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子观崔纨与崔元这两兄弟的伤都不在要害之处。
但这兄弟二人脸上充满痛苦,浑身不停抖动抽搐,而且连气息也开始聚减。
显然是那镖上有毒。
从音尘的手段来看,哪有半点出家人的作派。
玉春子见状,话不多说,直接以百清丹为二人解毒。
然后取出他二人身上的毒镖。
这时崔氏兄弟各自己的媳妇与一对儿女也都问声赶了过来。
并打来清水要为兄弟二人清洗伤口。
不想被玉春子连忙喝止。
但等她们反应过来,还是慢了一步。
只见崔纨的一条脚上的伤口迅速溃烂,很快就露出那处白森森的骨头。
而崔元是腹部中镖,为其擦拭伤口的秦氏突然尖叫起来。
接下崔元的内脏化为血水,不停向外涌出。
玉春子摇了摇头,此二人他是救不过来了。
……
当秋阳等一众人赶到此处时,崔氏兄弟二人已经先后断了气。
看着眼前惨相,众人都不敢碰触尸体。
那些个年少的孩子们是最喜欢看热闹的一群人。
然而他们哪曾见过眼前这血淋淋又臭腥腥场面。
此刻也都躲在各自的父母身后,紧抱大腿,怯怯地看着他们此生中的第一幕惨景。
他们都没秋阳大,最大的也不过九岁,大多为七岁的样子。
当然,秋阳也如他们一样,见到的是有生以来的残忍的第一面。
至于今后能见到多少面,天才知道。
但肯定不是一二面。
这一面并不友好,他只见了一眼便没忍住胃里的翻滚,把刚吃的早餐给呕了出来。
小雪见状拿着木盆让秋阳吐个够,没曾想自己不知是被秋阳所感染还是怎么的。
结果,没忍住也跟着吐了出来。
曾经在撒离太子府时,比这个恶心的场面她见过太多。
没想到再次见到,还是没忍住。
想必十年之久的太平与安逸削弱了她对血腥的免疫。
玉春子见状,赶紧驱散那些妇孺。
半柱香的时间,白月光等人都恢复了行动。
白月光便下达了撒离的命令。
此次行动,与原计划相差甚大。
秋阳原本打算除出妙言等三人的。
哪曾想到结果却变成这样。
不但人没碰到,自己还损失两位撒离队长。
真可谓世事多变,计划跟不上变化呀。
不过这一次并不是没收获。
至少试出了真正的敌我。
“都怪你那好徒弟!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不但嘴碎还眼瞎,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把你这嘴没把门的人叫来接小殿下的!现在外面肯定全是对方的高手。”
“就你厉害,我好,好不容易收一个聪明灵慧的徒弟有,有错吗?”
这时妙手与妙言争对起来。显然妙言理亏,话都说不伸头(顺展)。
但为了最后的薄面也得强撑不是么。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开始了攻防与拉锯。
白月光正与双煞处理着崔氏兄弟的尸体,准备找个地方掩埋,然后上路。
没那夫功理这二人,由得他们在旁边争得脸红耳赤。
秋阳则在一旁,思虑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似要找到一线有用的线索,说不得还能紧急时保众人之性命。
他深知音尘在得势之下,却并没选择将当时在场之人全都解决掉。
而且还逃得如此之快。
正说明对方在谷外有大量高手。
由此可见那音尘觉得没必要冒着那点风险,把自己交待在了这里。
也足见他对外面的人的自信。
在他看来谷中之人是绝对逃不过这次的清剿的。
可见外面之人的高手来得不少!
从这次事件来看,不了大师那里是真心要拥立自己上位。
而不了大师手下中,怕是有不少像音尘这样的由其它拥立派安插进来的眼线。
看来目前皇位的争夺已趋炽热化。
如果不了大师那里已不是铁桶一块,那么自己回去夺位胜算又能有几何?
更头痛的问题还是敌在暗处。
那么音尘究竟是谁的人,是谁派他来的?
又是谁能在前国师不了大师的眼皮底下能部下如此之局呢!
秋阳想要知道答案。
但他知道现在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答案。
除非出了谷,或者是在对手即将杀死他那一刻。
形式如此不明,秋阳还是打算先去北燕,以旁观者的目光来聚焦此事。
想必他国的情报也会更为客观。
这样一来更能保证自己的判断的正确性与决定的正确性。
因此他就断了与妙言一起回朝的念头。
对此进行隔岸观火一番。
等时机成熟再一击定乾坤。
……
撒离的队伍仍然分三队。
第一梯队人数没变,只是后面两队已分别由妙手与妙言带队。
有了此二人在,怕是出不了什么大乱子,这也为秋阳境添了一分安心。
但就是快要撒离之时,妙手与妙言都找到了白月光。
说是,手下的兄弟们,都愿意为少住打头阵开路。
白月光断然拒绝。
如果对方派来的全是高手,这用这些人探路,势必徒增伤亡。
谷中之人,身负死去兄弟的对活着的期望。
谁又能狠下此心。
但他还是将事情报与了秋阳。
若是秋阳有让其开路之意,他也就会考虑自己是否要跟随此主了。
君再明,若无仁意之心,在他看来都不是好君主。
如今他眼中的少主虽是不足十一岁的少年。
但他心中早已将他列为成年人看待。
那么他就要作成年人那般的对待。
而秋阳听闻此事后:
“白叔觉得如何处之甚妥?”
白月光已听出秋阳弦外之意。
“一切由少主作主!”
秋阳笑道:
“白叔来之前不是已作出了选择?”
白月光一听背后不觉一寒,便即跪礼道。
“臣知错,请少主责罚!”
秋阳从其刚刚说话的语气中就听出了他已作出过决定之意。
再结合他的眼神,秋阳就能知道他是回绝此事的。
于是秋阳扶起白月光,和声说道:
“白叔切不可胡说,这何罪之有啊?让我罚你,岂不让我背那不仁不义的罪名!眼前危机当前,诸事白叔大可自行决断,不必来请示小值的!”
白月光一听,不由道:
“少主为何知道我已经回绝此事!”
“白叔心中仁义,都写在脸上,莫非值儿这点还看不出!”
秋阳打趣道。
白月光原以为秋阳监视自己,听闻此言,才觉心安,不由感激叩首。
秋阳连忙扶起。
“我之浩气,皆由白叔栽培,白叔之礼,值儿愧受不起!”
白月光满眼含眼,点了点头,一时竟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