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山看了一眼南野,又迅速低下了头,咬着嘴唇,最后也只是低声说道:“二师兄教训的是。”
唉!南野叹了口气,“好啦,我也不是说你,你这个样子,真让人不放心!”南野又看看秦桐,“哎,小十六就不错!对付坏人,就是不能心软!”
“二师兄教训的是……”何山颠来倒去就是那句话。
南野也懒得说什么了,这个小九一直都是这么小心翼翼的。
“你们两个赶紧去学堂吧,我去看看师父。回头课业结束,带你们去山下吃好吃的!”
听到好吃的,秦桐感觉胃里又空了,忍不住舔舔嘴唇,可一想到又要上课,又郁闷不已。南野已经走远了,秦桐还望着他的背影发呆,原来,不管什么年代,不管在哪里,都有这么任性的人呢。
南野来到上院的时候,正好碰到薛子蒙出来。
熟人相见,难免寒暄一番。
尽管,南野很反感这种虚伪的客套,特别是对薛子蒙,平时总是仗着自己非凡界的背景,总是流露出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只是他的这种优越感,从南野提前修满学业那天就被打破了。
所以,看到南野的身影,薛子蒙有点愣神,心里闪过一丝慌乱,夹带着些许的不舒服,但是这一切都不会在他的脸上呈现出来,笑容依然灿烂,“二弟,好久不见啊?”
那一句二弟,叫得甚是亲切,不知道的旁人看来,这是一幅兄弟情深的美好画面。
薛子蒙是大师兄,纵然心里有多少想法,南野表面上也不会说什么,更何况自己已经离开学院。
“大师兄,好久不见!我正好路过,上来看看师父。”南野客气地寒暄。
薛子蒙点点头,“那你去吧,师父他在后院。”
此时的董知言,还在回味着桐下训话时候,人群中那一声惊天地的喷嚏声,按方位,应该就是秦桐了,只是,他那小身板能发出如此中气十足的声音,实属让人惊讶。
董知言把薛子蒙叫过来,只是简单告诉他,下个月营造大赛之后,他便可以结业了。
薛子蒙心里有点虚,本来以为师父会拿秦桐的事情说事,谁知道董知言提都没提,看来,师父对那个小傻子也没那么在意么。
董知言对于眼前这个大弟子,谈不上喜爱,但碍于非凡界老熟人的托付,他也是兢兢业业的去尽师父的责任。
所以,董知言最后跟薛子蒙说了一句话,“薛智,营造之术,皆由心生,心底无私天地宽。”
董知言怎么会看不出来,给秦桐的下马威,薛子蒙少不了干系。只是……算了,非凡界那位大神不好对付啊,好不容易安安生生度过了这八年,希望她能够说话算话。
薛子蒙走后,董知言一个人望着窗外发了会呆。直到南野这个刺猬头闯进来。
董知言阴沉的脸色变的柔和了不少,甚至嘴角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对于这个二徒弟,他是打心里喜欢的。
“师父,师父,我想你啦!”南野看到董知言的身影,便呼喊着跑了过去。
“当心。”董知言摇摇头,轻叹一声,多大人了,还是这么孩子气。
南野走进来,董知言才发现他的头发变成了刺猬模样,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你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穿一身黑也就算了,竟然把头发也搞成这样,董知言这个师父觉得尴尬极了,毕竟,这个形象很不符合他的审美观。
“……师父,我回去之后,就被父亲放在了龙泉寺,关了我半年多,把头发也给我剃了,这……不是还没有长长么!”
董知言差点忘了,南家家主信佛,所以要求家里的孩子都要有出家的经历。这么看来,这头发的事情就解释得通了。
董知言:“……”也是难为这孩子了。
南野:“师父,我看到十六在饭堂被人欺负……”南野想了想,还是决定把饭堂发生的事情告诉董知言。
“让他多经历一些磨难也好!”董知言打断了南野的话,从决定把无界灵尺给他那一刻起,董知言就知道,这孩子注定要经历与旁人不同的苦难。
有些苦,必须自己亲自吃,吃到自己肚子里,消化了,才会变成强大的基石。
南野:“……!”看来,传言也不可信,师父对那个小傻子,也没有多疼爱。
想到这,南野的娃娃脸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才是师父最稀罕的徒弟。
“师父,您要的东西。”南野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
董知言接过南野递过来的小册子,说道:“辛苦你了。”
嘉荣院学堂这边,秦桐正昏昏欲睡。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先生正在讲关于风水的东西。
“最后面那个小同学,你来说说何为风水?”
竟然有人敢在学堂睡觉,这是白冲天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白翼,白冲天,绰号:白阎王。白冲天是万象营造学院被学员列入头号黑名单的师傅,他的课没人敢逃课,更不要说上课睡觉。
秦桐此刻睡得正香,他似乎梦到了一桌子美食,嘴角口水流了出来,傻兮兮地咧着嘴。
白冲天脸色铁青,啪的一拍桌子,声响震天。
秦桐惊醒了。
抹了一把口水,呆呆地望着台上吹胡子瞪眼的老头。
旁边何山冲他挤眉弄眼,示意他站起来。
秦桐站了起来,“先生……”
白冲天真的被气的要冲天了,要不是看在他岁数不大,又十分眼生的份上,恐怕那长长的戒尺早就落下了吧。
“何为风水?”白冲天压制着内心的怒火,又重复了一遍。
风水?
秦桐记得,“风水”最早见《葬书》,原文他记不得了,但是演绎一下,还是没有问题的。“万象有气,气,遇风散,遇水止。后来人们就把固气的方法称之为风水……”
白冲天:“……”见鬼!这个小孩竟然说的丝毫不差!
但是,作为先生的尊严不能丢,“勉强及格,再犯,重罚。”
秦桐:“……是,先生。”
秦桐松了一口气,还好,当年建筑史学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