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雄浑有力,冲破山林阻隔,可见出声之人功力之深厚。
“是覃致远,你们先走,我来拖住他。”风逸阳抽刀在手,向来路望去,眼神中充满坚定,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兄弟,你带着青青下山,让我来会会他。”孟豪一脸轻松,似乎有着必胜的把握。
“大哥,这时候就不要推让了,咱们分头行动,山洞会合。你放心,我既然能活着回来,就不让自己轻易的死在这里。”
孟豪一愣,心中瞬时开朗,哈哈一笑,说道:“是为兄小气了,这些个宵小之徒,怎能困得住你我兄弟。”
说完,便带着元青青向山门冲去。
元青青一路上没有与风逸阳过多的言语,但心中却还是对他多有歉意,临走前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曾经的毛头小子,现在已经成长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让人更加感到踏实放心。
不多时,只听得山门处一阵乒乒乓乓作响,随之便是众人的喝骂和叫喊声。快刀门近些年来招收的都是些乌合之众,武功修为与之前的弟子相差甚远,自然不是孟元二人的对手,风逸阳毫无担心,他只一心想着该如何应对这覃致远。
“好个小贼,截我的镖,伤我的人,居然还敢挑拨离间,我定饶不了你!”覃致远体型硕大,但身手却极为灵活,几个起伏便到了跟前,怒气冲冲的喊道。
“覃总镖头,此话差矣。我只是做了个见证人,将所见之事如实的告诉阿影姑娘,何来挑拨离间之说。”风逸阳一脸轻松,毫无惧意。
“少废话,纳命来!”
覃致远早已经气急败坏,一只铁拳使出,呼呼作响,声势骇人,似有千斤之力,对着风逸阳迎头砸去。
风逸阳自然不愿与他硬拼,脚下轻点,从斜刺里飘来,再一个转身,又飘到了他的身后。
这覃致远行走江湖多年,手上的功夫也着实了得,见他轻身功法如此怪异,心中也是一惊,但手上兀自不慢,拳在半空中还未使全便回转后摆,一招神龙摆尾使出来,劲力较之前更加强劲。
“好招!”
风逸阳也不由得夸赞了一句,身子后仰下去避开拳风,一脚踢去,直踢向对方腰间。
嘣!
一声闷响,脚尖仿似踢在石头上一般,硌的生疼。
覃致远腰间挨了一脚,身子不由向前走了脚步,随即便立住身形,举拳再次攻来。但却也是不敢大意,双拳齐出,拳头如雨点般打来,上下左右全都覆盖。
风逸阳则是一个蹬地,飞身而起,跃到他头顶处便一刀斜砍而下。眼看着这一刀下去,便要将他的一条胳膊卸下。但对方却毫不畏惧,伸手来夺他的刀。
江湖上空手夺白刃用的都是巧力,像他这般迎着刀口来夺,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噗!
只听一声闷响,菜刀从他的掌心划过,留下了一道血口子。
好厉害的横练功夫,若是换了旁人,至少也要砍下半拉手掌。风逸阳心中多了几分敬意,如此刚硬,却是个真男儿。
“看招!”
覃致远手掌流着血,却依然不依不挠,欺身而上,要与对方血战到底。
风逸阳脚下催动,飘身后退,跃出数丈。
“且慢!”风逸阳将刀口反转,伸手拦住,“覃镖头,今日之事,我们到此为止。”
“你想得美,五湖四海帮欺人太甚,我覃某人就是粉身碎骨,也要跟你做个了断。”
风逸阳缮讪笑一声,说道:“覃镖头,你可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这梁子已经接下了,多说无益,手上见真招。”
“在下风逸阳,乃是快刀门掌门元如风的关门弟子。我之所以截你的镖,是替你还债。今日之事,我们两厢扯平,再无瓜葛。”
覃致远听他这么一说,不禁想起三年前山顶那场风波。如今细细看来,当时元如风临时收下的弟子,确实与面前之人有些相似。
“我与元掌门乃是多年故交,从未有过财物往来,也不曾结下恩怨,何来还债一说?”
“哼。”风逸阳一脸不屑,接着说道,“当年你助纣为虐,多次充当歹人帮凶,上山刁难。如今快刀门沦为这等乌烟瘴气之所,你敢说与你毫无干系?”
覃致远不语,面露难色。
“你说你只是个见证人,不参与纷争,却无非是为了保全自己,隔岸观火罢了。现在还敢妄称家师的多年故交,岂有你这般见死不救的朋友?”
这一番话,说的覃致远一张黑脸都已经微微泛红。
“你待家师不仁,我自待你不义,截你的镖也不过是还了当年素手旁观的旧账。从此快刀门与你福源镖局也再无瓜葛,就此作罢。”
“哎……”
覃致远一声长叹,心中着实懊悔。
“罢了,罢了,是覃某对不住朋友,罪有应得。”
说完,便举起右拳,向自己的左臂砸去。
咔嚓!
一声脆响,左臂已经弯折。
“你……”风逸阳被眼前一幕惊到,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覃致远则是一脸严肃,仰天说道:“元兄,我覃某对你不住,今日便以这一臂谢罪。待我将家中老小安排妥当,便将这一条老命舍了,下去陪你。”
说完,便昂然下山而去。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覃致远本性乃是个快意恩仇的真汉子,但身为福源镖局的总镖头,却不能致镖局众人于不顾,多年来也只能委曲求全。此时经风逸阳一说,心中愤恨难以,唯有自残来消除内心的愧疚。
风逸阳对此人顿时钦佩不已,双拳抱礼,目送他离开。
待他远去,这才施展轻身功夫,飘然下山,要与孟元二人会合。
他一路行来,本以为会有重重阻拦,可奔出了将近十里路,却不见一人的身影,心中着实诧异。
虽然知道现在的快刀门已经不成气候,但这也太不像话,较之当年的火熊帮都有所不如。堂堂的一个百年大派,竟落得这番田地,令人唏嘘不已。
再型的十几里路,已经到了约定的山洞附近,风逸阳被更加小心谨慎起来,再周围查看一番,确定没有人跟追,也无人设伏,才敢进了山洞。
但山洞中确是空无一人,除了之前二人在此把酒言欢之时留下了一些杂物,再没有其他东西。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