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御天敌和李平、徐庆对着巫惑的尸首行过礼,推开房门,步出厅堂,御天敌对李平道:“走吧,先离开此地再做打算!”,说着也不管李平徐庆如何,直接掐诀纵起金光法,卷起二人和盘瓠往玄丘城外飞去。
到了玄丘城郊,御天敌收了金光,在无人处降下云光。李平道:“道兄离开太久,红尘中人,心思多变。道兄要如何区处?”,御天敌邹邹眉头,“贫道避走,倒不是怕了升龙坤,只是嫌扰攘麻烦。贫道有些不敢相信巫臣,能做出背主之事!”。
徐庆笑道:“老爷,那巫臣经常出入王宫,深夜不归,此事吾等一班侍卫,俱都知晓!”。
“哦,徐庆,那你怎么禀报?”御天敌冷着脸道。
徐庆慌忙跪倒,“主人家暂息雷霆,小畜乃是妖怪,不懂人伦大防!斗长翃那骚狐狸惯会采补,许多妖兵妖将都是她的入幕之宾,原来也不算什么!”,御天敌看着徐庆也不言语。
徐庆接着道:“小的,生得丑陋,未曾入得妖狐法眼。”,御天敌点点头,“你起来吧,以后随着贫道多读些书,披张人皮,就是个人吗?”,徐庆磕头如捣蒜,“小的以后一定好生读书明礼!”,这才站起身形,小心陪侍一旁。
“升龙坤娶了斗伯丕的孙女斗长翃,翃乃飞虫,一个狐妖,叫什么飞虫?”,御天敌问徐庆。
徐庆言道:“小的也不知道,斗老太师失散多年的亲孙女,不知为什么却是个妖狐。”。
李平笑道:“道兄,何必在意那些妖魔叫什么,兽类不同人伦,胡乱叫些名字,有什么稀奇?”,御天敌点点头道:“李道友,你和盘瓠先回黄花山,贫道和徐庆去巫臣府邸再看看究竟。”。
李平道:“也好,道兄小心仔细!”
“料也无妨,只要不犯到贫道手里,贫道也不想多造杀孽。”
李平拱拱手,带着天狗盘瓠驾土遁离开。
御天敌对徐庆道:“徐庆,你打洞的本领不差,可会土遁术?”,徐庆道:“小的,不曾学道,只会驾风打洞。”,“嗯,贫道将土遁术传授于你,以后多加练习,多得是用你处!附耳过来!”,徐庆垫着脚,来到御天敌近前。
御天敌微微一笑,弯下腰,对着徐庆耳朵将土遁术传授。御天敌传法完毕,“徐庆,你驾起土遁随贫道来!”,说着抓着徐庆,徐庆拈土念咒,御天敌哈哈大笑,扯着徐庆驾遁离开。
话说御天敌等人离开不久,就听巫臣府邸外,人喊马炸,“别走了妖道!围起来!”,一票人马将府邸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巫臣。
而巫臣身边,两道小眉毛,一双圆溜溜,黄澄澄的狗眼,耗子似的耳朵,插在脑袋上,头戴束发金冠,在马上摇摇晃晃,摆着折扇的,不是别人,正是无赖子斗长牂。
巫臣和斗长牂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说来也巧,巫臣急匆匆从自家府邸出来,也没顺轿,拉了匹马,直奔王宫。还没到王宫,就迎面撞上领着兵马搜城的斗长牂。
斗长牂自从被御天敌教训后,整日食不知味,寝不安枕,想的梦的,都是要把御天敌整死,报自己出丑的仇。
这一日,斗长牂又去王宫找他干姐姐斗长翃哭闹,斗长翃看在斗伯丕面上,又派一支兵给斗长牂,“前日,郎千里去城外搜找,一直未归,你也帮着找找。”,斗长牂欢天喜地出宫,领着人马准备在玄丘城抖抖威风,不想迎面飞马奔来一骑,斗三爷立马不干了,挥扇子一指来人,“哪里来的莽夫?仔细冲撞了行阵!还不给三爷下马磕头请罪!”,对面骑马的人,也不下马,只是勒马停到近前,喝问:“尔等是哪路人马?可识得巫臣否?”,斗长牂一听,立马换了一副尊容,舔着脸,满脸堆笑,在马上拱手道:“呵呵,原来是巫大夫当面!小弟失礼了!”斗长牂整日里虽是一副无赖样,但也分谁,这人最好迎高踩低,见了巫臣这个顾命大臣,马上换了一副嘴脸。
斗三爷明白,巫臣不但监察百官,最要紧的是,还和他的姐姐不清不楚,惹不得!
