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期镇已有千年历史,傍着山水,淡雾缭绕,颇有灵气,传闻炎月妖术师的坟墓就埋葬于此,他是妖术师的开拓者,能呼云遮月,掌控万妖生死。一心想打通天地之门,让世间再次恢复正常。然而天界没了人的生气,地狱没了冤魂的怨气,灵怨枯竭,世间再无天堂地狱,最终于修怨魔王一战陨落,埋葬于此。
年年有上万人来考古挖坟,都渴望寻找到炎月妖术师的宝藏,经历数十年,无一人有所收获。
在山后草丛树林中,是本地人的坟墓,镇上人死后会找一颗树刨掉,把坟墓安置在树坑中,名为生,再找空白地方栽种一颗树,名为重,意语为重生,别做孤魂野鬼。
生来不凡就注定孤独,蔡雨轩为妖术师之后,出生时大地结冰,天空咒雷炸天,四岁时就过目不忘,身边每个人都认为他是怪物,他却嫌生活了然无味,像白水面条,没放一点盐水。所以最喜欢的地方,就是怨气最重的地方墓地,与鬼魂玩耍,也是不亦乐乎。
白天只有强大的孤魂才能在太阳下游走,魂力弱小的,只能出现在晚上,还不能接触过多的男人气息,要不然会被生命之火燃烧。蔡雨轩生来极寒,阴历7月7日七点七分所生,阴气太重,身上没有旺盛的生命气息,被鬼所嫌弃,食来无用,又被鬼喜欢,不会受到伤害。
蔡雨轩小巧的个子,皮肤白嫩,在深秋的夜晚,独自靠着墓碑赏着孤残弯月,手中的酒杯是从家中带来,酒是陪葬品所捡到的。他喜欢这里,像是一个宝藏库,要什么有什么,害怕什么的,对他来说不知道什么感觉。
坟墓中飘荡而出鬼魂,他身体是浮云飘荡,一张消瘦的鬼脸,能吓死普通人:“这酒喝的还满意。”
蔡雨轩转过头看一眼墓碑上的名字:“张学林大爷,不好意思,挖了你的坟,你要不要来一口。”
张学林看着酒都心疼:“我生前是个酒鬼,这可是我最好的酒,人死了,也喝不着,您慢慢喝。”
光喝酒有些乏味:“你还有什么肉吗?我有点饿了。”
张学林知道他不会害怕,飘到身边:“蔡小爷,我在这里已经孤独几十年,老伴今年也已经八十多岁,您只要说服家人给我合葬,不要让我在孤独下去,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我都给你弄。”
“不去。”蔡雨轩就是经常帮亡魂传话,被镇里的人敬而远之,他母亲警告多次,不能再帮鬼忙。
张学林也知道这是为人所难,他也没有贵重的陪葬品:“蔡小爷我告诉你个坟,里面肯定有宝贝,要是喜欢的话,能不能找我家人谈谈。”
听到宝贝,蔡雨轩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这是他唯一的乐趣,家中的收藏品已经能装满柜子:“你说说什么看,是什么好东西。”
张学林四处飘荡一圈,看四下无鬼偷听,悄悄的说:“我发现有个墓,没有鬼魂敢靠近,几十年来也没人祭拜,凭我的知觉,肯定有好东西,要不挖挖看,我也想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根据蔡雨轩多年的经验:“没有妖鬼靠近,可能是件法器,快带我看看。”
张学林游荡到树林深处,怨气凝聚成雾,在夜晚被风吹动,响起鬼哭声音,蔡雨轩根本不怕这些,极寒体质的他,反而外表出现冰雾,无冤魂敢靠近。
众多坟头,只有这个墓碑寸草不生,蔡雨轩年纪小,经常与鬼交流,懂的事情不是常人能比,他的眼睛与众不同,能看出妖气不散:“这是妖术师墓,生来无子,死后坟头无草。”
“咱们镇上每出现过妖术师,这墓地什么时候出现的我都不知道。”
这座墓地千年之久,树下葬人也有几十万之多,遍布整个山丘:“要是你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就不是普通的亡魂了。”
墓地规模很小,一块微起的土堆,石头下压的白纸不知道有了多少岁月,风干融入土壤之中,墓碑介绍也很简单,只有单字,一个《明》。
挖坟对常人都是大不敬的事情,对蔡雨轩来说早早就是老江湖,一把精巧的铲子异常坚硬,他耐力持久,不嫌累,不出汗,慢慢挖开坟墓。土地下埋葬的不是棺材,而是黑色的盒子,外围银丝缠绕,密密麻麻的符文,异样的神秘气息。
张学林不敢靠近:“就是这个东西,你快拿走吧,因为它周围的魂都快死完了。”
强势的符文咒,对蔡雨轩也有影响,脑袋昏昏沉沉,危害不大,从裤子里拿出一把细小的水果刀,一根根挑断银丝,看的张学林心惊肉跳:“蔡小爷,这里阴气重,你可不敢在这里打开。”
“在镇上打开可能会死人,在这里难道会死鬼吗?”
