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我去拜访祖父日记里提到过的遥姨,回到报社后,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我如此吃惊?爷爷日记后续还有什么精彩故事?且听我细细道来。
我工作的小报社坐落于“四海国际”,是蓉城最大的办公大楼,不过位置么……位于地下室角落——整栋楼最便宜的办公室。
对了,之所以对了之所以反复强调这是家小报社,实在是因为这家报社实在小的可怜。即便是算上老板兼总编辑兼首席大记者的大小姐,也就八个人。正是因为这样,负责排版兼美工的老吴常常把这家报社戏称为“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编辑部”。
报社一共出版了两份报纸,分别是《蓉城晚报》和《蓉城异闻》。除了晚报的时事新闻以外,报社每天的工作重心基本上都是收集一些蓉城内外的都市传说。
因为,内容实在太冷门,所以即便是在蓉城这样有着数十万人口的大城市,多数时候,报社的经营还是入不敷出。这些损失基本上都由迷恋都市传说的老板大小姐一力承担了。
说到这位大小姐——我们编辑部唯一的公主大人。刚一进门就看到她神经兮兮的站在办公桌上,身上贴满了黄色的便条纸。手里拽着一条缠着白色纸巾的直尺,在那里蹦啊跳啊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跳大神?对!就像是跳大神一般,仔细一瞅那便条纸上好像还用红笔写了点符咒什么的样子……
相比较我的惊讶,其他人倒是相当淡定。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对于在那里跳大神的大小姐根本视而不见。
看我杵在那里发愣,老吴偷偷的把我拉到一边,大概解释了一下。
原来,大小姐从小视力就好的离谱。不论是动态视力还是静态视力都远超普通人的水平。而且不光如此,她的视网膜可以分辨的光波频率区间也十分可观,也就是说她可以看到常人根本看不到的波段。用通俗的话讲,就是“灵视”。这也是为什么大小姐迷恋都市传说和鬼怪异闻的原因——因为她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员。
话说回来,正是因为公主大人的这种能力——似乎经常能看到鬼啊怪啊什么的。所以,为了所谓的“趋吉避凶”,这位大小姐经常会有些出格的举动。久而久之,这里的老员工都已经习惯了,甚至同楼层其他几个租户也见怪不怪了。
这时候,打扫的阿姨正好路过,顺着没关的门看到了房间里的情形。不由得摇了摇头:“小姑娘长得挺俊的,就是精神………可惜了,可惜了”一边惋惜感叹一边越走越远。
“你就职才一个多月,其中还请了整一周多的假期,不了解也正常。以后就会习惯了”老吴拍了怕我的肩膀,一脸无奈的回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这场临时搭建的法事一直持续到饷午才宣告完毕。短短五分钟,大小姐就完美的完成了从神婆到中二病的转变。(直到几个月以后,我才意识到,当初面试时候那个冷静严谨的大小姐形象根本就是彻彻底底的伪装。这么说吧,在这栋大楼里我们出版的两份报纸,远远没有公主大人本身来的出名。)
大小姐名字叫南宫芸,是南宫集团董事长的千金。年龄不详,看上去大概20出头。(奇怪我怎么感觉背后发凉)别看平时疯疯癫癫的,却已经是金融学和考古学双料博士。除了这家长年赤字的报社,还掌管着一家小有名声的风投公司。早上去拜访的那家蓉城博爱学院的投资人名单上,南宫小姐的名字位列第三。
日常的南宫小姐,留着其肩的短发、平刘海,戴着超大的圆形黑框眼镜,琼鼻小嘴、有点婴儿肥。(……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么?)165cm不到的个头,目测体重大概不超过三位数。(……莫名的有点心惊肉跳,why?)平日里喜欢穿着偏可爱和萝莉风格的衣服,当然身材也很萝莉。(……)
