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城内的将军府格外的醒目,宅院背面紧唉自家山林,东西两面之隔够院内侍卫走上一炷香的时间,其庭院内部园林摆设之奢华丝毫不输当今皇上的皇城寝宫,府邸大门常年有重兵把守,如此高调且还嚣张跋扈的姿态,怕是只有当朝第一大将军王敦才敢做。
府邸正堂内王敦正享受着妾女的服侍,一缕檀香在屋中环绕,听着一旁乐师敲打的钟鼓,享受着这世间该有的享受。
这时其子王含兴冲冲的闯进大堂,脸上写满了好消息的兴奋。“父亲,朝廷那边传来好消息,昨日司马绍那小毛孩登基,半数官员没到场庆贺,途中更是没有歌舞美酒,寒酸至极啊。哈哈哈!”
“愚蠢!真是愚蠢至极,我让你安排朝堂里应外合控制朝廷政权架空这司马绍。你倒好,摆了一手好谱,自以为在朝堂上赢回面子,你可知这小子能在这么难堪的场面上做到如此的宠辱不惊,怕是将来必是我琅琊王氏家族头上那把利刃啊。”王敦气得起身破口呵斥道。
这时的王含唯唯诺诺,不敢出半点声响,早就没有了刚进门时的兴奋劲儿。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怕再说错什么,只敢偷偷小声的说:“还有一消息,昨天在朝堂上王导那老儿向司马绍禀报一个前朝遗孤皇种一事。”
“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了!前朝遗孤?难道那个传闻是真的?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哈哈哈哈。”刚还在气头上的王敦这时又大笑不止。在一旁的王含是又喜又怕,这转变的太快了,他有点跟不上节奏似的跟着在一旁傻笑。
将军府邸废弃后院,一群衣着干练的年轻武士,身上散发着只有久经杀敌才有的死人气,各个面无表情的站着等待主人发出指令。这一群人正是王敦家族从小培养的刺客,专门做一些收集情报,刺杀与护卫之类的工作。对家族忠心耿耿,各个武艺高强以一敌十更是不在话下。
“夜一这次你为这次行动指挥,带领你身后的弟兄们去一趟长安城,给我打听到前朝遗孤的情报,如果打听不到你们也不用回来了,直接服毒自尽吧!这些是你们路上的盘缠!”王敦说完丢下一大袋金银财报后转身就走。
随着王敦身影消失在后院,刚刚还一众人挤着的废弃后院已是空空如也,根本没人相信这里刚刚有人来过。
这时王敦的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大腹便便背着手哼着小曲儿,在自家庭院内踱步着,等待着消息的到来,等待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最难熬的,但是这次的等待却让王敦感觉到了兴奋。
次年,惊蛰。距新皇登基已有半年光景,新皇治下的大晋虽略有起色,但是迫于王氏利于与权利的压迫,很多新政无法实施,这也让新皇加速了要铲处王敦王氏家族的决心。
而远在千里的长安城外一座小破庙里,一个衣衫已经被鞭打成条状的壮汉被掉在墙上不省人事。一盆冷水浇上去,那个壮汉似乎有所苏醒,周围四五个穿着打扮相同的刺客正在严刑拷问这个满身伤痕的壮汉。
“夜三,这个已经是第二十二个了,当年在宫里当禁军的能活下来的怕是快找光了吧,根本就没这消息啊”说话这人声音听上去很年轻像是还没成年。
“闭嘴,老大夜一那边还另有安排”这个叫夜三的人声音更显稳重一些,不过也大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
砰!砰!砰!
“是老大的箭炮!快,怕是老大那边有什么新情况了!”
夜三一伙人急冲冲的赶到箭炮位置,发现夜一他们一伙人正跟一个叫花子那拼酒,还拼不过的那种。
“老大,你们咋跟个叫花子喝起来了?”
夜一感觉已经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上只会嗯嗯啊啊,还有清醒点的也瘫坐在地上打着酒嗝。
只有那老叫花子一个人在那里叫嚣着:“嘿,你们这帮臭小子,才两斤白酒下肚全都给干趴下了,还说陪我喝酒喝高兴了!哈哈哈。”
夜三走到一个还稍微清醒点的兄弟旁边:“六儿,你醒醒,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三哥你来了?我快不行了,快吐了....噗嗤”
一大口的呕吐物对着夜三就是一脸喷,这旁边的老叫花子看着场景更笑得开心了,旁边直呼过瘾哈哈哈。
“呃..三哥,对不起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夜三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这回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吧”一边脱着一身污垢的衣物一边听着旁边喝瘫了的夜六诉说着原委。
原来这叫花子在城外的这个小茶铺无意中听到夜一他们在寻找遗孤的事宜,碰巧这叫花子在几年前在长安城内拾荒的时候碰到过一队禁卫护送着一位抱着婴儿的女子,但是问到后面这叫花子死都不肯说,还以死相逼说他这贱骨头死不足惜,唯有跟他喝酒,跟他喝高兴了没准就告诉我们,可是这帮刺客从小就训练杀伐收集保护各种战斗侦探技能,对于喝酒估计他们大部分可能还是第一次喝,不知道这酒的厉害。
夜三跟他们大伙一样,也是第一次喝酒,如果还跟大伙一样跟这叫花子这样喝,怕是在来十个都不够填的。夜三脑子一转,似乎有了个主意。
“老人家,您光在这跟我们干喝闷酒不痛快啊!要不我们换个喝法?”夜三这不怀好意的奸笑着。
“嘿,你这小毛孩,论喝酒我还没怕过谁,你说这么个喝法!”老叫花子单脚架在椅子上说着。
“好!够爽快!拿来两个碗来,把一枚石子放在一碗中捣鼓两手,猜那边有石子儿,猜错的罚酒!怎么样?”夜三得意的把弄着。
“嘿,有趣,玩两把试试!”
....哐哐哐
“呃.呃.呃,这边!我呸,又猜错,我喝!”
“又是这边!喝!”
“兄兄兄弟,我我我们再来一个个...”
夕阳西下..脚下的酒坛子怕是能堆满一马车。老叫花子打着酒嗝,对着夜三说:“被你这小子给骗了,骗我喝了这么多酒,不过我开心哈哈哈!跟我来吧!”
夜三跟随老叫花子摇摇晃晃的步伐,有一步没一步的向着已然成为废墟的长安城内走去,怕是走了快一个时辰老叫花子才慢慢止住了脚步。
“好像就是这在附近了吧!咦,是哪户人家来着?”叫花子踱着步往一户户门口看着,对对对!就是这户人家,就是这户!
在已经破败不堪的门匾上写着《王府》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