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如同鹅毛,一片片从天空静静落下。
雪花将天象城堡镶上一层厚厚的银边,弗洛蒂娜站在顶层阁楼上,凭窗远眺。
弗洛蒂娜打开窗子,今天的雪很大,却没有风,将一只纤手伸出窗外,一片纯白雪花静静落在涂着鲜红釉彩的指尖上,化掉了。
弗洛蒂娜将指尖竖起,手指的轮廓刚好和北方那座高耸的降临教堂重合,她回想起了七年前的那一天,也是无风的雪天,也是在那个地点,她和罗萨永别了。
七年前,劳德率领的天象军在全国范围内围剿降临教会,封锁降临遗迹,降临教会祭祀派主教被劳德俘虏并绞死。
降临教会一时间群龙无首,乱做了一盘散沙。
“罗萨哥哥,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十六岁的弗洛蒂娜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女孩儿,罗萨可是主教生前的副手,而自己只是降临教会收养的孤儿,他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罗萨把玩着自己食指上的绯红色戒指,“美人儿,冤枉啊,我哪里喜欢你了?”
“啧。”弗洛蒂娜皱鼻撅嘴。
“哈哈,开玩笑啦,我怎么能不喜欢你呢?”罗萨搂过弗洛蒂娜的肩膀。
弗洛蒂娜依旧撅着嘴巴,一言不语。
“怎么?生气啦?”罗萨抖了两下怀中的弗洛蒂娜,“今晚我好好补偿你还不行嘛?”
弗洛蒂娜脸上一红,“怎…怎么补偿?”
天色转暗,夜幕降临,天象城堡北侧的降临遗迹,藏匿着一男一女。
“罗萨哥哥,我…我紧张…”弗洛蒂娜揽紧罗萨的胳膊。
“放心吧,虽然有一点痛,但这是获得神赐力量的代价。”罗萨拍着弗洛蒂娜的后背,“美人儿,放手啦,快过去吧。”
“哦哦。”弗洛蒂娜撒娇完毕,战战兢兢走向降临遗迹中央。
遗迹四周是六根木桩,上面分别绑着六个男人。原本负责看守降临遗迹的十名天象国士兵,六名被罗萨就地取材作为了祭祀用的祭品,剩余四名被干净利落地杀死。
罗萨割开六名士兵的喉咙,鲜血滴下,仪式开始。
刹那间,一道红色光柱贯通了天地,弗洛蒂娜沐浴在这红光之中。
十五分钟的时间,六名士兵踪迹不见,甚至连骸骨都找不到了,而弗洛蒂娜仿佛获得了新生。
一股莫名的力量充盈着弗洛蒂娜的身体,她成为拥有神赐力量(巫术力量)的人。
只有在教会中到达很高的级别和地位,降临教会才会组织获得神赐力量的仪式,而且,自从主教被劳德绞死之后,降临教会从未举行过这种祭祀仪式。
“罗萨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罗萨朝着弗洛蒂娜勾了勾食指,月光映衬下,绯红色的戒指在摇动中时不时闪着光,“美人儿,过来。”
弗洛蒂娜乖乖过去,“罗萨哥哥…”
罗萨在弗洛蒂娜额头轻轻一吻,收起平时轻挑的语气,“弗洛蒂娜,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喂!你们被包围了!”通天的红色光柱引起了天象城堡的注意,劳德带领骑兵赶来。
东南方向忽然响起一阵马蹄声,同时数十根引路的火把越来越近。
“弗洛蒂娜,快逃——”
“王后殿下。”弗洛斯走入了阁楼,弗洛蒂娜依旧看着窗外,似是没有听到。
“姐姐?”弗洛斯稍稍提高了音调。
禀告声将弗洛蒂娜从回忆拉回到了现实,长吸了一口气,“怎么了?”
“启禀王后,罗帆已经被抓住了。”弗洛斯拱手。
“罗帆?就是万罗国的那个混蛋王子吗?”弗洛蒂娜这才转身,眼眶泛红。
“是的。他和我们派去调查降临遗迹的猛犸象部队撞上了,被我们抓住了。”弗洛斯如实汇报,“我们该如何处置他?”
“杀了吧。”弗洛蒂娜随口道。
“呃…”弗洛斯看出姐姐还沉浸在某种情感中,这种沉浸似乎会影响她对局势的判断,试探提醒,“王后,罗帆是万罗国的王子,我们要不要利用他的身份牵制一下万罗国…”
“嗯…”弗洛蒂娜沉吟片刻弹,走指尖的水珠,“走,去看看他。”
……
罗帆悠悠醒转。
四周一片昏暗,高高的石窗缝隙中透出一丝白光,双手按在身下,很硬很扎手,是茅草的感觉。
我在什么地方?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肖青呢?
罗帆检查自己的身体,手足活动如常,似乎是没受什么伤。
“喂,小子,你是谁啊?”石屋角落传来锁链轻微碰撞的声音,阴暗中似乎有一个人。
罗帆想了想,在目前的情况下亮出自己的身份可能会获得对方的帮助,“我是罗帆,万罗国的王子。请问这里是——”
还不及罗帆说完,“哗啦啦!”锁链声响,一个壮汉向罗帆扑了过来!
罗帆忙地向后纵去,后背贴紧墙壁,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壮汉。
锁链锁在壮汉的脖颈上,若是再长一分恐怕这人就会咬到罗帆。
“你是疯狗啊!”罗帆惊呼一声。
“我是国王!”劳德怒吼。
罗帆趁着窗户缝隙中透进来的光芒仔细瞧去,这人一部络腮胡须,身体壮硕,衣服料子很贵,但是却很破烂。
罗帆在大脑中回忆着这人的面目,“天象国国王?”
“是我!”
“你还真是希莉娅的亲爸爸,和她出场动作一模一样,都跟疯狗似的。”罗帆调侃道。
整个石屋长有五米,而锁住劳德脖子的铁链只有四米,这让罗帆不得不紧贴在墙角,只能在口上占点便宜。
“还我女儿来!”劳德怒吼,双手挥舞着。
“你说的是哪个女儿?希莉娅还是梅莉娅?”罗帆抱着肩膀,冷冷地站着这只狂吠的斗牛犬。
“你!我和你拼了!”劳德有些失去理智。
“咔嚓。”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吱呀呀”一声门被打开。
“罗帆,出来,弗洛蒂娜王后要见你。”门外的天象国士兵招呼一声。
“出不去,忙着呢,没看我在这逗狗呢嘛?”罗帆找准时机,朝着劳德伸过来的脑袋狠狠拍下。
劳德从地上站起,又向罗帆扑来,“还我女儿!”
“罗帆!快点出来!”门口士兵已经没了耐心。
“我倒是想出去啊!”被劳德逼在墙角的罗帆无奈,“你们进来个人,把这个疯狗给我拉住!不然我怎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