三年前,自己去城外游猎,突然听到不远处做歌:“白日何短短?茕茕孑孑立世间,佳人谁来怜?红颜易老心难老,知音少,蹉跎了岁月!”,歌声凄切婉转,当真是闻者落泪。
斗长牂自小也是家学渊源,于音律一道,倒有几分见识。别人听了,心下闷闷,斗长牂却是心花怒放!高兴之于,不忘高声来一嗓子:“哈哈,小娘子!相逢不如偶遇,你唱得爷爷心情舒畅,还不快快现身与爷一见!你我也好叙叙人世苦闷啊!”,斗长牂身边恶奴,轰然大笑,几个嘴贱的,顿时开起下流的玩笑。
“哼!哪里来的不长眼粗丕,敢出言调戏我!”,斗长牂眼前突然一花,面前就出现一女子,仔细打量,就见这女子,红袍罩体,头绾道髻,素腰纤细一束,一双颀长的腿半露着,秀美的脚丫光着踩在地上。妖娆地鹅蛋脸上,满面的寒霜,丹凤眼目含春水,似喜似嗔,樱桃小嘴,嘴角上扬,有万种风情。真是千般娇百般媚,体态风流,婀娜多姿,说不尽的美。
斗长牂直接呆立当场,麻子脸都涨成狼毒蜂屁股了,一道红一道紫,麻子长得老大,满脸的斑点。恶奴们见来人,不管不顾,就要奔过去动手,却觉身子僵硬,心跳的太快,好像要跃出胸膛,面色苍白,心下叫苦,“这女人分明就是妖魔!孙少爷,完了!”。
“哼哼,小子胆子不小!”,女人声音凶狠,从袖中伸出白皙的胳膊,张开五指,用舌头舔着嘴唇。
斗长牂开始被女人美色所迷,此时突然间浑身发颤,就觉着恶风扑面,冷入骨髓,周生疼痛,浑身僵直,斗长牂惊暗不好,用发麻的嘴唇,伸着僵硬的舌头,道:“仙……家,慢……来,小子……有供奉!”。
女人一听来兴趣,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冷声道:“小子,只要你供奉童男童女,我就不吃你这个臭肉了!”,斗长牂忙窝脖子,嘴都利索了,“仙家,尽管放心,小子乃是豕韦国太师的亲孙,送仙家些童男童女,还不是手拿把攥的小事一桩?”。
“呵呵,你果真是豕韦太师的孙子子?”,女子用手掩嘴一笑,眼神突闪突闪,斗长牂立刻扑倒在地,勉强抬起头来,舔着脸道:“不敢欺瞒仙家,小子叫斗长牂,在玄丘城还算略有薄名。仙家一打听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女人走到斗长牂身边,将斗长牂扶起,道:“斗兄弟,小女子一见你,就觉着投缘,原来是斗老太师孙儿!啧啧,真是造化弄人,小模样怎么长的,真是……”,红衣女子看着斗长牂的鬼样子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斗长牂被红衣女子托着,身子僵硬,嘴巴开合,确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女人见状,张开小口,对着斗长牂轻轻吹了口气,斗长牂就觉周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通泰。
女子把斗长牂放在地上,斗长牂站着,定了定心神,稳住身形,拱手施礼道:“多谢仙家,不罪之恩,既然仙家与小子投缘,小子托个大,与仙家姐弟相称如何?”,“呵呵,这不合适吧?斗小兄弟身份贵重,小女子孤苦无依如何高攀呢?”,女人似觉着斗长牂有些好笑,口中传出银铃般的笑声。
