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句很古老的话了,百年的修行路上,明世炼都已经快要忘记了很多事情,比如对师傅的初心,对宗门的信仰。
今夜,又被重新拿出来。
明世炼再此说道:“弟子谨记老祖宗教诲。”
说完之后,周遭的厚霜渐渐化水,使得夜晚的寒冷更加寒冷。
老白女不再多言。
正所谓: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各人。
化作一团水雾,老白女离开了柑云峰,明世炼依旧留有忌惮。
长舒一口气后。
悠悠说道:“可是已经启动了,想要停下来便会很难呀。”
他看向那把剑,感觉很是熟悉。
突然脑子中一阵轰鸣,他想起了这把剑。
这是曾经的一天。
曾经的师傅,曾经的宗主——折扇。
这是青灯四剑的首剑,也是他当初执掌的剑,是师傅亲自给他的
但是后来,因为在一次剿灭魔族的战斗中,这把剑不堪重负,变成断剑,明世炼回来后,便再也没有见过。
而今夜。
这把剑已经被修复了,剑体环绕着的翁鸣的剑气,这令明世炼浑身上下气血上涌膨胀,未曾想过某一日,自己能重新见到这把剑。
他伸手握住昔日的剑。
感觉比昔日要沉重了几分。
也有感觉的重量,也有着剑身的重量。
“之前的剑名已经随着你的断裂而腐败,往后你便叫翠星,这是你的新剑名。”
翠星剑的剑身上的剑气翁鸣一圈。
似乎是欢喜。
明世炼轻轻一笑,略有感触。
想不到老白女不仅修复了,还在它的基础上重新铸造了。
他再次重复之前的话:“弟子谨记老祖宗教诲。”
....
....
雾海之上,老白女光着脚丫子静静地走着,她走在雾海上,如同走在水面上,泛起点点涟漪,雾海上的寒风凛冽刺骨,她那宽大且单薄的白色裙子根本抵御不住,将小脚丫冻得格外的红。
裹了裹身上的裙子,不禁感叹一声:“哎,老了呀。”
是啊,已经活了几千年了,当初陪着自己的那人也走了,新的来了,旧的走了,看的太多太多。
她看向萧云峰。
决定也去走一遭。
此时的东方曜正在心无旁骛的练剑,剑招的每一次划动都带着点点星辰,他剑眉皱起,似乎很是吃力。
老白女饶有兴趣的看了下,随后碎碎念道:“看来是领悟了新的剑力,不过....似乎很吃力了。”
“谁?”东方曜很警觉,很快便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而且还在嘀咕,当看见之后,便收剑,随后礼,参,“弟子东方曜,见过老祖宗。”
老白女的眼光变得有些复杂,很多年前,东方曜便是这个样子,很懂礼,很尊礼,那样显得很沉重,多年之后还是如此,教授桑宜礼之时,也是遵循着自己的礼法之仪。
这是不可取的。
桑宜是生而知之的人,虽然说老白女活了千年,但这生而知之的人是从何而来,怎么而来,即使是这么久了,她也没有搞清楚,但他们的内心与外在想法却总是新颖的。
老白女要东方曜教授的并不是难事,但是真实的用意也是深藏在事里,可惜的是,这个死板到愚蠢的人并没有发现。
老白女点点头,默不作声。
东方曜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低下了头,问道:“老祖宗,弟子能否问您一个问题吗?”
老白女瞥了一眼,看他如此表情,猜也能猜到他想问什么吧,哎,这孩子可真不会隐藏自己的内心啊!
“问吧。”
老白女知道,老方曜想要问的是什么,回答也一定会回答,但这个时候再去追寻事情的最终没有一点意思。
当然,老白女也不介意回答。
东方曜沉吟一下,随后问道:“是老祖宗告诉师傅.....关于我们的事情....的....吗?”
他问的很不确定,所以存在的些许试探。
这就非常有意思。
你自己都不确定的事情,我自然也不会很想告诉你咯。
老白女笑了一下,随后说道:“不是。”
前面两位师兄(姐)都可以笃定,是老白女将此事原本告诉给了桑宜,虽说他二人并没有多问,但此事只要仔细一想便可以猜到十有八九。
但若像东方曜这般直接的问,无论老白女出于玩乐打趣还是按照实际情况都是不会直接承认的。
“那会是谁?”
老白女轻笑一声,说道:“阿曜,探寻事情的根本不是通过刨根问底而得知,而是你自己抽丝剥茧慢慢得知。”
“就像,我让你去教授你的新师傅礼法,也并非是细细教授,细节满满,环环相扣,你需要多听,明白其中的潜意思,无需如此死板,你....懂我意思吗?”
东方曜听着老白女的话,有些若有所思,关于那天教授桑宜礼法的事情,的确,在之后他也是渐渐明白了过来。
老白女并不是真的要东方曜教授桑宜礼法,如此授意不过是让东方曜了解一番这位新宗主。
哪知,她以为他懂。
他懂的只是字面意思。
“弟子略懂。”
他如此一说,老白女感觉有些神伤,欲言又止,最后苦恼摇头。
“我刚去了一趟柑云峰,进行了一场简单的考核,哎,问题是一堆接一堆,你那师兄都这么多年了,居然连我给的一把剑都抓不到,妄为青灯首剑。”
因为了解东方曜的秉性,老白女省去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故作痛心疾首的对东方曜说道:“我今夜来也是想对你进行考核,不过看见你如此勤奋练剑,又自创新的剑力,甚是欣慰啊!”
东方曜害羞的挠了挠头,怪不好意思,但因为青灯四剑与老白女一直不合,又恰好提到考核与明世炼,一结合,不免问道:“老祖宗是想对我也考核?那我通过考核通过,能否放大师兄一马?”
老白女嘴角上扬,果然,性子死板的人不见得能得知简单的谎言。
老白女昂首,毅然蔑言道:“你想饶恕他?那你四人可知自己犯下多大的错误吗?”
东方曜听至此话不免有些心虚,低头默声道:“弟子不过觉得师兄此法可行,但罪不至罢黜,所以请老祖宗给一次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