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海中一片空白………耳膜嗡嗡作响……就这样像个木偶一样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渐渐冰冷的湘云……!
周围的人们失魂落魄的在我周围手足无措……。
林紫纯和陈伯扑在湘云身上,哭得死去活来……。
小牧颤抖着身子,用手机呼叫什么,但总是按错号码,着急的大哭着!…终于,钟黎和钟汉领着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至……。当他们从我怀抱里抱走湘云,再搭起倒在地上的小缘进入救护车时……。
我的神经“嘣”的一声……再也撑不住眼前所发生的变故……顿时眼前一黑……也失去了知觉……。
当我昏沉沉的醒来……钟黎她们都守在我身边……。林紫纯神色恍惚,头发蓬乱的坐在我身边……眼睛哭得通红“吴铭………你,你要坚强些……我……我”……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又低垂些头泣不成声………!
还是钟黎比较冷静,虽然眼睛通红,好像刚才哭过,但她脸色坚毅,双手扶住我的肩头,而且一字一板的说:“吴铭同志……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湘云,和孩子………都,都走了………!!”
我好像什么都没听见,只觉得现在的脑袋,像多少颗炸弹在身旁爆炸……一丝声音都听不到……只有一片嗡鸣声围绕在我周围……轮番轰炸………!
我眼神空洞的望着身上白色的床单……拼命用两只手抓住头发……一把一把的……机械的狠狠抓着……嘴唇咬出了血……也不知道谁帮我擦了擦……。
湘云母子的葬礼很简单只有一个纯木色的棺椁,……众人陪着像木偶一样的我……陈伯脚步蹒跚,走在我身后,把一片片纸钱撒向空中……雪白的胡子上沾满了泪水和鼻涕……身子像顿时老了十年……佝偻着,嘴里不知楠楠的不知叨念这什么话……。
钟汉带领队员们,胳膊上都裹着黑步,低着头,抬着湘云的棺木,缓缓走向埋葬奶奶的小山坡儿……。
众人开了个简单的小追悼会……钟黎声音嘶哑,不知说着什么……。
而我,则木然的用空洞双眼,看着大家往湘云的棺木上撒土,然后,几个队员用铁锹慢慢把湘云母子埋起来,最后,竖起了一个洁白的大理石墓碑…。
后来,只觉得众人都对湘云“睡着”了的地方鞠躬,又对我说了些不知什么话,便垂着头一一告别离去……。
人们都走了……林紫纯不放心,执意留下来陪我……。
天上阴沉沉的……好像又下起了小雨
……我的脸上滴着水珠儿,湘云赶紧撑开伞,遮在我头上……我却浑然不觉。
湘云的照片……依然是那样漂亮……迷人的眼睛笑吟吟的望着我……!突然我一把抚摸向她的脸颊,嘴中楠楠………“老婆……呵呵,你怎么这样不注意,天…都下雨了……伞都不打……傻丫头,淋坏了宝宝怎么办……嗯??”
我猛的脱下衣服,慢慢盖住她的墓碑,双手颤抖着猛扑在她的坟头,失声痛哭起来……!悲戚的嘶吼…声音在空中久久震荡开来……周围的树叶噗噗而下……陪着我哭泣……祭奠我最心爱的湘云……!
不知何时,我身后的林紫纯突然紧紧抱住了我麻木的身体……“吴铭……你坚强些……好么……?湘云……真的去了……你还得好好活着啊……!”
我茫然的任她就这样抱着……身体激烈的抖动着……眼泪任由雨水冲刷……就这样伫立在湘云的坟前,仰头望向阴沉的天空……“苍天啊……为何如此待我吴铭……我半生孤苦伶仃,终于刚刚品尝到了有家,有亲人的温暖……可你……却一把残忍的从我怀中硬生生的夺走了一切……!”
我豁然起身……振臂一指苍天……愤怒的戒指带起一股强烈的金黄,刺向阴暗的苍穹…!
只见空中一团黑雾,顿时被强光射得一阵轰鸣……瑟瑟而抖……怯怯地四散飞开……不敢猖狂……!