斗长牂脸皮厚,见女人没有发怒,壮着胆子道:“仙家,小子打小独苗一个,也没有什么亲人,见了仙家,才算是遇着了,今儿,我就认您老人家做我的干姐姐了!”,说着直接跪地上磕头。
女人笑得花枝乱颤,“呵呵,好好,你如此诚心,小女子只好勉为其难了!”,又上前扶起斗长牂,道:“不知,兄弟姓字名谁呢!姐姐还没名字呢!”,斗长牂站起身,退在一旁,道:“姐姐,小子贱名斗长牂。哦,我听家里人说过,以前我一个失散的姐姐叫斗长翃,不如姐姐叫斗长翃,怎么样?”,红衣女子笑着点点头。斗长牂叫身边呆傻的恶奴,“都愣着干嘛?还不过来拜见,这是小爷刚认的干姐姐!”,斗长牂又叫了几嗓子,见恶奴们还是不动,正要开口再骂,斗长翃摆摆手道:“兄弟,别叫了,他们已经被我吸了魂魄,就剩个空壳了!既然你我投缘,那我肯定是你失散已久的亲姐姐,又何必让外人知晓,乱嚼舌根,反惹是非呢?”,斗长牂吓得冷汗津津,口不敢多言,一个劲的点头。从那以后,斗长牂便有了个叫斗长翃的姐姐。
斗伯丕,老眼昏花,肉眼凡胎如何能辨出真假,听斗长牂一顿白活,什么城郊行猎遇贼了,什么被红衣女子所救了,什么二人一见投缘了,一攀谈,却是被自己的亲姐姐所救。听得老太师斗伯丕心花怒放,又见顽主斗长牂,对貌若天仙的斗长翃尊敬有加,更是深信不疑。从此把斗长翃当做心肝肉一般宠爱,日久天长,斗长翃对斗伯丕竟也生出感情来。
斗伯丕自感不久人世,为了自家孙子孙女,费尽心机,把斗长翃送入王宫,又想法子让豕韦侯升龙坤废掉元配,自己的便宜孙女斗长翃做了国夫人。
斗伯丕死后,斗长牂丈着自己国戚的身份越发跋扈,今日见一骑不管不顾迎面急奔而来,本待发作,仔细一看,认出是巫臣,立马换了笑脸,“巫大夫,急着进宫吗?左右,还不给巫大夫让出大路!”,巫臣住了跨下马,道:“斗长牂!你快带人来我府上!打你那道人就在我府上!”,斗长牂一听,脸涨得发红,呼呼直喘粗气,二话不说,打马就往前冲。
巫臣摇摇头,也不管斗长牂,骑马入了行阵,问:“哪位将军领兵带队?”,一个骑出列,道:“在下卫尉斗食其,领命!”。
巫臣仔细一看,这人身高足够一丈,生得头大项短,腰圆背厚,面如点漆,黑中透亮,两道浓眉,一双环眼,狮子鼻,大嘴岔,连鬓络腮短钢髯,压耳的毫毛倒竖,一脸的凶相,身穿一副镔铁甲,外罩绿袍,头戴镔铁盔,手拿钢鞭,跨下火龙驹。
巫臣知道这是斗伯丕家的外门子弟,家里早已破落多年了,如今在卫军中做个校尉,说起来和自己也不是外人,便笑道:“食其,你带人随我来!”,斗食其也不言语,拱手领命,带着人马随着斗长牂和巫臣一路小跑,不多时,便到了巫臣府邸。
巫臣命人四面围定,斗长牂早到,却不敢入内,只是嘶着嗓子喊:“里面臭道士,快滚出来受死!”,巫臣暗骂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草包!
巫臣示意斗食其率武士随自己入府,斗食其遵命而行,下了战马,把缰绳交与兵卒,自己提了铁鞭,点了二十多个精锐武士,随巫臣入了府邸,这时,御天敌和徐庆早驾土遁来到巫臣府邸附近等候多时。
御天敌远远看见一员大将随巫臣入了府门,有些好奇,就问徐庆,“刚才随在巫臣身边入府的,那个铁塔般大汉,你可认识?”,徐庆道:“认识,此人正是巫惑提的斗食其。”,预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