关于上午跳大神的事,我很好奇的询问了大小姐。大小姐先是十分不善的瞟了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感觉眼神里有杀气。完全摸不着头脑……),接着把昨晚的事娓娓道来。
“昨天,我一个人去了城北的开发去区。在建国初期,蓉城还是一个小村庄的时候,那里曾经是一片乱坟岗,据说掩埋了很多无名士兵和战犯的尸体。
之前收到了消息,说是在那边有一条僻静的公路,在夜晚经过那里的时候会有讨财鬼收买路钱。过路人总会先恍惚失神,等恍然发现自己已经走出那段路的时候总会有钱财莫名其妙的消失。据说曾经还有人因为身无分文途径那里,最后渺无音讯。
为了证实这个消息,本姑娘一大清早就赶了过去。可谁知道奔波忙碌了一整天,得到的消息却是。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都市传说,只是一伙利用迷惑类药物蹲点作案的强盗团伙引发的案件,而这个案子上个月就已经结案了。另外,所谓的失踪事件,根本是另外的某件不相干的案件!当然这种消息一般人可没这么容易问到,这都是靠姐姐我丰富的人脉关系。
把一切调查清楚往回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因为那边的开发区还在建设中,所以晚上几乎没有往来的车辆和行人。
你能想象么?在荒无人烟的公路上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独自一个人孤独的驾驶,那种空虚和缺乏安全感的那种感觉。”
她双手环抱,似乎沉浸到了某种自艾自怜的情绪中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它。对,我确信那不是人,凭我这双掩藏不住智慧光芒全世界独一无二美丽无双的大眼睛。
人面兽身,单足独臂。是神(光鬼)(chi去声),在《山海经》里有它的描写:‘刚山多神(光鬼),其状人面兽身,一足一手,其音如钦(通“吟”)。山林异气所生,为人害者,木石之怪也。’是魑魅之类的厉鬼。
好在我正坐在车上,那只神(光鬼)仅仅是在路边一恍就远远的被甩在了后面。因为从小就有灵视的怪毛病,小鬼可以说是每天都能看到几个。换句话说,姐是见过世面的人,这种小场面根本不够看。
然而,不知道行驶了多久,前面始终看不到来时的路口。似乎永远只有孤单的一条直道。
逐渐的,周边的景色开始变化,从本来新铺的林荫路变成了凹凸不平的小径,两边的建筑工地不见了,似乎隐约间看到好几座墓碑和零星的土堆。但是,这里的乱坟早在5年前就应该已经……好吧,就算是老娘的胆再肥,这会儿也有点蒙圈了。
然后,可能是本小姐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决定。我就地停下来,打算下车看看。
刚刚我对(光鬼)的描述可能还比较笼统。它大概只有我一半高,浑身长着黑色无序的毛发,只有一手一足。从比例上来看有点接近树懒,只是脚掌更大一点,手臂更细一点。头很小只有拳头一般大,没有脖子和下巴,面色苍白而且布满皱纹,犹如迟暮的老人。再加上灰白无神的瞳孔和嘴角不时滴落的口涎,现在正趴在车顶上和我四目对视。”
似乎是因为想起了什么让人不愉的场景,她打了个寒战。
“而且,我可以确定的另外一件事是,不同个体之间它们的面目表情各有不同……至少我能确定我周围的五六个都不一样。
老娘我这会儿的心那是哇凉哇凉的,阴影面积已经无法计算。但是,姐虽然是个软妹子,但可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这么多人指望着我才能吃饱饭,我如果就这么往生了,我在蓉城的这十几万追求者(这是是男女老少人畜通杀么?)可能都不想活了。
姐我沿着公路一路撤退,一直到实在跑不动了,才倚着车门坐了下来。这车竟然和我是同款,大概是和我一样迷失在这里的路人的吧。真是有缘,连钥匙圈都一样。还这么巧在慌忙中也把车钥匙落在了车门边,额……马丹……老娘怎么回来了。跑了半天原来只是在原地打转……唯一不同的就是车前面多了一块墓碑,上面写着“马惠芬”三个字,看上去好像是干涸的血迹什么的。
看着眼前越逼越近的山精鬼怪,我觉得越来越冷越,越来越累。已经没有力气再逃了,只能闭目等死。
