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很奇怪,那究竟是怎样的女子呢?让他如此的魂不守舍?义儿的心气一直很高,其实他的要求很低,他所求的只不过是一颗不加权势算计的真心而已。他如此的患得患失,想必是有原因的。后来他进宫请安时,我才算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太珍惜那个淡雅明净的女子,他在担心自己的身份一旦让她知道,那个女孩会因此而恼怒他的无心的期瞒,而就此离他远去。他怕失去她,所以一直不敢告诉她真相。可不向人家坦白真相,他又寝食难安。就这样每天忐忑又忐忑,焦灼不安。干什么事情都不用心,眼里心里全是闪着那个女孩的影子。我在一旁看着真是着急,千寻你说聪明如他,却在这件事情上犯了傻?你说可笑不可笑?再说了王爷的身份何其尊贵,哪家的千金小姐不是盼着巴着嫁给他呀?哪有他这样还担心自己身份的?难不成这荣华富贵还成了累赘了?寻儿,你说我们该怎样帮帮你秦大哥呀?”兰贵妃娘娘故意笑看着我说。
我神情尴尬异常,没想到秦大哥对我的心这样重。更没想到兰贵妃娘娘竟绕着弯子替秦大哥解释。这让我说什么好呢?明知道她是故意这么做的,可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兰贵妃看着我的神情,心里乐翻了天。她定是看出我对秦大哥的不忍。
“寻儿虽与义儿相处很少,那寻儿觉得你秦大哥这个人好吗?值得一个女子托付终生吗?”
兰贵妃娘娘这是要干吗?这么明显的问题也拿来问我。这不明摆着试探我吗?不过,现在如此气氛,却又不能不回答。
“值得。”我轻轻地说。
“那便好。”她轻声说,“寻儿可知道义儿整日吹得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吗?”兰贵妃娘娘看着我问,我看着她轻轻摇摇头。
“后来我实在不忍,便把他身边的仆从叫过来仔细寻问,才知他整日吹的那首曲目叫《在水一方》。是他第一次带那女孩子到画舫游湖时女孩所唱的歌谣。看他那喜爱得不得了的样子,便知道他的心早已丢失在那女孩身上了。他一向精通音律,能让他上心的曲子除了听进心里的外,那个唱曲的人儿才是更让他上心的才是。他是借着那曲子在思念那个人儿呢!寻儿,告诉兰姨,那首曲目可否是你唱的?”说完她非常认真地看着我。
这不是明摆的吗?我此时脸红如霞,拘束不安。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神情尴尬极了。她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兰贵妃看着我的窘迫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今天真不该来苑子,我是自作孽不可活。怎么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给卖了呢!看来,在花心亭兰贵妃娘娘便早知道了我的身份,也明白秦大哥中意的到底是谁了。看来,兰贵妃娘娘带我更衣,也不是偶然为之呀!
虽然和秦大哥只不过见过两三次面,可我岂能看不出秦大哥的心意?他看我的眼中闪着惊喜和柔情,仿若寻到了多年的宝贝一样。眼睛是心灵的窗口,我岂会不明白他的情意?只是当时没想太多而已,总觉得短短的相见,怎能一下子就走进人的心里呢?现在看来,秦大哥可能在第一次见到我时便上心了。
兰贵妃看我不言语,以为我是害羞了。便轻轻抚着我的手说:“寻儿,义儿的脾性我是知道的,他是个死心眼!这几年一直要为他娶亲,他都推三阻四的。现在都二十了连房侍妾都还未有呢。”兰贵妃说着故意一停,促狭地看着我的脸。我脸一红,心却仿佛漏拍了一下,赶忙低下头。
兰贵妃似是未见,只笑着说:“前几天因为卓兰公主的事情我欲向皇上求亲,他却死活不肯。说什么此生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想来心里对那姑娘坚定的很呢!本还担心着是哪家的姑娘呢,现在总算放心了。”兰贵妃有些促狭地笑。
“你知道吗?他从小由你父亲亲自教授课业,你父亲对他甚是看重。不是因为他王爷的身份,而是他本身的天赋异秉,以及淡泊平静玲珑雅致的心性。这在皇家也是极为难得的。郡主龙倩也是对他另眼相看,更别说你们府中那几位姐姐更是对他倾心和爱慕。本以为那次送莲子,定是中意了其中的一位。谁想竟是玉儿的小女儿?今日看到你,我这心里也算放下了。”兰贵妃说着拍拍心胸说。
“怕是担心我丑八怪吧?本来我的名声就不是太好,性情愚笨,痴迷练武,还与某人纠缠不清。这些兰贵妃不会不知道吧?可能今日看到我,又听我爹的一番言论,才下定决心要向我坦白的吧?不过,秦大哥性情淡泊,温文尔雅,君子如玉,坦荡光明,气质飘逸洒脱,与某人相比,确是不可多得的神仙美眷。可是某王爷扔给我一块破玉,便把我定为他的王妃了,这可如何是好?真是恨啊!”
兰贵妃看我变化莫测的脸,心里默然。轻拍着我的手,轻柔地说:“放心吧,一切由兰姨为你们做主呢!等有了合适的机会,我便向皇上言明,先为你们订婚,待你笄开,便为你们完婚可好?”
我一听面上一急,正欲开口婉拒,谁知她竟对我眨眨眼,脸色促狭地说:“别急别急,我知道你担心,你自己可能还不知道你在义儿的心中有多重!没有人能够代替你。今儿个我也明了了你的心思,回去我便对那个傻子说明,省得他不吃不喝的又疯颠。寻儿,你可不能再折磨你秦大哥了。”
我一听,顿时哭笑不得,“不是娘娘,我和义哥哥……”
“叫我兰姨!你放心,没人抢得你的义哥哥。他现在连个侍妾也没有,我保证在你们成婚前我也绝不给你的义哥哥娶侧妃好不好?我们的寻儿永远都是义哥哥的正妃娘娘呢。”兰贵妃不容我说完,就掩面咯咯地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