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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烛光晚餐

进门左边的窗口与窗帘与大厅一模一样,都是两处,唯一不同的就是正对着门的那面墙上多了一扇窗,样貌与其余几扇窗户一样,都是大概两三米的方形,方形上边再加一拱起的半圆。窗帘都没有拉上,只是用一条三指宽的带子系上。

房内靠门所在的墙边有一张铺洁白桌布的木桌,上面摆放些一些器皿,晶莹透亮的高脚杯,画有漂亮花纹的瓷盘和碗碟,还有反射着金属光泽的锃亮崭新的刀叉。墙上还挂着一个只有时针与分针的时钟,此刻正显示着现在的时间——

大概七点过三分。

右边是一个房间,透过窗户看不清里面有什么,因为窗帘被拉上了。不过里面好像什么也没有,漆黑一片的,李冰没太在意。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那房间里开着窗户,李冰走过后,窗帘像是被风拂动,轻轻摇摆着,只是透过窗帘摇摆时微微掀开的一条缝隙,一颗满是血丝的眼珠正缓缓转动着盯着李冰逐渐远去的背影。

房间中央的桌子上是热气腾腾的晚餐,丰盛多样,色香俱全。桌上摆好的精美餐具围着一圈,李冰数了数,刚好十五个,轻轻推了推空无一物的鼻梁,双眼微微一眯。

本来预料所有人都会来吗?……不过是不是少加了几套餐具……说起来……安德莱一家有几个人呢?……

缓慢地放下了右手,又向着房内走了几步。

房间里的装饰物很少,似乎是为了营造节日氛围,餐桌上的烛光是唯一的光源,除了桌面以及其上的东西,还有早就坐下来的几人之外,房间里的其他地方看起来都是昏黄模糊,而众人的上身,因为蜡烛的光芒,映照出的黑影笼罩了房间的四面八方,不知道为什么,配合上窗外的黑夜,显得有些诡异。

“李冰!快点来啊!就差你一个了!”

男孩坐在座位上热切地招手邀请道。

“是啊!院长!快来快来!我们等不及要吃了!”

“你饿吗?”

李冰突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完之后,神情一愣,像是突然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问这句话。

“好像有点?……吃吧吃吧……别说那么多了……我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教授还有其余三人尽皆手持刀叉,垂涎三尺地盯着桌上的各色美食,其中教授不耐烦地回答道。

“嗯……我也觉得现在是时候在一起享用安息日丰盛的晚餐了!”

愣神片刻之后的李冰点点头,表示赞同地说道。

看着餐桌上热气腾腾,仿佛刚出锅的菜肴,李冰神情饥渴地走向众人,刚映入眼帘的房内景象和原本打算寻找些线索的想法全都被他抛之脑后了。

“好的!我们开始吧!”

李冰随手拖出圆桌下的一张座椅,刚坐下来就说道。

众人神情自然地互道“Shalom”,每个人都开始念祝福祷词,餐桌上顿时蔓延开庄严肃穆的气氛。

晚餐由小男孩主持,他用右手微微举起一杯葡萄酒,说着祈祷词,每念完一句,座位上的几人都跟着念一句“阿门”,随后男孩把这杯酒传下去,每个人都抿上了一口,直到喝完。

缓缓摇摆的烛火,光映射在众人的脸上微微跳动,所有人都面色虔诚地闭目祷告。

片刻之后,几人就着桌上的一铜盆洗了洗手,期间几人保持着绝对的安静。

等小男孩切开桌上的一份面包,将两个放在一起,盖上一块白布,面包切好后,撒上了一些盐后,自己先吃一口,然后分发给李冰几人,待到几人都吃下了第一口面包,众人才仿佛如梦初醒,餐桌上虔诚肃穆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重又热烈起来。

“吧唧吧唧——”

教授刚从恍惚中醒来,就迫切地叉了一块牛排,胡乱吹了几口就塞进嘴里狂嚼,吃相相当不雅。

傻肥吃东西就不一样,毫无声息,每样菜都浅浅地尝了一口,接着便拿起盘子往嘴里倒,听不到什么声响,只见喉结猛的一缩,一盘菜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医生吃的很少,手上不知道从哪拎了两把刀子,正灵巧地对盘里的一整只烤鸡进行剔骨手术,盘边堆着一堆骨头正在快速地变成山峰。

阿强吃的就更少了,大部分食物都没有动,即使是他自己挑选出来的几份,也只是用舌头轻轻一点,然后就坐着等待,不时还紧张兮兮地抬头四下张望。

在场几人,也就李冰和小男孩吃得比较正常,李冰慢条斯理地用刀切割着一块牛排,手持着叉子轻轻叉起,然后缓缓放进嘴里,只是双目无神,显然是神游物外了。

小男孩不慌不忙,耐心而熟练地将沙拉里大小均匀的土豆、黄瓜及其他配料分类,叠成几座小金字塔,之后又将面包抹上果酱,然后便一口沙拉一口面包开心地吃起来。

“哦,对了,今天你们就不要去一些黑暗的地方,我不想被打扰!嗯……明天太阳落山之前也一样!”

正在吃着面包的男孩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嗯——”

奇怪的是五人都没有询问为什么,只是又再次神色如常地答应着,好似理所当然。

“啊!”

阿强突然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浑身发颤,“你们听见没有?”

脸色苍白的他急忙向着看向他的众人再次问道:

“你们听见没有!”

众人一致摇头,疑惑地看着阿强。

李冰看着阿强,默默地推了推鼻梁,突然对着小男孩说道:

“啊不好意思!他这个人脑子有点问题,有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就突然大喊大叫,没有吓着你吧!”

“没有!”

小男孩眼神一阵闪烁,刚刚抬起的手缓缓地放了下来。

李冰瞥了一眼门口右边的那间房,他刚刚清楚地看见窗帘上凸起了一张脸,但是转瞬间便又消失下去,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男孩放下了手中的面包,扭头默默地看向窗外,似乎能看见黑夜中极远的远方。

李冰示意阿强坐下,突然注意到男孩看着的方向,正是校园!

阿强惊魂不定,但看到李冰的眼神后还是战栗着缓缓坐下,只是脸色愈加苍白,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看了眼阿强的状况,李冰随手拿起手边的一杯葡萄酒,低下头默默地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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