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有傅晁相随倒也清净,没有人敢来找她的麻烦。现下回自己的院子刁氏便抛去虚情假意,由得薛艾一人走了。对于她现在的身份,府里的人有巴结奉承的,也有打压嘲讽的,这世间是踩高捧低、阿谀奉承的多,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少。这一点薛艾很早就已经明白。
“哟!这不是最近才出了名的四妹妹吗,怎地今日里独自出来游园?父亲不是赏了你四个丫头吗,独自一人也不觉寒碜!”话里尽是讽刺,说话的是学府二公子薛册。是芳香斋梅夫人所出,因梅夫人身份低贱,薛仁美在薛册足月之时就将薛册寄养在了刁氏身边。刁氏平日里对薛册是百般依顺,时间久了这薛册便养成了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模样。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薛艾站在径边恭敬地向他行了个礼,转身准备离去。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薛册吆喝道,“如今是越发没有规矩,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
薛艾攥紧了拳头,极力控制自己想要打人的冲动。“有事吗,二哥哥?”
薛册没有料到薛艾会是这般反应,竟愣着了。换作以往,他一吆喝这个薛艾不得马上吓得跪在地上告饶了。
“若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薛艾平静地望着薛册,懒得等他回应,迈步准备离去。
薛册看薛艾如此不懂事地我行我素,瞬间怄火,示意属下拦住了薛艾的去路。
“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无视我的命令。”薛册站在薛艾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仿佛望着它的猎物一般。
“二哥哥,我前些日子受了伤,身子疲累得很。若有什么地方惹恼了你呢,你就多担待。我还得回去养精蓄锐,明日里还要给三姐姐解毒呢,难不成你想三姐姐中毒入髓,药石无医吗?”薛艾半歉半挟地说道,心里希望这个薛册能够聪明点不要在此时来找她的不痛快。
“啪”让薛艾没想到的是,薛册竟然听完后没有收敛反而还抽了她一记耳光。这个薛册真的是蠢到家了,被人当了枪使还要给人呐喊助威呢。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俗话说得好,不看僧面看佛面,近来刁氏和薛仁美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凭什么这薛册还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薛艾的暴脾气一下就起来了,轮着拳头转身,眼看这一拳头就要结结实实打在薛册脸上了。
“四小姐!”薛艾顿了顿,竟然是梅夫人。
“四小姐莫要动怒,我带了煮鸡蛋和冰袋,敷下脸消消气。看这么好看的脸蛋就要肿得像桃子了,我看着都心疼。”话虽是对薛艾说的,眼睛却一直在薛册身上,眼底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薛艾一下便明白了,这薛册变成如今这模样怕是刁氏有意捧杀。将薛册养的一无是处,到处惹是生非,就算成年,对以后家主之位也没有什么威胁,毕竟薛仁美不会放着端方雅正,有功名傍身的六公子不承袭,反而把家业给这样一个纨绔混小子。
薛艾敛了敛心神,心底对梅夫人生出怜悯。想必梅夫人心里是极痛心的,这么些年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变成这样一个人人痛恶避之不及的心狠手辣之徒,自己却无能为力,这该是多么无助呀。
薛册眼看着梅夫人走过来,眼里尽是厌恶。甩了甩了衣袖,不甘地招呼着奴仆走了。
梅夫人想要伸手去挽留,似是觉得不妥,手伸在半空中便又放下了,很是不舍地望着薛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