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做了一个梦,一个穿着麻袋的人被罩住了脸,他肆意的挥舞着尖锐的武器,将一台车砸的粉碎,一帮人喊着按住他,有些人躲在后面。
麻袋人跑到了湖边,栽了一朵花放在脑袋上,阳光落下来时,麻袋人躺在地上睡着了。
我突然惊醒,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分辨清梦还是现实。
就在愣神的功夫,楼上传来了一段吉他的弹唱声,我一寻思咱这楼栋竟然还有这么文艺且真材实料的人那。
最近的梦杂乱的狠,都是无根无据的,我拉开窗帘,外面是一片模糊的蓝……才四点多。
我无心再睡,点起了一根烟,呆呆的望着窗外,这时候楼上的吉他再次响起,声音细微且小心,我突然好奇起来了,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路过走廊的天台,冷风灌了进来把我吹了个寒颤,我哆哆嗦嗦的吸了口烟,感觉牙都在打颤,寻着声音摸了上去,一瞬间我却震惊了。
孟胖子缩在天台的一个角落,烟灰被吹的自己满身都是,他来来回回的拨动琴弦,污头垢面的模样那么熟悉,但是他却让我陌生。
“胖子!?”我质问道。
“老颜?!”胖子发现了我,一把捻灭烟头,抱着吉他晃晃悠悠的颠了过来。
“你还有这手艺!?”我震惊的看着胖子怀里的琴。
“早就会,只是没琴,这我刚搞到一把琴,手痒就弹了弹。”胖子细细的摩挲着弦扭。
“啧啧,够文艺啊!!!”我把烟扔掉,真是风抽半根我抽半根啊……
我实在太冷了就钻进了胖子的屋,还是一如既往的乱,一堆专业设备扔的哪里都是,线乱成捆。
墙上到处是各种音乐人的海报,有民谣的,有摇滚的,有电子音乐人的。
“这些你都喜欢?”
“是高质量的,深得我心的音乐我都喜欢。”胖子摇头晃脑的点了根烟。
我赶忙钻进胖子的被窝里,拿被裹住了自己。
“你特么属泥鳅的啊?赶上小媳妇捂被窝了,滋溜一下就钻进去了。”胖子甩了甩脸上的肥肉说道。
我全然没有听进去半句,拿起胖子床上的时装杂志看了起来,我对这些奢侈又层层叠叠的艺术服饰没有半点理解,不过心理却很钦佩。
“对了,老颜,你不学过画画嘛!我最近发了首歌,你帮我画个封面啥的呗。”
“简笔画也算画?”我敷衍回应。
“苍蝇腿也是肉啊!”
我看了看胖子,胖子赶紧奉上殷勤,双手捧着香烟,我嫌弃的从胖子手里拿过烟夹在耳朵上。
“啧啧啧!看!你的样子真的有股艺术家范儿!”胖子从他杂乱的写字桌上抽出一块纸,然后拿过油性笔。
“你得让我听听你的歌吖老兄,要不我画个您胖哥的裸体肖像?”我掂量着那么一小块的纸调侃道。
胖子打开电脑,点开了那首歌。
这首歌还缺乏人声,只有伴奏,而且不是我熟知的胖子风格,胖子做了很久的电子音乐,这首是完全的流行,好像还不是电子鼓,具体什么风格我作为门外汉真心不懂,不过这首歌真的有股寂寥的感觉。
我看了看胖子,胖子看着我,我俩就那么尴尬的对视着。
“然后呢?”胖子试探的一问。
“好听!”我是由衷的认为这首好听,以往不好听的我就会婉拒或敷衍,胖子是聪明人一听便懂,但是他竟然在我嘴里听到如此正面积极干练的褒义。
“我家大草包终于开窍了。”胖子一脸虚伪的感动。
“我倒是认识一个会唱歌的,要不我推荐你对接一下啊?“我想起了小三的那张贱兮兮的脸。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胖子竟然表情犹豫凝重。
我捧着书,等待他的答复。许久后,胖子才慢吞吞的说了句“我......再看看吧。”
我手里握着一把粉笔,看着小黑板,突然不知道画什么了,脑子空空的,如果我的人生是一本书的话,那肯定是本没有故事主线没有任何精彩剧情的书。
粉笔在手指间搓来搓去,粉笔灰把手弄得干燥极了,我呆呆的看了会,最后画了一艘小船,写上了老板新饮品打折的消息。
‘
“常乐,晚上出去兜兜风?”老板靠着手臂,媚眼如丝的看着我(媚眼如钢丝吧!)
“老板你这样我很难办。”
下班后,我走出了商场,坐在那个熟悉的长椅上等老板出来,天气逐渐降温了,感觉屁股凉凉的。
车水马龙之间,我望着对面,些许的期待和恐惧后,我得到了回报,那个女孩如约而至,我的心里竟然有一丝安稳,一丝激动。
她发现了我,向我轻轻的摆了摆手,然后开始喝奶茶。
此时我觉得这仿佛是这个世界的BUG(漏洞),如此真实存在的她,却显得独特且迷幻,仿佛不是这个世界的景象,我不会去接触她,却深深的享受这个与她共处的街道。
我想掏出手机拍下这一刻,一个穿着休闲牛仔外套的女孩坐在长椅上,旁边有只孤独却傻笑的玩具兔子。真可惜忘带相机了。
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我心头一震,好悬手机没拿住,毕竟这是一个让人觉得羞耻的行为。老板叼着烟,逆着霓虹林立的城市森林,他显得更沧桑了。
“走啊,上车。“老板回头走向靠在路边的车,我叹了口气,不禁感叹,“还是个有钱的油腻大叔。”等我再看向对面的时候,那个女孩已经离开了,突如其来的空虚感遍布了全身,仿佛初中时暗恋的女神今天没来上学一样,失望又空虚。
坐在车上的我没有了兴致,看着窗外,一遍遍的回想,自己是怎么‘依赖’上这个完全陌生的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