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清源,乍见故人的心情是愉悦的,根本没想到眼前的“七王爷”,并非真的七王爷。
想起自己重生到这个世界,已不是原来的皮相了,想到曲无痕原来是想要她做妾的,尽管这个时代实行的一夫一妻制,却暂时不想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于是问:
“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现在?乖乖,你知道我的很多名字吗?绝世无敌好男儿,千金不换痴情人,前途无量CEO……优点太多了,任何一个名字都不足以形容我的万分之一特质!怎么了,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哦,莫非你只喜欢叫我亲爱的?……嘿,不用解释,不用解释,完全不用解释!因为……我很理解的。”
杨毅想这女人明明看出自己有心做一回穷人,还要问自己的化名,真是图谋不轨。于是挤眉弄眼着意曲解。
李清源眉微微一皱,感觉这说话方式和从前的七王爷怎么差了这么多,真和那相貌有些不搭调,但细细一感觉,油腔滑调和清贵的气度却又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对比,令人不得不注目。难道他又喜欢在自身“猎奇”上下工夫了,于是试探:
“曲无痕?”
“去污痕?不是吧!大姐,你看我年少多金,英俊潇洒,气质高雅,风度不凡……就知道我这人是多么的爱干净了!去污痕,你以为我是洗衣粉还是清洁剂哪!欸,污痕,污痕,这个名字很不好。人可以没有钱,但是不可以不干净。”一边说着,杨毅把脑门前的头发呼的一吹。
李清源笑了,看他把名贵西装塞到一个袋子里,不再和他多纠缠一个问题,等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告诉自己。想起刚才的黄凯铃,以及奇怪的打劫人,她心中隐隐有了底,问:“刚才,你是躲着人吗?”
“躲什么啊。”杨毅自得一笑,“哥哥我天不怕地不怕,当年红军长征说要不要啊会不会太累了,我说怕啥!结果两万五胜利了,中国人民也跟着站起来了。当年美国丢原子弹在小日本的广岛长崎,我说怕啥,就是要给点颜色瞧瞧,结果小日本就老实了。罗纳尔多踢球的时候我说怕啥,阿里打拳的时候我说怕啥,姚明去美国的时候我说怕啥……结果,他们现在经常来请我喝茶聊天以及上网,呵呵,当然这里面还是我最受MM的欢迎。”
李清源因他的胡话,微微笑了——
“你这人,还是很有意思的。”
“呵呵,有意思,那是不够地,你要意思意思,我才知道我真的够意思,你要不意思,我怎么知道你有意思呢,你要表示出没意思,那我觉得没意思,那我的意思,又怎么还能够继续意思下去呢?”杨毅说。
李清源笑了,看他很快活的样子,流落异乡的迷惘忽然间消失大半。因他自得的模样,起了作弄心:
“好罢。既然我要表示下我的意思,我就在这里等——刚刚那位姑娘,吃了那个故意打劫我的当,一会找不到你肯定会来找我。我想,诚实守信是每个公民……”
“哎哟,我的好大姐,我怎么看不出你是福尔摩伍啊!来来,相请不如偶遇,我们一起去喝茶。”
杨毅故作熟黏地攀上李清源的肩。
李清源不动声色晃掉他的脏手,“福尔摩伍?”
“福尔摩斯的姐姐呀!神探中的神探!”
杨毅理所当然地说道。
走到一家餐馆,上头写着“色香居”。杨毅一看:“好!”
“很好,很合我的意。”杨毅拉着李清源进门。忘记了他刚跟李清源说的是“喝茶”,不是吃饭。
反正也饿了不是。杨毅想自己难得在这种地方吃饭,应该好好享受一把。尤其是……嘿嘿嘿,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很猥琐的促狭——
死女人,偷看我换衣服,还对我图谋不轨,看我怎么整你!
而李清源不知杨毅的心思,一直以为这是她认识的七王爷。
本想拒绝去一道吃饭,看那天色微微沉了下来,还是及早找个地方住比较好。可眼神中刚一流露出拒绝的意思,杨毅把头转了过去好像没看到。她想说的话,就没有说出来了。
“他到底是个贵人。哪一世都是风生水起。”
李清源给杨毅和自己先倒了一杯开水,打量杨毅,眉飞入鬓,眼角的轮廓深且优美,眼神深邃中带着不一般自信,神情在眉飞色舞之外充满着俊朗不羁的魅力。是个宜古宜今的美男子。
想到杨毅适才穿的西装虽然是名牌的,他的照片又能够在网络上出现,说明在这个时代他的日子不错。
但,沦落到异乡,多少会有落寞感的……
李清源把杨毅叫上一个陌生女人吃饭的原因,归结为他和现在的自己一样是天涯沦落人。究竟一场缘分,打算和他一道吃过饭,再走。却忘记了此刻就算真是七王爷,也不认得如今李清源的相貌。
“你们这有什么菜哪?”
杨毅坐下很自然地把筷子在桌上点啊点的,一副流氓腔调。
店老板见怪不怪。
看杨毅虽然身材高大,污迹满面却掩盖不了的五官俊帅不凡,头发是精心整理过的,看着很干净,但那点筷子的动作明显粗俗不堪没有教养,身上穿的一身民工装更暴露了他的背景,想必又是哪个山疙瘩里出来充阔佬的,瓮声瓮气地说了声:“你自己看。”
把菜单推给了杨毅。
“哎!我说你这是……”杨毅正要发火,看店里空荡荡的除了自己和李清源外,也只有两个座位上有客人。
笑了,学楚留香摸了摸鼻下方人中处,“老板。你真不会做生意。”
老板看现在反正也没几个人,加上杨毅和李清源一看就是没钱的,也笑了,半是揶揄半是下套:
“到人家店里来吃饭,是忌讳说生意不好的。不过,你照菜单上多点几个菜,就是给我个面子了。看你的气质,肯定将来能够做大事的,对吃一定很讲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