我不再理会,慢慢蹲下身…在湘云冰冷的墓碑上深深一吻……拉着似乎被我吓到了的林紫纯,慢慢走下山坡……。
刚到车旁……也许是由于悲愤过于强烈,我身子一抖,顿觉一股灼热的气流“……噗”的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散落在地上……头一昏厥,赶紧用手扶住林紫纯……。
她吓得顿时痛哭失声……忙乱的用手帕给我擦拭嘴角的血迹……我苦笑了一下,努力推开她的手,踉跄着坐进了副驾驶……。
林紫纯慌乱的钻进车子,颤抖着手,几次竟然打不着火…最后终于终于在我鼓励的注视下,才顺利开动车子,缓缓的驶出了山口……。
人的神经是最高端的,也更脆弱……以前我只觉得自己坚强的像块儿铁…但如今这场残酷的变故落在自己头上……竟然像一个块儿腐朽的木头,瞬间被击溃,变得得四分五裂……!
我习惯了用酒麻痹神经,一杯杯美酒入口,也变得苦涩无味……每天窝在只属于我的小房间里,像一只不敢见光的老鼠……对着手机里湘云的照片傻笑……。甚至一度醉的人事不省……。
我想忘记一切……也想一切是不是能时光倒流……哪怕湘云没嫁给我,哪怕我再次回到从前的北京……哪怕再被人欺负,再被人歧视唾骂……。也不想回到这残酷的现实……。
林紫纯她们就这样任由我无休止的发泄着………酒柜里琳琅满目的各种叫不上名字的酒,就这样被我一瓶瓶的喝光……她俩又将一个个空酒瓶的帮我收拾
出去,动作机械,怕我再受打击,一声也不敢劝我,就这样看着我低着头,垂泪到天黑……又到天明……。
直到有一天,我蹒跚着身子,扶着墙壁去取酒……才发现酒柜中空空如也……。
我醉醺醺的拉过小牧……“酒呢……?”
小牧胆怯的摇了摇头……被我的样子吓到了……“哥……哥你别喝了……没没酒了……!
我重重的推开她……一步三晃的开车出去寻找我的心灵那最后一丝慰藉……。
门外……林紫纯望着我远去的车子……目光含泪,心痛不已……但只能任我就这样发泄……又找不到安慰我的方式,无能为力摇头叹息……。
酒吧中……我又喝的酩酊大醉……深夜昏黄的路灯下,有我孤独的身影……我对着漆黑的夜空,发出一声声悲戚的嚎叫……只留下一声声回音,又荡然无存……。
当我抱着酒瓶瘫软在路灯下时,有个强大的肩膀,不由分说扛起我……“咚的一声把我扔进车里……。我睁开醉眼……苦笑了一下递过酒瓶……“嘿嘿,哥……来来陪我喝几杯……。”钟汉没有别人那样温柔,一把夺过酒瓶…咕嘟咕嘟一饮而尽,随手一扔…二话不说,开车就把我送回别墅……又一言不发的扛着醉醺醺的我,咕咚扔在沙发上,转身就走……。
这时众人哗啦一声围过来,有的给我用毛巾擦脸,有的给我喂水……。
我就像个废人一样,被她们摆布着……但始终带着一丝苦笑……靠在沙发里……。
小缘已经痊愈,他是被钟黎接回来的……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我,就是从前他最敬佩的叔叔!
我也认出是小缘儿,本想一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却失去了准头,一下失去平衡,差点扑倒在地……小缘赶紧抱住我……疯狂的抓住我的双肩……“叔……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我知道,湘云婶子离开了我们,你心里一定很痛苦……但但你是个坚强的汉子啊……难道……难道就这样颓废了吗?难道湘云婶婶就这样……白白死了吗??呜呜呜呜……。”
小缘这句话……突然像一把刺刀,猛地扎到我心上……!
我顿时豁然坐起……拼命甩了甩头,努力让浑浑噩噩的脑浆回归原位……!
推开众人,踉跄着冲到洗漱间……用水龙头疯狂的冲着头发,这才觉得,清醒了许多,记忆一股脑儿的渐渐清晰起来……。
众人吃惊看着我的动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感激的夸赞小缘的劝说对我产生了这么显著的功效……。
我擦汗头发,把毛巾围在头上,径直把小缘拉进屋里……“缘儿,你和那个杀手交手了?是不是看清他的容貌??”
“没…没看清,我记得当时我从车里摸到一根钢管儿,什么都没想就冲了出去,当我用钢管砸向那人的时候,他只挥动手里一柄细细的长刀,两下就削断了我的钢管……接着一掌击在我胸口,我……我就被打得飞了回来……后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一柄细长的刀……?”
“嗯嗯,就是很像武士刀,但比武士刀要窄很多,颜色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