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儿如此孝心吗?”皇后看着平王手中拿捏着的那包茶叶,那茶只有一小包,而且并未用什么精致的茶盒包裹,远处望去只有一层明黄的纸而已。
平王面含微笑,迎上皇后看向自己的眼神:“母后,儿臣对母后如何,母后怎会不知呢!常言道知子莫若母!”
皇后高眉一挑,收回目光,轻轻摆弄起她刚刚染上蔻丹的长甲:“既是你的一片孝心,母后就不推辞了,吴涯歌收下平王的礼物吧!今日午膳后,就沏上平王的茶!”
“是,娘娘。”吴涯歌听闻皇后的命令后,这才敢从平王手中接过那包明黄色纸的茶叶。
平王将茶叶递到吴涯歌手中时,吴涯歌见他嘴角上扬,那笑容似有些诡异,可瞬间就消失不见。他一边递茶,还一边压住声音轻轻对吴涯歌说到:“这茶珍贵,泡它时小心理一理,可别辜负了本王的一片心意。”
平王递完茶,还特意对着茶包处轻敲了三下,“一,二,三,”吴涯歌在心里默默数着,敲完后,平王已往刚刚坐下的方椅处走去,吴涯歌则小心翼翼地收起茶包。
平王坐下后,他的一双眼睛又落到了吴涯歌身上,那眼神让吴涯歌很不自在。“娘娘,奴婢下去准备一下茶具和沸水,午膳后,平王殿下的茶正好可以为娘娘饮用。”
吴涯歌为避开平王,主动走到皇后跟前,请求告退。皇后应允后,吴涯歌正要走出殿中时,她的耳边响起平王也在告退的声音:“母后,儿臣的茶叶已经送到,希望母后喝下它,能原谅儿臣昨日的醉话,宫廷内闱儿臣不便久留,儿臣就先告退了。”
“也好,你退下吧!”
平王行完礼,转身出殿时,他快步追上吴涯歌,吴涯歌不得不在殿外停下来,跪下恭送平王:“奴婢恭送平王殿下。”
平王的脚驻足在了吴涯歌身边,他没有继续向前,吴涯歌感觉到他的脸在慢慢凑近自己,地上的倒影也越来越近,吴涯歌正不知要怎么躲避时,平王将脸凑到了吴涯歌耳边,他悄悄说到:“好好泡茶,小宫女,恭送不是你该做的事儿。”
“王爷,奴婢恭送王爷。”平王似乎还有话要对吴涯歌说,可是冬雨却这个时候也走到殿外,平王用余光瞥向她,她的出现让平王收敛住刚刚亲近吴涯歌的举动,此刻冬雨和吴涯歌一般,跪倒在地,恭敬相送。
平王理了理衣冠,看着吴涯歌说到:“你们都起来吧,本王知道凤仪宫的宫门,不必都出来相送。”
吴涯歌见平王走远后,她慢慢站起来,这时冬雨疾步走到她的身边,吴涯歌见冬雨面露凶恶,眼神发狠,她不想与冬雨起再争执,欲要躲开冬雨,可怎么也躲不开,冬雨拦下了吴涯歌。吴涯歌只好问向冬雨:“冬雨姐姐,有什么事儿吗?”
冬雨围着吴涯歌转上了一圈,然后站在吴涯歌面前,指着平王刚才离开的方向问到:“刚刚平王跟你说了什么?”
“平王殿下?”吴涯歌这才发现冬雨很在意平王,似乎冬雨每次对她发难,大多都是因为这个王爷。
“你快说啊?”冬雨急了,她见吴涯歌迟迟未肯回答她的问题。
“冬雨姐姐,平王殿下刚才只是嘱咐奴婢好好为皇后娘娘泡这茶而已,刚刚在殿中,冬雨姐姐不也听到了吗?”
“就只有这些吗?”冬雨有些不信吴涯歌的回话。
“冬雨姐姐,平王殿下是主子,我是奴婢,主子对奴婢只有吩咐罢了。”
冬雨从吴涯歌怀里猛地夺过那包茶叶,她对着茶包上下翻转,查看一圈后,什么也没发现后,她重新将茶丢回吴涯歌手中:“那就好好为皇后娘娘泡茶,休要动什么其他心思。你心里明白主子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就最好了。”
“原来冬雨竟对平王有这样的心思!”吴涯歌望着冬雨远离而去的背影,又瞧着手里被冬雨揉搓得皱巴巴的茶叶,吴涯歌似乎明白了凤仪宫中的某些事儿。
吴涯歌将茶包拿到小厨房,她轻轻解开包裹,明黄色的纸包一散开,包里的茶叶露出了真容,此茶形似螺状,茶身紧致,翠色诱人,闻之还有一股清新之感,果然是好茶,的确提神。
吴涯歌用手翻了翻茶,突然她的手像触摸到什么异物,她握紧后赶紧拿起,那异物竟是一张小白条。吴涯歌警惕地看了看小厨房,四下无人,她赶紧打开,纸条上写着一行小字:“午膳后,含静苑,南疆杨府。”
“南疆杨府”,吴涯歌赶紧将纸条放到灶炉上快速烧掉,这茶是平王相送,那留字的人也应该是他。含静苑是一座废弃的宫苑,立于宫中的西北偏角,那里荒凉僻静,杂草丛生,形同冷宫。可最让吴涯歌不安的还是南疆杨府四个字,平王为何会无缘无故写上这四个字?他不应该会认出自己是杨家的人啊?南疆杨府他也不该会相熟啊?
“姐姐,姐姐。”吴涯歌正想着南疆杨府四个字时,夏蝉跑来了小厨房。“姐姐,你又怎么了?传膳的公公来了。”
夏蝉见吴涯歌未答应她,她又推了推吴涯歌,吴涯歌这才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淡定:“夏蝉,,我在泡茶!这茶是皇后娘娘吩咐的。”
夏蝉瞅了瞅吴涯歌手里拿着的茶,又望了望外面:“那姐姐赶紧先泡着,我先去门外候着。”
“好,我随后就来。”
夏蝉走后,吴涯歌不敢在耽误,她赶紧将茶泡上。午膳时分,吴涯歌和夏蝉在宫门外替皇后传递着一道道美味精致的膳食,可是今日再精美可口的的膳食,吴涯歌都无心去观看一眼。
“姐姐,今日的清蒸鱼一定鲜美可口,那鱼身似白雪,面上的姜丝如柳条般散落,看上去鲜滑而细嫩。”夏蝉正兴奋地和吴涯歌说起刚刚那道传上去的清蒸鱼,可吴涯歌却没有搭理她。
“姐姐,你又怎么了?”夏蝉见吴涯歌今日实在古怪。
“夏蝉,我午膳后要出去一趟,要是娘娘问起,你就说我去裴姑姑那儿了。”
“啊?你又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