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的本职不是运筹帷幄吗,怎么一心关注他这个基层军官?古古肚里大骂,骂布尔斯内克吃饱撑的不务正业,神色也愈加蠢萌,区区正常调动,他事先申请过的,没犯哪条嘛。
“我们的人员和装备折损很多,无法为将军阁下的主力部队效劳。”
“你不相信我们能赢,你不相信星联能赢!是吧。”
布尔斯内克冷冷的道明真相,这人居然洞若观火到这等地步,古古保持军姿一动不动,心中也是冷哼。
久经战场考验的布帅,名动四方的布尔斯内克上将,要说眼光智谋洞察力,还不如一介小兵,打死那个谁谁谁,他都不会信。
战场厮杀几来回,军人直觉,老将的嗅觉,布尔斯内克好像全丢到外星空去了,大胆计划需要绝对保险,否则,至今为止所集结的万余人,下场怕是堪忧哦。
死盯站得笔挺的新晋上尉指挥官,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军中异类,表情一如既往平静的年轻人,城府和年纪太不匹配了。
加上过往的些许疑点,疑点可能无关紧要,历史不清楚的人,偏偏是个有能力的军人,爱他,不能不恨他?
“好吧,你有今天,其实和我脱不了关系,既然有关系,我不妨说些真话。”
缓步走出中央区域,布尔斯内克围着纹丝不动的古古绕了一圈,欣赏了一下其的标准外观,男人有味道不一定体现在表面,男人的内涵不表现出来它还不如一坨翔……站定身形,伴随无形压力的目光始终没让这小子萌生丝毫动摇。
“我看中你,给你机会,我也给过很多人机会,你用你的实力证明机会没给错,这不容易,你很优秀,短时间锻炼出一支劲旅,甚至和安卡契斗得有来有回,你认为这是荣耀吗?不!这是你最危险的时刻。”
一支不晓得从哪冒出来的杂牌军差点和安卡契打成平手,安卡契部是星联军队里边的百分之一,大家认了,实锤战绩令人无话可说,百分之一就是百分之一,百分之一只能是唯一。
如果有另一路来历不明的家伙也加入百分之一的行列,名不名的在其次,星联给军方的资源总归有限,更何况战争已经结束,和平红利属于星联全体,唯独与军人无关。
有限的资源优先分配给百分之一,大家捏着鼻子忍了,星联需要百分之一做典范,此乃政治,布帅坐镇何人敢妄言!此乃背景加持,无名无份的东西想分杯羹,整不死他,老子们白干这么多年的军务!
“为了保护你,我只好采取明暗手段调走你的部下,那些人才肯放心,你是老兵,应该懂,冷落你,适当的给予条件,你不是让人失望的人。”
“承蒙将军阁下费心。”
不悲不喜不开心不愤怒,古古干巴巴的客气礼貌,他的做派未免显得刻薄寡恩,名为政治调理实则权力平衡的把戏实在叫人感激不得。
“你的事不大不小,可它折射了星联的现状,我是军人,我只负责军事,军事包罗方方面面,围绕安卡契,那些人早已不满,他们不相信变革,他们不肯变革,因为变革会损害他们的实质利益,你同样是变革的一部分,是一个新的尝试,所以,他们不允许你成功。”
这倒是大实话,布尔斯内克对一小兵头儿吐露天顶星内幕,想必知道吐露对象听得懂,为什么听得懂呢,大概他有个好搭档,好搭档时时耳提面命,不蠢的家伙不懂才怪。
这样的大实话,英格斯之流是决计不可披露的。
“我和一些人好不容易推动军事变革,变革有点成效,如果不持续推进,这点成效迟早烟消云散。我们的阻力太大了,三次战争前期的失利,是我最大的遗憾,时势对我们有利,完成目标,用胜利堵住上上下下的嘴,军事变革必须继续,你和我,所有人,我们都是参与者。”
“是的,我无比尊敬为星联殚精竭虑的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己任,我们不怕牺牲,并用实际行动证实了这一点,但我们损失太重,需要回后方休整,请将军阁下谅解。”
从来以睿智面目示人的布尔斯内克突然变一不惜赌身家的狂热赌徒,古古深切的表示同情,没事谁玩豪赌嘛,星联现状逼得一位奉献大半生的老军人背水一战,可悲,可叹!
他得回去尽心尽力的宣传,宣传实行这次军事行动的相关人等的苦心良心,他等不及只想早点走……
“你是个聪明人,是个极度危险的聪明人,我很怀疑,世上究竟有没有人控制得了你。”
见一番慷慨激昂对面前滑头无效,新晋上尉指挥官认真倾听,却不好分辨是真听假听,得不到共鸣的布尔斯内克终于开吼,将一员久经各种考验的老将刺激到癫狂,古古本领不小。
“军人天职是服从命令,你真的服从了吗?经你手的结果,和原先初衷往往相反,我是这么看的,万一将来……星联危险了。”
“将军阁下,我不会对您的成见发表意见,那不是我的权责,我是星联军人,也是星联公民,我将用我一生,为星联效劳。”
越说越偏心越急,小伙伴们还等着他一块儿开溜呢,没功夫和老东西打嘴仗,古古随便敷衍两句,暗示“你老人家讲的都对,人家过后一定力争听你废话的机会,人家有事你止步”。
“你优秀,我需要优秀的人才,你危险,星联不能让无法掌控的人拥有军权,留在我身边,见证这场伟大的胜利,然后……我得想想,来人,把古古上尉带去休息室。”
用痴男口吻做着可疑之事,老断袖竟然下令剥夺“危险分子”的军权,古古紧握拳头,一口气憋在胸腔发作不得。
全副武装的士兵即刻跟进,那架势,反抗无疑立挂,深深呼吸,黑历史洗不白的家伙敬完军礼,乖乖跟着士兵出门,内心止不住的哀叹。
这下可好了,要是预估错误,秋后算帐免不得上军事法庭,只希望伊申和南德尔斯果断点,排除万难把队伍安全带回后方,他这军事法庭才没白上。
“勤务官,中尉先生一直没有消息,我们要不要等下去?”
“不,时间到了,出发!”
古古一去不复返,南德尔斯急得原地打圈圈,伊申阴沉着脸,被拉去谈心谈情谈人生,做人贼精贼精的基友肯定会想办法脱身,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出事了!
“再等半个小时吧,我去看看……”
“不,古的嘱咐你忘了,事态有变,我们等不起,现在开始,军事指挥由你负责……不必多说,我们得保全整个古古大队。”
基友嘱托重于基友,伊申深谙古古的心思,和全队数十号人相比,指挥官分量太轻,所有人整装待发,迫在眉睫的事不容迟疑。
南德尔斯微微叹气,他不能理解上司突然退散的决策,他明白这个高风险决定的出发点是为大家好。
钻进指挥机,替代不归上司下达指令,古古大队依次启程,机群随即拉近距离,紧密摆出尖锥形阵列,机机之间几乎不见缝隙。
通道容量有限,只能尽量缩小间距,凡遇询问动向的,则一律回答“奉命回防”,没了指挥官的古古大队运气不错,夹杂在繁忙的运输舰队里倒也蒙混过关。
回程已经过了一半,各人心头沉甸甸,古古究竟发生了什么,古古大队的未来大计,伊申面沉如水,身旁的南德尔斯不断对队伍进行微调,不知怎么回事,前方似乎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