,闻者无不掩面痛哭。只因琴曲之间,透着的便是人生百态。”
“琴师,在那以后就再也不弹琴。有人曾问,为何不在演奏了。琴师只是回答。自己如今在学无弦琴。”
“人皆奇之,只有那位曾经打赌的年轻公子闻言之后,大笑三声。口中喊道”
“琴道之人现已。”
“而后,化作一缕青烟,散落在了琴师家中的一张破旧的古琴上。”
“师兄,故事到此也就结束了,师弟不善乐理,不懂师兄之前所遇到的事情究竟会产生何种影响,不过,师弟这个故事倒也让我有了一些想法,或许,师兄你按照这个故事中的那位琴师一般,或许,自己就会知道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了。毕竟,用心一事,便心无旁骛了。”
说完故事,吕轻侯起身告辞,走出了郑大礼的房间,只留下郑大礼一人在房中,细细思索。故事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