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灵袋最近跳动的格外厉害。
孙顾凡轻轻拍拍微微闪光的聚灵袋,抿嘴一笑道:暮雪兄,你也爱这钟灵毓秀的宝地不成。来了几日,闪烁的甚是欢喜。那袋子快速的煽动几次,似乎是在愉快的回应。此情此景,孙顾凡眼角微微有些湿润。这是他带着焦暮雪残存的魂魄游历山水的第十五个年头。他每日便是对着这残魂吟诗弹琴,遇到什么奇闻趣事,也唠叨几句。就像这个人从来都不曾离开一般。几年下来,那残魂也若有似无的偶尔闪着微光,慢慢开始有灵力汇聚。
这几日来到这仙山美景,聚灵袋变开始有了比较明显的反应。一来一回,竟然有些规律,大概也能看的出一些欢喜或者悲伤。
孙顾凡惊奇之余,决定留在这里长久住下,看来此处可以让焦暮雪的残魂得以修复。孙顾凡做梦都想着,能与这位挚友一起斩妖除魔,行侠天下,一如二十年前。
那时两人正当少年,一起拜在仙门之中,尊崇礼教,修行剑法,俩个人一个活泼好动,一个谨慎沉稳,却意趣相投,到十五岁下山之时,也选择结伴而行,约定不立门户,不结帮派,一起逍遥自在。
“暮雪,我们就一直往南去,我想到花城去看看,人说那里四季如春,依山傍海。也许到那里,我都不想再走啦!”
“真那么好吗?可我听说花城湿气大,猛兽精怪也多,我们此去路途遥远,会不会有危险。”
“当然好啦!姑娘们也都如花美貌呐,到时候我们在那里寻个中意的娘子,四人一起,云游天下。”
“我才不要什么娘子,修仙练剑,琴棋书画,那才快意人生。”
“也是,你这样,也不会有姑娘喜欢你的,也就我跟你才能一起搭档。”
“我才不像你风流浪荡,我这是洁身自好。”暮雪羞怯的红着脸,再也不搭理顾凡的调笑。
两人游山玩水,一起抱着心中美好花城的幻想,踏上了南下的旅途。
不几日便来到了一处繁华喧闹的水乡。
这里来往船只繁杂,岸边码头生意兴隆,正是水运往来最繁忙的时节。可是这里的船只都很奇怪,全部都用一种红色的布匹包裹住船头的一角,像是某种驱邪的仪式是的。
两人正是好奇,边找落脚的客栈打听。
“这也是近来的事儿了,前段时间我们这里发生了一场骇人听闻的惨案。本地绸缎庄的蒋老板,上上下下几十口人,一夜之间遭到了灭门。全家老少不但死于非命,每个人的尸首还被人剜去一只眼睛,齐齐摆在正厅里。那剜去的眼睛,包在红布里,送到各个船家,船家当时打开一看都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这正是水运繁忙的时节,船家也不能放着钱不赚,又怕不吉利,这才找了算命的出了这个破解之法。之后倒也安宁,只是这蒋家,至今无人敢去,恐怕那尸体都烂在府里了。”
“那这是何人所为?为何本地官府也不去收殓?”
“这也是为什么要找算命的破解啊。一般寻仇也就算了,这蒋宅从那日起,夜夜听到有哭泣之声传出。根本没有敢去啊。”
孙顾凡根本不信这个邪,不屑地撇撇嘴。
“你说这是不是有什么邪术施在了蒋家?”焦暮雪凝眉思索着。
“管他什么邪术,古往今来,邪不压正,我们夜里去看看变罢。”
俩人不顾小二惊慌的阻拦,离开了客栈。
夜里,皓月当空,两人小心的潜行来到蒋宅,静静地趴在门边。只听不一会儿门里果然传来了微微的啜泣生,带着无尽的哀怨,好多人,老老少少,此起彼伏,这大概就是蒋家一众冤死的亡灵了。俩人正要推门,忽听门内传来一阵笑声。这笑声的主人,絮絮叨叨的开始数落这一众冤魂。
“你们当初剜去我一只眼的时候可不是这么卑微啊。”
“那么多船家,没有一个人过来为我说一句话,一个八岁的孩子,因为偷吃一颗糖,就此便成了残废。你们有过良心吗?我要你们蒋家永世不得超生。”
孙顾凡一听,起身便踹门而入,当即大喝一声。
“杀人全家十几口,还要用这邪术害人,你这狠毒的凶徒,我今日一定不会让你走掉。”
说着提剑便冲了上去。
那凶徒一看来人,没有一丝一毫要逃走的意思,反而带着不屑的笑容站在了院中。
那是一个与孙顾凡焦暮雪差不多年纪的少年,精致的五官,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斜带着的眼罩,将一只眼睛漏在外面,眼神明亮而阴狠。
“我当是哪路神仙多管闲事,原来也是小孩子啊。手里的不会是过家家的桃木剑吧。”
“你伤天害理,罪责难逃,还不就地伏法。”孙顾凡气鼓鼓的看着眼前这个恬不知耻的人。
“你们有本事就抓,讲这些义正言辞的,小爷可不爱听呢。”
孙顾凡抬手拔剑便向着少年刺了过去。焦暮雪也赶忙一起上前,三个人打成一团。
那少年见不是两人对手,想着定是仙家子弟,自己得不找便宜还惹上麻烦,便翻墙就走。两人也前后紧追不舍,一会儿便从镇上追打到了郊外的山林里。少年见逃不开,情急之召唤出邪术,化作一阵黑风,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孙顾凡恨恨的咒骂着独眼少年,这练妖术的,每次启动都伤及自身,愿他就此咳血而亡。焦暮雪也拧紧眉头,一言不发的赶回客栈。
次日俩人再次来到蒋宅,帮助破除了妖镇,官府这才来人安葬了蒋氏全家。焦暮雪正要离开,忽见角落里昨日打斗之处,有一物件微微发光。他走上前去,发现是一枚玉坠。确切说,是半枚。那正是昨日打斗中,那独眼少年一不留神被剑刺中掉落的。上面用娟秀的书法刻着一个涌字。这应该就是那少年之名,只是不知这少年姓什么了。
两人在镇上打听几日,叫这个名字的数不胜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人,只好悻悻作罢。准备继续游山玩水赶路。
再往前走就是紫草坞,那里是星城的最后地界。出了星城,便象征着出了北方仙门的地界。南方一向没有什么仙帮门派,都是闲云野鹤各自修炼,而花城便是这闲云野鹤们最向往的地方了。
可是这紫草坞却让人犯了难。这南北一向往来稀少,也正是因为这紫草坞背靠着一座神秘的大山,古往今来,道路不通,难以翻越,山中有一谷地,叫绝命谷,更是汇集各种妖邪之物。要过此山,定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