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十二月份,橘子所在的南方终于有了冬天的模样。在广东省的很多城市,基本一年只有两季,冬季和夏季。春季和秋季的季节变化不是很明显。这也是为什么总是能吸引很多其他省份的人儿前来定居的原因。由上个星期的短袖换到羽绒服绝对不稀罕,只要冷空气愿意临幸。这不,在千呼万唤中咱南方人屯了一两个月的崭新冬服成功”出柜“,款式精美的袜子成功地把整条整条的大街点缀得颇有活力。
”橘子,我今天痛经,但是我有兼职。“一贯很女汉子的徐阮阮坐在床边,拨开窗帘探出小脑袋。她的脸色苍白,好似漂过漂白液失去了原有的红润。取而代之的反倒像经历了枪林弹雨,精疲力竭的士兵。
“那我帮你去吧。”橘子自告奋勇。
“就等你这句话呢,女人你真懂我。”
”搞得我不主动你就不会叫我去似的。“
”哈哈哈,你就当作是历练。“徐阮阮忽悠人的功夫倒是很有一套。
按照徐阮阮提供的地址是在市区的一家五星级酒店。而兼职的内容就是当服务员。橘子从来没有出来兼职过,但姐妹有难,又不能见死不救。当作出来历练再顺便挣点钱。橘子一批人,包括其他学院和隔壁技校的学生们在经理的指导下换上了洁白的服务员服装,把特有的服务员帽把头发紧紧地盘在里面。这是一家江景饭店,消费水平高,里面的服务自然很是周到,马虎不得。
橘子的主要工作是负责上菜和为客人倒茶水。橘子一开始有点紧张,但橘子记忆力好而且这边上菜是一个一个依据厨房的指示进行的,并不是想象中的闹哄哄的场面,尽管酒店座无虚席。这是一项简单不费脑的工作。
突然,橘子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是他!简潇!
简潇一群人,看样子都是学生。
“7桌的芥蓝炒萝卜糕。”
刚好是简潇那一桌,经理再次示意橘子端过去。
橘子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简潇,你好。“橘子的脸一阵发烫。
”橘子,好久不见。你在这里兼职吗?“简潇充满关怀的眼睛在人群中很是突出。
”橘子,我们文学社聚会。这些是我的伙伴和师弟师妹们。“
橘子稍微地扫描了饭桌上的人。突然,她看到了一个女生,一个橘子此生都不想再遇到的人。
”哟,别来无恙呀。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你。看来跟高中一样穷。”
橘子的泪珠在眼里打框。
王旻莎,橘子的高二室友,稍有精神疾病,极易受刺激的女生。高一第二学期,也就是跟周一同班的学期结束后,因为橘子的理科成绩不稳定。她成功申请转文科,跟着哥哥来新校区报到。因为理科要再等半年才会搬去新校区,而文科会提前过去。
记得橘子和哥哥提着重重的行李终于爬上女生C栋621,因为是周五下午,很多人都放学回家了,只有王旻莎留宿。当橘子的哥哥去二楼跟宿管阿姨拿钥匙的时候,宿舍只剩下橘子和旻莎。她没有自我介绍,第一句是:我都跟宿管阿姨说宿舍不想有新人来了。隔壁622也有空位,怎么还是安排人进来了。
橘子倒也没放在心上,权当她在调侃。“你好,我叫王安橘,是理科转过来的,是31班的新同学。”
王旻莎丝毫没有理会橘子,径直离开了宿舍,直到橘子收拾完离开也没有遇到她。
一开始的相处,橘子很积极地融入集体。不同于高一入学时的拘谨,橘子已经在小绿的带动下变得更加主动了。旻莎是橘子的前桌,而橘子的同桌是两个男生,第四组倒数第三排。旻莎上课基本都在睡觉,记得有一次政治老师叫她认真听课,她又趴下去,气得老师当众批评,结果她居然当众离开教室,还用方言羞辱老师。
就是这样暴躁的女生,橘子一开始跟她相处还算一般。在她们关系还算是朋友的时候,橘子了解到,旻莎父母在G市工作,家境中等偏上。但是旻莎初中十分叛逆,交的朋友基本是混混或者小流氓。每晚都在外面花天酒地,不思进取,剪夸张的造型,浮夸的衣服。她甚至迟到被老师拦截在教室门口,把滚烫的粥直接倒在地上。因为成绩特别差,又因为橘子所在高中是市里最好的公办学校,一本率很高。所以旻莎回到了家乡读书,但她非常排斥这里,情绪很不稳定。直到母亲生病,她才决定好好学习,旻莎排名年级倒数,但她立下要进年级100的目标。这无疑是不太实际的目标。
橘子成绩好,又是室友,所以她刚开始想跟橘子一样好好学习,这也是橘子为什么知道旻莎事情的原因。每次旻莎聊起她的过往总是流泪,橘子真切地感受到了她迫切进步的愿望和同情她的经历。
橘子平静的日子止于橘子钱丢了的事件。橘子家庭不富裕,生活费是按周给的,金额也不是很大。橘子寻思着是不是自己把钱落在床上或者书包里,就在自己的床位找了起来,因为旻莎通常是最后一个人离开的,她觉得橘子怀疑她。实际上,橘子根本没往被偷的方向想,身边的同学非富即贵。在教室里,旻莎当着全班的人说她如此信任橘子,却遭到怀疑,还用一句良心喂了狗来羞辱橘子。橘子感到十分意料。她完全没这么想。
后来橘子写了好多纸条给旻莎,因为她觉得她们只是有误会,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结果旻莎晚自修趁着老师不在,当着全班念橘子的话,还恶意扭曲橘子的意思,丑化橘子。旻莎随后把她的桌子推翻了,把课本一本本重重地摔在地上。
后来不知道她又遭受了什么刺激,在宿舍一次次闹自杀,晚自修一个人坐在厕所哭了三个小时,直到有人发现才把她扶回宿舍楼,整个身体软到站不了。甚至她半夜坐在阳台上喝一瓶又一瓶的酒,一边哭,一边骂宿舍所有人,其中橘子被骂得最惨。“你怎么不去死?“这类话并非电视剧才会出现。橘子觉得她活在自己创造的悲惨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