“有些道理。”
黑色盒子没锁,打开之后没有发生变化,而里面装着的又是一个盒子,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依然色彩斑斓,彩色水银绘画雕刻的图案,就这盒子都价值连城,一张黄色的封印纸,略显妖异。
随着时间已久,盒子没一点变化,已经肯定是件宝贝:“张爷爷,那件事情我答应你了。”
“那就多谢蔡小爷,等有老伴陪着,做鬼我也会报答你的。”
好奇心都会害死猫,蔡雨轩很干脆的撕开封印纸,树林上空盘旋出阴气旋涡,群风涌动,残缺的弯月也被乌云遮盖,这是妖神器出世的征兆,他激动不已:“会是什么东西。”
封印盖子打开,一把朴素的镜子,经历时间风化,遍布铁锈之色,蔡雨轩拿在手上,略显失望:“还以为是宝贝呢,原来是把生锈的镜子,还没盒子值钱。”
他随手把镜子丢在坟墓坑中,盒子跟宝贝一样重新盖好,用外套包裹,准备带回去。
“蔡小爷,可要记得我的事情。”
“记得,明天我就去办。”
人间的风掠过生锈的镜子,生命气息擦拭斑驳的锈迹,银色的光宛如浩然之月,在树林中绽放,镜子穿越了时间,恢复的曾经的姿态,银色流星环绕,镜边复杂的梵文,符文,象形文,揽天地人之气,镜面不是对照物,而是万里之外的浩然星空,似乎在寓意可照未来百年。
蔡雨轩痴痴的望着镜子:“原来传说是真的,炎月妖师来过这里,炎为日,日在前月在后,意为明,镜照日月,墓碑上意思就是这里埋葬一把炎月妖师的镜子。太聪明了,宝贝藏于鸡群,那些盗墓者怎么能看得起这个小土堆,今天捡到宝贝了。”
镜子没了封印,冷雾缭绕,凝聚为人形,衣着颇有古风,长裙漂泊,飒飒风华正茂,是位女妖,透亮的双眼,宛若镜面,可蕴含万里外星空,地下万里岩浆,什么样的心,看什么样的镜,五官也是随人所变,什么样的心,看什么样的人。
在蔡雨轩眼中,看的是高姿冷态的王妃,他却没有一点公然敬意:“女鬼,你叫什么名字。”
张学林躲在远处,不敢靠近于此,女鬼一伸手,魂魄就飘荡而来,关进镜子空间:“我叫菲妃,不喜欢有鬼偷听。”
“以后你就是我的了,把他放了吧。”
“呵呵,哈哈。”菲妃仰天狂笑,不知在笑出世的自由,还是笑他的无知,还是再次挥手,亡魂飞出,回归到自己的墓地之中:“小屁孩子,口气不小。”
“炎月的东西也是够狂妄。”
菲妃飘身靠近,闻了闻他灵魂的味道,自言自语:“生育极阴极寒,跟我一样,灵魂强度高,身体可以自我愈合,天生妖术师。”
“我可不要做什么妖术师,堕落如妖。”
“嘿嘿。”菲妃笑的非常鬼魅:“我可是很厉害,吸收的妖力在我这里可以兑换愿望,要什么都可以,就像是契约神。”
“那我把签了契约,用眼睛作为代价,你能恢复他的眼睛吗?”
“可以啊,你是契约物,要了你的命就可以。”
“神经病,炎月怎么养了个你这样的鬼东西,到老他也不是孤独一人,死于修魔之手。”
菲妃双眼燃烧火焰:“那是他笨,傻,非要打通天门,轮回道,都不知道早已枯竭。”
“人类世界,就真的要沦为人间天狱吗?”蔡雨轩也充满疑惑。
菲妃转而笑了起来,弯下身子:“不会啊,咱们联合,没天我们再造,以后封你为神皇,没地狱我们再建,以后你主宰万万人轮回,这样才不会辜负你的一生。”
蔡雨轩睁大眼睛看着她,这欲望被说无人敢做,至今为止,连想像的人都没有,他抓住镜子,丢入封印盒子中,贴上封条:“真是个疯子,有机会请人把你灵魂磨灭,这镜子还能卖个好价钱。”
镜妖没想到遇见这么不按套路出牌的孩子,刚出世还没展现实力,就被重新封印。
第二天一早,蔡雨轩也是有契约精神的人,答应的事情,也要努力做到,他来到张学良的老宅,翻墙偷偷进入他老伴的屋子。
年纪八十多岁的李奶奶已经养成习惯,在梳妆台上梳理头发,她昨晚梦见早已死去的老公,有些失神。
蔡雨轩看她没注意自己的到来,低声说:“李奶奶,张爷爷让我来找你,他说一个人忍不住孤独,想请你死后和他合葬在一起。”
李奶奶手上的梳子啪的掉落在地上,年纪大心脏受不了惊吓,从凳子上摔落下去,一命归西。
蔡雨轩连忙回到家中:“妈,妈,太可怕了,我杀了人。”
几天之后,他的家门被埋葬白衣队堵住,一定要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