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乐观,她坚强,她永不放弃向往美好!但……在这悲惨世界,她的一切反抗,反而是在体现人们的绝望……}
“10738号列车即将进站,下车的乘客请提前准备,检查带好您的行李!上车的乘客刷完卡后请往里走!”
一道纯净温和的女声响起在整个车站月台,众人看向声源处,一位灰头土脸的少女从同样脏兮兮的火车头的侧门探出半个身子,双手吃力里捧举起比她半个身子还大的海螺,对着尖小的一头说着话,而她说的话,像被那灰黄的大海螺施了魔法,声音笼罩着每个人!
“呲啦——”
破旧的铁折门被拉开一半时突然卡住,尖锐刮磨声让人恶寒!
“嘭——”
“呲呲——”
从车门后一只黑亮的皮靴侧踹上去,门开了三分之二。
“嘭——”
“呲吱——”
终于踹开了,皮靴缓缓收了回去,一位带黑色高顶帽的穿灰色西装的绅士低头矮身,为了不让自己碰到而小心翼翼地侧闪了出来,出来看见李冰四人,略一低头致礼,从四人间挤过,一米多长的手杖不小心撞到了李冰,裹黑皮手套的右手从上衣口袋里收回,拎着夹在腋下的漆黑硬木手杖离开了。
李冰扭头目视那位面容瘦削,颧骨高耸的男子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通道拐角处才收回目光,若有所思。
“上车吧!”
招呼着三人,李冰率先跨过月台列车间的空隙低头矮身走进列车。
三人鱼贯而入,除了第四条叫傻肥的鱼太胖被卡住之外,一切都很顺利。
列车内并没有其他人,或者说这节车厢并没有人。
李冰掏出那张白卡递给正走来的刚刚那位说话的少女,却被她莞尔一笑摆摆手拒绝了,她指了指卡在车门处动弹不得的傻肥,向李冰请求到:
“先生您是第一次坐这列车吧!能请您帮我把这位先生拉出来吗?刷卡的地方铭刻在车门上!真是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脸上布满黑色煤灰的少女说话间,柔长细腻的栗色短发下的明亮双眸恳求地抬望着李冰,接着又是抱歉着一个深深的鞠躬。
几分钟后,终于顺利脱身的傻肥气喘吁吁地坐在黏糊糊的满是污渍的座椅上看着两旁座椅上比他还累的阿强和教授俩人直乐呵。
李冰环视着车厢内的环境,透过连接后面那节车厢的门窗看到同样糟糕的环境和卫生条件,扭头看向少女问道:
“为什么车上没人?还有,车里好像没有人打扫?不担心得病吗?”
吃力地拉着铁门的少女整个身子几乎已经与地面平行了,卡死的那扇折门却还是纹丝不动!听到李冰说话,一直憋气拽拉的她才终于停下来,大口喘气的她断断续续地回答道:
“那个……那个……现在是上班时间啊!呼呼呼……所以……所以没人啊!……至于打扫……好像是没人打扫过,不过我们也不在乎啊!”
渐渐平复下来的少女疑惑地看着李冰,好像不知道为什么李冰要问这种话。
“那刚刚那位下车的绅士呢?”
李冰走到瘦弱单薄的少女身旁,伸手抓住铁门边沿,猛用力一拉,门便砸拉关上了。
少女极为不好意思地看着李冰,低头歉意地说道:
“真是谢谢您了,先生!连这点小事也要麻烦您!谢谢您的帮助!”
接着她微微抬着头,轻轻皱着眉头思索着,迟疑着说道:
“那位先生好像是从白街站上的车,至于为什么他会坐这种车……我也不清楚,也许身上没带钱?又不好意思找人借吧……”
看着仔细思索着的少女,李冰这时才注意到少女那极为精致的面孔和掩盖在灰尘下的惊艳!
微一挑眉,却没有多说什么,转而问道:
“白街站是在什么地方?”
“在女王大道啊!”
少女随口答道,又伸出手来,再次说道:
“先生!您和您同伴的卡呢?我来帮你们刷吧!”
“女王大道又是在哪呢?”
李冰一边问道,一边再次拿出白卡递给少女。
“他们没有卡,是我的仆人!我带他们去那个什么P.I.S.T.!”
双手接过卡的少女听到这里猛地抬起头来,惊喜地问道:
“那您是新教科技的学员了!”
“嗯……我也不清楚!只是去培训而已!”
李冰想了想,如实回答道。
“唉——
也是,如果是学员的话怎么可能会坐这种车!他们自己有车的!”
那双大大的明亮眼眸瞬间黯淡下来,垂头看着手上的崭新白卡,用满是黑灰与血泡的白嫩小手不停地摩挲着,不舍又遗憾地转身走向铁门,把卡按在刻有李冰之前在出[‖封|锁|区‖]时那士兵的羊皮纸上浮现过的徽记上。
一道白光瞬间闪过,那张白卡上也浮现出了相同的钢铁列车和蒸汽十字。
但一直听着他们对话的教授显然注意力不在这上面,甚至都没有转移半分!只见他跳起来就问:
“什么!!!
学员有车!!!
那我们花的八千生存点和一个……”
在李冰的目光下越说越小声,越说越慢的教授最后还是闭上了嘴,悻悻地坐下。
“嗯!好了!先生!请收好您的卡!”
重又挂上微笑的少女似乎已经收拾好心情,双手捏着崭新的白卡两角伸递给李冰。
而李冰却反而从这迅速地恢复中看出了她一次又一次失望的辛酸,不知道要多少次之后才会绝望……
“我记得女王大道是在[‖封|锁|区‖]对吧!”
拿着卡坐下的李冰看着车窗外的黑暗中一盏盏飞闪而过的煤油灯似乎是随口一句,向站在列车头与车厢间的推门旁的少女搭话。
“呵呵!怎么可能!那可是病菌弥漫的地方啊!女王大道怎么可能在那种地方!不过……白街站是在圣眷地〔赎罪〕!距离[‖封|锁|区‖]很近!”
少女温和地一笑,注视着李冰说道。
李冰瞬间转头,微微眯眼,盯住同样注视着自己的少女开始仔细打量起来。
“你不会说吧!”
李冰突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说什么先生?”
少女语气疑惑地反问道,但注视着李冰的那双眸子却平静的毫无疑惑的意思。
“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李冰不再看向少女,扭过头去开始欣赏窗外并不存在的景色,倒映在浑浊模糊的玻璃上的面容闪过隐约一抹冷意!
“请您一定要帮帮我!”
女孩扑通一声跪下,竟已是声泪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