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林朝夕疯了,这已经成了整个洛河村的新话题了,有人同情,有人只是看好戏,但大家最多,还是把它拿来当八卦说,同情了又怎样,谁叫她娘家家境不好,陈景又是秀才,娶了新的老婆郑妮儿又是个管家的女儿。在说了,林朝夕都疯了,她娘家人竟一个都没来看她一下,他们这些外人插什么脚啊!
陈家人也在商量着这事,既然疯了,那就把她休了,这是陈家老母李氏的决意。大家都举与着相同的意见,人都疯了,总不能家里养着个疯子吧,不能干活,又要人伺候着她的,谁愿意干啊!只是这休嘛,也不是现在,如今这时候休人,传出去,名声多不好啊!
第二天早晨,陈景拦着陈子严,
“你娘现在怎样了?”
这样一问,几个孩子以及大人们也围了过来。
“她、没事!”
众人疑惑,陈子严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又突然加了一句,“她没有疯。”说完,立马走开。
二嫂赵氏有些嘲笑了起来,“没疯?那大夫都说了,还能没疯,呵呵呵,我看啊,就连他也跟着疯了吧!”
“好了,你不要说了,”陈树喝道。
陈子严在外面喂着鸡儿,他使劲的擦了擦眼泪,他有点害怕让人看到他这副模样。家里的两个女人吴氏和赵氏两个人开始烦恼了,她们要分家务了,平常都是林朝夕干的,现在她做了不了,自然的轮到她们两身上,一想到着,她们还真有点抱怨陈财的那不小心,现在想想,其实林朝夕还真是很有用处的嘛。
早上,陈子严再次端着一碗清粥和一碟咸菜时,秦风使劲的忍住,努力的微笑,“就没有其它吃的吗?”
陈子严拿起馍馍,秦风有些被打败了。由于昨天没怎么吃,今天又是实在太饿了,秦风最终忍忍,还是把整碗粥和那个馍馍一起,吃了下去。
呼~吃饭,也都觉得蛮累的,秦风吃完,陈子严又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过来,其实,秦风还是蛮排斥的,但苦于没有办法,这里科技又落后,还有这副身体,秦风一口,尽量的把药喝了下去。
这点陈子严还是蛮佩服的,以前林朝夕都是不敢喝药的,都是子严在一旁劝着才会喝那么一点的。藏在怀里的果子,陈子严不知道该不该拿出了。
还在想着,他的手猛的被秦风拽了过来,袖子被高高挽起。
“果然啊,昨晚没看得真切,没想到还真的是如此。”
陈子严的手臂,有着被棍子打过留下青紫的痕迹。陈子严急忙抽回手,有些害羞的低头。
“怎么回事?”秦风问。
陈子严低着头,没有回答。
“谁打的?家暴吗?有必要这么狠。”
陈子严还是没有回答,眼里噙着泪,十分的委屈,他看向秦风,发现秦风也正看着他,他有些羞愧的跑了出去。
三月份了,就快要插秧了,农民们都在田里,用牛翻着土地,陈子严暂时还不用忙活那么多,他一个人,拿起背篓,到山上去,割猪草去了,一路上,许许多多的人都好奇的问他他娘的事,他一个一个的回避着,他真的不想听这样的话题。
陈子严默默的一个割着猪草,只是,这么的一两天的事,他面对不了家里的那个人,明明是她母亲没有错,不管怎么看都是他母亲没有错,可是、可是,每次看着她时,为什么?就像跟着一个陌生人一样,明明、那是她母亲啊!
秦风躺在床上又哭了起来,呵呵,她还是觉得可笑,她还是不想接受这样的事实啊!这么个破烂的地方,这么老旧的家,说她是穿越吗?她重来都不希望过。有点想家了啊!即使在怎么强装镇定,可以,又突然一个人时,心里某处害怕的感觉就一涌而发。
阿进!秦风最难受的时候,还是叫了这个名字。
秦风十二岁的时候,周进曾跟秦风说过,
“小风别怕,以后你去到哪里,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这是约定,一辈子的。
如今想想,这种约定,还真是、弱不禁风!
“狗子,狗子,快说说,你娘怎样了?”
