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天玄本来也没感觉有什么,尘泽这么一问,忽然就觉得不对劲,他想起之前好几次,命天与黑龙看他的眼神都是躲闪的,难道……他的能力,会牵扯出什么事吗?
命天见事情已是瞒不住这两个孩子,看了黑龙一眼,长叹一口气,神色复杂道:“天玄,我接下来说的,你一定要冷静听完。”
四人围着石桌坐下,月天玄点了点头,道:“好。”
命天话到嘴边,却是犹豫再三,但最终还是无奈。
命天的手中,出现了一本古书,他将这本古书递给月天玄,沉声道:“天玄,这部功法,名为噬灵,它是属于你的。”
月天玄接过古书,依旧是一脸疑惑:“这……”
命天打断他的话,继续道:“这是你父亲传给你的,天玄,你的名字,其实不是我给你起的……而是,你的父母起的!”
你的功法,是你父亲传的!你的名字,是你的父母起的!
这两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在月天玄脑海中炸开。
他的父母?
父母。多么陌生的一个词啊,曾经,却又是他多么想要得到的。
月天玄低下头,声音颤抖着道:“我……有父母?那为何……”
命天继续道:“天玄,不要怨恨你的父母,他们丢下你,是为了保护你啊……”
“……保护?……这样的保护?师父,没有你们,我和阿泽早就死了……”月天玄低沉的声音传来,
过去受过的种种屈辱,愤怒,不甘,被抛弃的悲伤,一时之间全都涌了上来,他英俊的脸变得扭曲。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抛弃我?
他是一个乞丐带大的,他要帮乞丐讨食,才能吃到东西,讨不到,便是一顿毒打。那时候,他五岁。
他逃离那个乞丐,为了垃圾桶里的食物被野猫抓个半死,那时候,他六岁。
他生病躺在雨水里,在生死线上徘徊几日,那时候,他七岁。
他因为没有食物而饿到眼花去吃虫子,那时候,他八岁。
他为了干净的食物被打的鼻青脸肿甚至吐血,那时候,他十岁。
他背着尘泽四处求医,在医馆外跪上半天却只换回一句滚,那时候,他十三岁。
他眼睁睁看着尘泽将死却毫无办法时,他十四岁。
要不是月天命与黑龙,他们说不定已经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连月天玄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双眼,由红蓝双色开始变成赤红之色,重瞳开始合并,并逐渐变得细长,双手指甲已经变得尖利,刺入了手掌之中。这与当初他在那无名小镇杀人时一模一样。
就在月天玄的双眼即将要变成完全的血色时,一只冰凉的小手放在了月天紧握的拳头上,月天玄感受到这份温度,抬起头,却正对上尘泽那紫色的双瞳。
那双如紫玉一般的眸子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温柔,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仿佛一道光,拨开了月天玄心中此时正弥漫着的阴霾,他只说了一句话:“我们都在呢。”
黑龙一只手搭在月天玄的肩膀上,什么都没说,命天摸着月天玄的头,柔声道:“孩子,你听我说完……”
月天玄的双眼开始慢慢恢复,黑龙和尘泽的手却是依然没有收回。黑龙的那只手上,不断有元力,传入月天玄的体内,像是在疏导,又像是在镇压着什么。
只是月天玄眼中的血色还未完全褪去,依然在闪烁。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十分不稳定,随时有可能失控。命天注意到黑龙的手上,黑色的元力已经开始染上红色,暗道,侵蚀这么快吗……
于是,命天也是不再犹豫,一口气道:“天玄,你的父母,确实是万不得已,才将你丢在下界的。你的父亲,是这一代上三天九大家族月家的嫡长子,本来应该继承家主之位,可是他爱上了你的母亲。而你的母亲,是妖族。他们相爱,有了你,却被人告发与家族。家族里那帮老东西,为了维护家族名誉,便要杀你和你的母亲,你父亲和母亲带着你开始逃亡,逃到下界来,终于是精疲力竭,只得将你身上印记封印,然后再分头引开追兵,我们能找到你们,自然也是他们提供了大致方位,我们再全力排查,最终才找到你们。”
命天一口气说完,也是感到胸中憋着的闷气舒缓了许多,再看月天玄,此时却是完全恢复了平静,双眼中的红色也是渐渐消退。
月天玄此时像是恢复了平静,轻声道:“那他们叫什么名字,他们还活着吗?”
黑龙递给他一块阴阳鱼玉佩,道:“他们的名字,我们现在不能说,不然会有人察觉到。你的母亲是当时狐族的王。这块玉佩上,阴阳鱼的两个眼,里面分别寄宿着他们的一缕真魂,真魂不灭,他们便没有死。”
月天玄接过玉佩,轻抚着,突然抬头道:“师父,那阿泽的身世呢?”
月天玄忽然这么一问,倒是让命天与黑龙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命天神色复杂道:“阿泽的身世,不是我们不说,只是我们真的不知,我们只是从天玄的父亲那里得知你们两个天命承载者的身份,他说你们会在一起。”
尘泽却道:“我无所谓的,天玄,我有你,有师父,就够了。你在,我就在。”说着尘泽轻轻地搂住月天玄,柔声道:“天玄,想哭,就哭出来吧……”
月天玄感受到来自尘泽的那股温暖,再也压抑不住,泪腺崩溃,紧紧的握着手中玉佩,无声地流泪。
尘泽轻轻地抱着月天玄,没再说话,命天月黑龙则是悄悄离开。
这会儿却没人注意到,月天玄手中地阴阳鱼,忽然亮了一下。
与此同时,一片赤红色的星空之中,大道之火在星空中熊熊燃烧,破碎的星体随着烈焰缓缓流淌,几头巨大的宛若星辰的异兽尸骨在其中沉浮。
就在这样地狱般的环境之中,却有两道人影在其中穿梭。
突然,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两人皆是瞬间停下,这时候才看清,这是一男一女。
只听女子激动地道:“你感觉到了吗!他还活着!他还活着!”随后扑进男子怀中大哭起来。
男子搂住女子,也是激动地泪流满面,道:“孩子,等着我们,我们很快就会来找你的!”
突然,又一只异兽出现,带着万千星辰与烈焰朝他们冲来,两人目光一闪,身影瞬息之间便是朝远方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