然而,死亡迟迟没有到来。却是听到几声轻微的破空和重物落地的声音。但是我实在太累了,累到睁不开眼睛。我感觉到寒冷散去,周围的虫鸣声也渐渐响起,还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有呢么一瞬间我竟然看到了这位中二癌晚期的公主大人脸上浮现出正常女孩才有的娇羞。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我的车子好好的停在路边,而我刚刚正趴在方向盘上睡大觉。路边还是一些工地和新造的建筑,人行道有零星的上班族正在来去匆匆。哪里还有什么乱坟、荒地和血字碑什么的。一切都好像一场梦境,不过么……”
大小姐并没有再说下去,挥了挥手示意我好去做自己的事了。然后,自己端坐在那里发呆,忽而傻笑,忽而皱眉。
……
因为报社实在很小,所以几乎所有人都兼当了两个以上的职位。我虽然是以记者身份应聘入职的。但是,事实上我还另外负责两份报纸连载版面的责编工作。忙活了一个下午,撰稿,审稿,直到快下班才全部搞定。(期间还发生了个小插曲,我因为穿着的短袖袖子太长让办公室看上去不够凉爽,被公主大人教训了半个多钟头。我表示完全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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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年9月18日雨
距上次小鬼子入,经过了大约半个月了。对于之前出手相助的神秘人物的追查还在继续,但是依旧没有什么头绪。
受伤昏迷的小赵昨天晚上就已经醒了过来。今个一大早,去村里的诊所看了看他。小赵精神不错,就是昏迷了好几天仅靠点滴和流质食物补充养分,脸色略微有些苍白。
仔细询问了那天的情况,期许能够找到一些线索。那天,大牛和老八把他放在边上一户民居的炕上以后。就引着顺着爆炸声追来的鬼子一路往南去了。
到后来,发现他的时候。老赵已经被移到诊所的病床上,伤口也得到了处理。期间发生了什么,除了之前一直昏迷不醒的小赵,没有人知道。
对于,就自己的人,小赵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失血很多,他的精神当时也很恍惚。半梦半醒间,好像被什么人喂了药液,然后又人事不知了。隐约间好像看到了一个一袭白衣的男人,但是看不清楚长相。
满怀希望的探访并没有得到太多的线索,除了一袭白衣和男性没有其他能够缩小范围的特征。另外,醒来的小赵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找到一片柳叶,目前还不能确定这柳叶是那个白衣男人留下的还是巧合掉进口袋的。也无法确认就小赵的白衣男人和救下阿遥的是不是同一人。
说起柳叶,倒是还有一点发现。先前救下阿遥的人所射出的柳叶,似乎和寻常的柳叶并不相同。看似普通的柳叶却十分有韧性,隐约可以看到一些金属的光泽。边缘虽然圆滑,但是却给人锋锐的感觉仿佛不小心就会滑破手一般。而且,明明这些柳叶都是从伤者的颈边取下来的浸染了不少鲜血,但是只是略微的冲洗就发现鲜血根本没有渗进柳叶,直至今日,这12片柳叶依旧和新摘下来的一般,不脏不腐青翠诱人。
而另一边,从小赵那里取来的叶片则不一样,虽然也是不脏不腐,但是相比较先前发现的柳叶缺少那种金属的光泽和韧性。更有点像柔软的织物,摸上去竟然还有些许的温度。不知道这种差异到底意味着什么。
附言:大牛的磨坊在的大家帮助下已经重建好,不过现在由大牛他爹照管着。我很欣赏大牛在那天黄昏表现出来沉着机智以及过人的身手。虽然在粮店的三人就数他年纪最小,但有趣的是不知不觉中另外两人都唯他马首是瞻。这是一种很难得的领袖气质,所以我邀请他来我这代理小赵作为警卫小队长。对于这件事村里人和警卫队的众人无不拍手称快。”
有道是:“目有灵遭得百鬼遮眼,人无踪却留两寸青翠。”
未审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