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林峥跟萧子义说了些什么,他第二天就搬走了,临走前给夏蝉买了一束百合,被七月放在床头,夏蝉当时还在睡觉,听七月讲之后,只幽幽的叹了口气,道:“随他吧。”
林峥给夏蝉找了权威的一声来确诊,还请了营养师,一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他拎着食盒进病房第一眼就看到了床头的那束百合,冷哼一声,被夏蝉递了个白眼,他哼哼唧唧的不再说话,只是下午出去的时候把花束顺走了,不久之后七月发现那束花孤孤单单的躺在垃圾桶里。
她瞧瞧林峥,又瞧瞧夏蝉,感觉她姐这一病,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林峥天天恨不得二十四个小时守着夏蝉,夏蝉也没有之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势,有时候还会指使林峥跑东跑西,完全没有七月插手的余地,搞得七月十分郁闷的坐在高级病房的沙发旁边,抱着抱枕,天天就幽怨的看着林峥围着夏蝉转,七月连个空都塞不进去。从夏蝉确诊开始,她一颗心就惶惶不安。那种想抓着夏蝉但是却抓不住的感觉太无力了,夏蝉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即便是没有血缘,但这七年来她对夏蝉又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百分之百的依恋,似乎在某一个世界,她和夏蝉的血液是共通的。她每次看着夏蝉疼到浑身发抖,她就跟着夏蝉抖,浑身冰冷。
夏蝉让她回家休息,可七月偏偏执拗的不肯离开,几天下来憔悴了不少,看起来比夏蝉还像个病人。
林峥让林少溱把七月拐出去,省得每天都有一道幽怨的目光在他身后转来转去,还打扰他时不时的跟夏蝉亲昵。
虽然夏蝉依旧很嫌弃他就是了。
林少溱推了通告,空了一天时间下来,把七月拎回自己家,又把老胖气得跳脚。
东东因为没有人照顾被寄养到了林少溱家,宝贝自从怀孕之后就开始越发懒惰,小半个月不见,肉眼可见的胖了一圈,懒洋洋的趴在阳台上的狗窝里面一动不动。
东东闻到主人的气味,吐着舌头跑过来,七月揉揉它的头,对林少溱说:“宝贝什么时候生啊。”
“下个星期。”林少溱把七月推进客厅,把她按在沙发上,道,“你要喝什么水?柠檬还是奶茶?”
“你还会做奶茶?”七月惊奇,“有珍珠吗?”
林少溱笑,得意道:“有,我要是不当歌手,我可能会开一个咖啡店或者奶茶店……我带你去看我的宝藏。”
七月跟着林少溱上楼,楼上楼下的布置反差格外大,楼下可能是因为在室内养大型犬,所以除了一些必要的家具之外什么都没有,显得空空荡荡的,但是楼上被布置得满满当当,走廊两边打了一排柜子,上面放着手办、花草和好几幅画。
林少溱推开最内侧的门,这个地方原本是书房,但因为向阳,是整间屋子里最亮堂的地方,林少溱把这里改造成了一个咖啡屋。屋内有一个木制的小圆桌,旁边放着四把椅子,靠近落地窗的地方还有一个秋千式的吊椅。有一面墙上打了一墙错落有致的小方格,上面整整齐齐的摆,着书和光盘。对面的墙边有一个吧台,吧台边放着咖啡机和烤箱,橱柜上还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各种甜品和饮品。
林少溱轻车熟路的走到吧台取东西,边取边问:“喝抹茶味的奶茶吗?”
七月点头:“好。”她这时候才缓过劲来,道:“你平常闲下来就呆在这吗?”
“对。”林少溱答,“我每次来这里就觉得……很放松。甜品能给人快乐,对吧?”
“可是我不怎么吃甜食。”七月撑在吧台的另一边看林少溱忙碌,有些黯然道,“可能甜的东西跟我本来就不匹配吧。”
林少溱哼一声:“瞎说八道。”他很快就把奶茶做完,用透明的青桔色的玻璃杯装着,推到七月面前,道,“尝一尝。”
七月捧着杯壁,奶茶温热,温暖渡到指尖,她尝了一口,挑眉。
好喝的。七月很少接触甜的东西,她更偏爱美式或者是那种苦得要命的浓茶,她一直跟自己讲,你要多吃一点苦,要少碰一点甜的东西,这样的话,她就不会怕未来会有更多、更大的苦了。压抑得久了,她对甜的东西有一种生理上的抗拒。
但是这杯奶茶有恰到好处的甜,不腻,一点儿也不让七月讨厌。抹茶的清香和奶茶本身的醇郁萦绕在蓓蕾,珍珠柔软劲道——她虽然不喜欢甜的,但是她真的超级喜欢吃奶茶里面的珍珠,所以她总是买最少糖的奶茶,经常被夏蝉嫌弃说:“我白开水里面泡珍珠都比这个好吃。”
想到夏蝉,七月刚刚被奶茶变得甜了一点的心又沉了下去。她牙齿磕在玻璃杯边沿,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垂下来,在下眼睑处打上一层阴影。
“不好喝吗?”林少溱趴在吧台上支着下巴看七月,柔软的头发垂在额上,狐狸一样的桃花眼像是在等着夸奖般期盼的亮着,要是林少溱有一条尾巴,可能就会在屁股后面摇啊摇。
这个样子,真的好像他们家的宝贝。
七月被他这个眼神看得脸红,她忙道:“好喝的。阿成哥,你怎么不开一个咖啡店?”
“啊。”林少溱想了想,答,“现在太忙了,没有时间。更何况……”
“嗯?”
“我的手艺岂是其他人可以品尝的?”林少溱扬起眉笑了一下,仿佛刚刚片刻个怔愣是个假象,他道,“以后你想喝了我就给你做。”
七月捧着杯子,抿嘴笑,嘴唇上还有一圈奶白发绿的奶茶印,有些上扬的眼角弯下来,她刚好坐在阳光照耀处乖巧的像一个瓷娃娃,她道:“好啊。你可以教我怎么做吗?”
林少溱盯着那圈印迹失神,他手指微动,将想要伸手替七月擦干净嘴的冲动压下去,回神过来有些慌乱的转身摆弄台面上的瓶瓶罐罐,咳了一嗓子,才道:“可以啊。你想学什么都可以。”
“阿成哥,你怎么选择去当明星了呀。你不去开奶茶店好像确实有一点可惜。”
七月问完,便听见林少溱的动作停了。她有些疑惑的抬眼看,和林少溱的目光相撞。
那目光意味不明,里面好像浸着化不开的浓墨,有些东西呼之欲出。
他缓缓道:“为了让你快一点看到到我。”
——“我们对月亮拉钩发誓,我绝对不会不记得你,我以后会站在最高最亮的地方,这样你一下子就可以看见我了。“
——“好。我也发誓,我不会忘记你,我也会一直记得你。“
更何况,我的奶茶喝蛋糕,只想做给你吃啊,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