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现在开会!”
早上刚过8:30,市公安局9.1专案组的会议室里便已经坐满了神色严肃的人们,事实上这其中有很多人通宵未眠,特别是刚刚过去的几个小时,很可能是他们这一生中最不可思议和莫名离奇的经历……
“发生了什么事,想必大家都很清楚。在事情没有完全调查清楚前,我不想发表任何看法,但是有一点必须明确,那就是我们绝不会护短,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现在,让张天翼同志说说吧……”市局党高官、局长李慕白破例先发了言,本就两鬓斑白的李慕白,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件后似乎变得愈发苍老了。
“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此刻我和大家的心情是一样的。但是,作为警察,我们必须时刻保持清醒,更要坚定信念,服从命令。下面,我宣布两个决定,第一,从即刻起免去陈峰专案组组长、河东区刑警大队大队长职务,因其涉嫌犯罪,经市局党委研究决定,指定由河西区刑警大队负责调查。第二,解散9.1专案组,相关资料就地封存,专案组成员自行返回原编制单位。”张天翼毫无表情的宣布了决定,大家面面相觑,甚至还有人等着他再说些什么,可是张天翼却合上了笔记本,然后站起身独自离开了会议室……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陈峰出事的消息很快被传播开来,然后经过层层发酵,最后竟然被传的越来越离奇……
……
河西区看守所,123号监室,新来的一个家伙自打进来就一言不发,一直独自坐在自己的铺上。
“大山哥,你说这个家伙是不是个哑巴?咋就连个响屁也听不到?”
监舍中除了新来的这个人外,还住着六个人,尽管看守所不同于监狱,但多多少少只要是在七杂八的人凑在一起,总会有人要论资排辈或者立山头的。比如刚刚说话的就是123号监室的老六,绰号“拐子”,按照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有了新人进来,原先排在最后的那位,自然就可以升级了,因此‘拐子’才会这么兴奋。而被他称呼为“大山哥”的,则是这里的老大洪山。
“怎么?‘拐子’,你小子他娘的是不是又想使坏水儿啦?”这时,另一个瘦高个的家伙对‘拐子’笑骂道,他是这里的老四,绰号“麻杆儿”。
“嘻嘻,还是四哥了解我……呆久了咱们总得找点乐子吧?”
“可是,这小子怪是怪,但很规矩,看来也是号子里的常客儿。上去简单招呼一下就行了,点到为止。”洪山用沉闷的声音发了话。
“得嘞!”拐子应了一声,便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那个人的床边。
监舍里一共有四张上下铺,新来的那个人的铺位是紧挨着简易马桶的那张空铺。
“喂!会不会说话吭一声?”“拐子”用瘸腿踢了一脚床腿问道。
可是那个人好像没听到,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连头都没抬。
“嘿!难道真是个哑巴?我去!”“拐子”回头看了一眼洪山,嘴里嘟囔道。
然后,突然举起右手对着那个人的脑袋狠狠的就是一个巴掌。
那人猝不及防,闷声的倒在了地上。
”哈哈,原来哑巴不会喊疼……”“拐子”觉得自己找到了乐子,笑着又对身后的家伙们说道。
可是,就在他刚刚转头的一瞬间,脖子就被一只铁钳一般的手死死地卡住了,“拐子”连后面的话后没说出口,眼珠子便开始往上翻了……
“兄弟,住手,有话好好说,弄出人命事儿就大了……”洪山见了这一幕,立刻出言阻止。
这个人似乎很给洪山面子,轻轻的松开了卡着“拐子”脖子的手。
“拐子”随即趴在上,不住的咳嗽,好在续上了气儿,保住了小命。这小子倒也识趣,知道遇到了硬茬,灰溜溜的躲回到了洪山身后。
“多谢兄弟给的面子,刚才‘拐子’多有得罪,我在这里替他给你赔个不是。”洪山抱了一下拳说道。
谁知他人根本没理会洪山,又重新坐回到了自己铺位上。
“我去,你他妈的怎么回事,老大给你面子那是抬举你,你以为你在哪儿……”这时,就听有人骂了一声,紧接着一个人从一张床的上铺跳了下来。
这个人简直就是一座铁塔,将近两米高,膀大腰圆,拳头竟然如同一个砂锅大小。仅迈出两步就到了那人近前,然后举起拳头作势便要砸下去。
“老三!不得无礼!”洪山的声音再一次起到了作用。黑大个儿的拳头朝一边挪了一分,竟把铁床砸的“嘎嘎”直响。
“干什呢么!”监舍里的动静终于引来值班的民警,手电筒的光束照在了几个人的脸上。
“报告政府,没事儿,没事儿,就是大伙闹着玩儿呢?”
“都老实点,别整事儿……”值班民警又看了看,没发现什么问题后,便离开了。
民警走了以后,洪山朝已经回过神的“拐子”使了一个眼色,“拐子”心领神会,拐着腿靠在了铁门边。洪山则站起身走到了那个人床铺旁边。
“兄弟,我可以坐吗?”洪山说话挺客气。
那人这一回竟然点了点头。他能听懂,证明就不是哑巴。
洪山笑了笑,坐在这个人旁边。
“兄弟是因为什么事进来的,能不能说说?当然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不勉强,以后大家都在一个锅里刨食,就是一家人,刚才的事给我个面子,就算过去了,好吗?”洪山说得很随和,好像是在唠家常一样。
过了一会儿,那个人终于说了一句话。
“我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