二愣子与陈子严是邻居,两人年龄相仿,刚好两天也玩得比较来。现在趁着陈子严还在割猪草,二愣子也赶忙的来到他身边,急忙的问。
“没事。”对着满头大汗的二愣子,陈子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明他现在的心情。
“咦?怎么会没事,现在咱们村大家都知道了,你娘、真的没疯吗?”
“我都说了没事。”陈子严大吼!
二愣子被陈子严一吼,有些愧疚。“对不起哦狗子,我就是一时心急了。”他尴尬的站在一旁,突然想到什么一般,“狗子,这个给你。”他拉过陈子严的手,把东西放在他手上,“这是我娘叫我给你的,你要好好补补你娘,不过你要偷偷的,不要告诉别人哦。”
说完这些话后,二愣子走了,陈子严定定的站在那,看着手,是颗鸡蛋,他、好久没有吃过鸡蛋了,他咽了咽口水,不行,他知道,这是给他娘的,给他、娘!
以前,林朝夕最喜欢吃鸡蛋了,尤其是蛋黄,每次,只要有鸡蛋吃的时候,林朝夕都会偷偷藏捏着,直到夜晚的时分,她都会偷偷的叫陈子严在她房里一起吃鸡蛋,那时的母亲啊,总会把蛋黄给自己。小时候不懂,只想着吃,后来长大一点后,他都会把蛋黄给母亲了。想到着,陈子严不由的笑了,
母亲很喜欢吃鸡蛋,他有点想快点回家,这几天母亲一直都是吃得不好,所以心情才会没那么好的,如果今天让她看到了鸡蛋,指不定的她有多高兴呢!想到这,陈子严更加卖力的工作,他真希望快点回家啊!
夜晚时,陈子严才又偷偷的跑到秦风那去。秦风这一整天的都呆在里面,整整躺了一天,期间就陈景来看过她,秦风并不是想说什么,只有陈景在那叨叨几句,意思似乎在问她是否有没有疯掉,但见秦风一直不理他,不耐烦之下,还是转身走人了。
夜、很黑,尤其是在这破房子里,在点上一盏油光,昏暗昏暗的闪烁在这个漆黑的夜里,还是、十分的不习惯啊!习惯了明亮的电灯,习惯了在夜里无论家中还是街道上那敞亮的光,如今却要对着这昏昏遇暗的灯火。
我、绝对不会在呆在这!
秦风更加坚定了回去的欲望。
陈子严偷偷的进来后,把门关上。
“娘,”陈子严呼唤了一声。
声音明显夹杂着不确定或者是害怕。秦风却不习惯这个称呼,要知道,她虽然怀了孕,但却一直还没有过孩子,如今冒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孩子,而且还叫着的是“娘”,秦风还是觉得自己不适合被这么叫着。
“有事吗?”秦风一向淡定的回应。
“您,肚子饿吗?”
饿!超饿!今天就吃了几个番薯,曾经没餐都是大鱼大肉的她如今就吃了番薯,还有那让人想死的粥,能不饿吗?
秦风嘴角抽搐,这是想要我耍我吗?她虽然心里还是期待着陈子严能带了好吃的东西给她吃,但是,瞧着陈子严那样,她也能感受到,就算有,关想都知道,也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其实秦风这几天早已被陈子严的馍馍的打垮。陈子严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拿了个鸡蛋,慢慢的递给秦风。
给我?秦风不太确定的看了下陈子严,她还真不相信这个家还能舍得给他们鸡蛋,看着陈子严坚定的眼神,秦风也不客气,接过手,开吃了起来。
秦风对鸡蛋老实说并没有多大乐趣,曾经去到外公家,她都吃腻了,只是现在,能吃她还是绝对不会挑的。
吃了几口,秦风把蛋黄挑了出来,放在干净的蛋壳里,“你吃吗?”
陈子严见到这一幕,心里的某一处莫名的兴奋起来,他那期待的小眼神,激动得眼泪都不由自主的要涌上了。
“哦,我不喜欢吃蛋黄。”
这话一出,陈子严像泼了桶冷水般冷入骨里,呵呵,他有点想笑,可还是没有笑出来,他失落的往外走去。
“喂!等一下,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