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怒视斋图,愤恨的质问。
“哼!好一个阳间三世,伤天害理皆由你;阴曹地府,古往今来放过谁。我们狐妖生活在城西乱葬岗下,安分守己,从未害人,你却为何率众杀害我的同胞!”
斋图刚落地,还没摸清情况,就听到老妇人在质问自己。
“你能保证那些死掉的狐妖没做过坏事?”斋图挑眉,他可不信一众妖精真的没干过违法乱纪的事儿。
“我……”老妇人刚想辩驳,却也知自家儿女生性顽劣,保不齐在自己不知道时候干过什么事儿。
况且此处是城隍大堂,自己也不敢随便做保证,万一城隍爷怪罪下来,她可吃不起这个罪过。
荣县城隍高高在上,看着斋图毫不露怯的站在堂下,“堂下可是斋图?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斋图此刻就像一个游人,刚刚到一个新鲜的地方正在兴奋头上。
听到城隍的问话,这才想起来公堂之上可是有个神坐着。
斋图也不矫情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顺势就跪了下来,“在下斋图,初来此地不知礼数,还望城隍大人见谅。”
“本官已经查明,城西狐妖救人在前,也未曾伤及他人性命。你率众无故杀害狐族二十三条狐命,你可认罪?”
斋图一愣,立刻问道:“未曾伤及他人性命?那一十八位镖师是谁人残害?”
城隍挑眉看着斋图,“你不知?”
“我应该知道什么?”斋图不解的看向城隍。
难道那镖师真的不是狐狸害死的?
荣县城隍微微的眯了下眼睛,心里想道:“莫非此人只是个普通人?”
随后解释道:“经夜游神查明,一十八位镖师尸体留有奇怪的妖气,并非狐妖所为。狐妖只是将人迷住,然后将棺内的女子救走,并未伤人。”
斋图一听,知道自己是真的杀错了狐。
“既然大人已经查明,那我真是错杀了无辜。只是,不知要担何罪责?”
“你认罪?”城隍本以为他一定会辩驳一番,没想到竟然直接认了。
斋图虽然有些无赖,但也是敢作敢当,“一人做事一人当,错了就是错了,我自然是认罪的。”
荣县城隍点了点头,拿起惊堂木拍下,“犯人斋图,无故残害狐族二十三条狐命。本官宣判,扣除斋图六十九年阳寿。”
“六十九年?!”斋图听了判决后瞪大了眼睛,“一只狐狸扣我三年?大人,这杀了动物要判这么重的吗?”
古往今来的民间故事里,都是人命最大,捉鬼杀妖哪里讲什么道理?
城隍淡淡说道:“本官已是从轻发落,狐妖本就修行不易,你却断了它们的性命。念你认罪态度良好,扣你几年阳寿算是轻的了。”
然后他伸出手将摆在案台上一个册子拿到手里。
只见册子上书有“福禄寿”三个大字,城隍将册子翻开,却见册子内空无一字。
城隍用手凌空写了“斋图”二字,册子上立刻出现了相应的文字。
然而本该出现斋图生辰八字和福禄寿元的册子却突然金光大作,猛的燃烧起来!
突生变故,让城隍爷也大吃一惊。
要知道,能烧毁天书的火,那可不是普通的火。
城隍爷慌忙将天书抛到堂下,只见火光中竟然带着点点星光。
“这是紫薇天火!”
荣县城隍从火焰闪烁的星光中看出了它的来历。所谓紫薇天火,生于星辰之中,是星辰的原火。
它的形成是由北斗七星星光汇聚之后,由汇聚的七星力量而形成。
它蕴含着星辰里面最为狂暴的力量,拥有着绝对的杀伤力,特别是在星辰鼎盛的时候,最为恐怖。
天书在半空中就燃烧殆尽,不留一丝灰烬。
城隍疑惑地看向斋图,实在看不出这人有何特殊之处,一个名字竟然惹的天书被紫薇天火所焚。
“阴阳司何在,请生死簿!”
“下官在!”
只见一个脸左为黑,右为白的官吏起身来到城隍爷面前。
阴阳司相当于城隍的秘书,而他脸的颜色象征审理阴阳,善恶分明,绝无通融。
阴阳司将一幅空白卷轴和一只毛笔置在城隍面前的岸上,又在正中放一香炉,点燃三根清香奉给城隍爷。
荣县城隍接过清香,恭敬的举过头顶,嘴里念念有词。
“香气沉沉应乾坤,燃起清香敲鬼门。千里路途香伸请,飞云走马降来临。拜请鬼判殿阎罗,指点下官好甚分明。”
只见原先平躺在笔架上的毛笔突然悬空而立。
城隍毕恭毕敬的向毛笔施礼,然后小声道:“堂下此人名斋图,理应扣除六十九年阳寿。下官所掌福禄寿册遇此名无故被紫薇天火所焚。拜请鬼判殿阎罗,启用生死簿查明此人生辰来历,扣除其六十九年阳寿。”
斋图在堂下看着发生的一切,自己心里有了一点想法。
他本身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自己的生辰更是在地球的二十一世纪,也不知道阎罗的生死簿能不能查到自己的来历。
毛笔静滞不动了一会,然后快速在空白卷轴上书写。
“查无此人!生死簿,焚损!”
城隍一看所写内容,顿时大惊!
然后卷轴和毛笔瞬间自燃,这次燃起的火却不是紫薇天火,而是城隍熟悉的红莲业火。
这是鬼判殿的阎罗王生气了!
荣县城隍无力地坐到椅子上,看向斋图的目光瞬间变得极其恐惧。
生死簿乃是天地人三书之一,即天书《封神榜》、地书《山海经》、人书《生死簿》。
生死簿记载着人世间所有人畜的名单,包含着每个人以及其他生物的阳寿期限与阴寿期限,主要专用以控制生死之用,从出生乃至死亡的所有生命信息都众在其中。
如果说斋图是个人,那么生死簿必然对他有记载,即便他是大罗金仙,一旦被定下死期,他也难逃一死。
但是现在生死簿却因为查看斋图这个名字而焚,那他到底是什么存在?
荣县城隍已经能想到阎罗王愤怒的神情了。
本来一个很简单的案件,如今却变得不上不下。
案子已经判决,可是却无法执行惩罚。
堂下的狐妖老妇人看到堂上的变故,不由得出声问道:“大人?这是何故?”
容县城隍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老妇人,“咳,无事。本官已为你主持公道,你且退下吧。”
老妇人疑惑地转过头看了看跪在一边的斋图。
只见斋图仍是精神饱满,丝毫不像扣了六十九年寿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