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情一定有因果关系。
百因便必有百果。
冬初四日后,桑宜期待的大雪并没有降临云莫山,桑宜本以为是因为雾海大阵的缘故,问了一声司南长老,内门也没有下雨。
桑宜前世是南方人。
南方潮湿,少雪。
“要是能看一场雪,该有多好啊。”
这是桑宜在冬初四日,忙完了青灯门所有事宜及朱折时,发出的一声感概。
阁内无论一楼还是二楼,都生了暖炉
除了三楼与四楼放置各种典籍与珍书不允许火气进入外,宗主阁内是极其暖和的。
早欤和早茶去收拾地下的藏宝。
冬初了,这阁子里该重新布置一下。
所思去了内门,些许是去监督膳食了。
此间只有所幸陪着桑宜。
“是啊,奴婢也很久没有看到雪了。”
桑宜随口问道:“渔夫在的时候,也没有下过雪?”
“没有。”
四名侍女都是渔夫在位时来到了雾海之上,有了又土又难听的奴名。
后来。
渔夫失踪了。
十年后,新的宗主继位了。
四名侍女自此没有回到雾海之上。
渔夫的日子距离桑宜的日子隔了千年之久,青灯门便养了这四名侍女千年。
千年时间,沧海桑田。
青灯四剑都换了两届。
桑宜点点头,“那是挺久的。”
渔夫在的时候没有下过雪,但云莫山不可能一直不下雪,只是你们四人未曾见到。
现在到我了。
也没有下雪。
笼统的认知里,这千年时间,雪都没有下到过云莫山。
搁下狼毫笔,合上最后一本朱折。
桑宜伸了伸发紧的身体和关节,听到了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关节声。
她说道:“走吧,去找老祖宗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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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折里说的没错。
畅春园的确被毁了。
纯木制榫卯结构的园子在一道天雷劈下后,骤然起火,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最后成了这堆焦木废墟。
“这关我什么事啊,谁让阿密在房子里渡劫的,真是活该。”
阿密是条蛇,又是条旬蛇。
喜树,攀高。
所以畅春园建得很高。
听到了这话,阿密从白池底爬了出来,但身上的衣物却非常干燥,它气势汹汹的过来,斥道:“什么叫不关你的事?你是当代宗主,按照辈分,你叫我一声老祖宗不为过。”
“还有,什么叫活该?当真是大逆不道,就算是渔夫,也不敢这么说话。”
在千年后的岁月中,渔夫的名字依然被人提及,不管放在什么地方,总能起到一种贬义或者褒义的作用。
桑宜是当代宗主。
不会为了一个消失了千年的人而生气。
相反,她却可以以这个身份反驳。
“你这么怀念渔夫,干脆就去找他咯,都消失千年了,怎么还记着?”
桑宜不咸不淡的冷嘲道:“木易燃火,畅春园建得比我宗主阁还高,付之一炬后的重修,需要耗费大量人力财力。”
“怎么?”阿密问道:“青灯门没钱了?”
桑宜不语。
仿佛在说着,有没有钱,作为镇守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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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事情,我们没法阻止,我也是在那之后才找到了你,你也莫要怪我。”
香城东山麓闹匪,当地官府却密而不奏,甚至奏折掩盖,最后导致了那处山村的村民全部被杀。
那处山村,自然是桑宜的村庄。
白莲伸出水面,莲瓣上的水珠集中到一朵莲瓣上,然后脱离白莲,飞到桑宜身前。
她摇摇头,拿着这莲瓣,说道:“有什么好怪你的,要不是你找到了我,解决我的温饱还有衣食住行,不然我还在受苦了。”
老白女说道:“那只是你宗主应该有的。”
“那我那天若不答应当这个宗主,你....青灯门会把我赶走吗?”
闻言。老白女一怔。
冰山的脸上让人没办法看出,她在想些什么。
老白女不语,就像刚才桑宜不语,是一样的。
答案已经在眼前,只是说出来会很尴尬。
桑宜在问时,便知道了答案。
老白女可以再等一下十年,等到下一个生而知之的人出现。
反正她有很多的时间。
十年不过弹指。
“山里头的很多事情我都处理妥当了,还规划好了一直到年后的政策”桑宜转移话题,“您还不让我出去吗?”
“或者说....您是怎样的态度。”
话题来到了那件事上。
也是今日,桑宜来白池的主要事情。
这件事情已经拖延了两月之久,眼看距离年关还有三月之久,山里的事情虽已安排妥当,但却不知会不会有突发情况。
桑宜必须尽早离开。
“青灯门不是我一人的,这件事情还得看你的四位弟子怎么说,不然,我的耳边可不安宁呐。”
整个青灯门有着构造。
云莫山。
外门。
内门。
雾海
这四样公同构造成修行界第一宗派。
所以,老白女说的‘青灯门并不是一人的’这四样中算了任意一门,都不是完整的青灯门。
所以,这件不是,不完全是由老白女做主。
就算她做了主。
怕是之前的事又要重演一遍。
“你莫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
老白女轻瞥她一眼,打断道:“世间没有值得我怕的事情”
桑宜撇嘴。
老白女说道:“你是宗主,这事你该和他们说,不该来问我。”
桑宜丧气道:“你说的简单,我连个阿曜都说不过,咋说他们三个啊,这不是为难我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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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白女一套接一套的委婉推脱下。
在看着日子,数着日子的惦念下。
最终,桑宜还是向青灯四剑说了。
没想到.....
“不行”灼莲清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并且说道:“这种事情交给内门就行,你不能出山,最近不太平。”
“同意。”不净世附和道。
明世炼与东方曜不语。
不知他二人是何意。
桑宜说道:“我必须亲自动手”
“云莫山没有雪,但却异常的冷,我怕那帮人熬不过这个年关。”
灼莲清挑眉,不解。
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送终”桑宜坚定道:“已经十年了,俗世有句话,叫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我不是君子,所以我不能再多等了。”
“我现在有本事了”
“他们会老,会死。”
“所以我要亲自去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