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夜倾泠放开环绕天云的双肩的手臂,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天云,带着十分的认真,他的白发将他黑色的眸子衬托得有些冰凉的妖冶:“只要你活着就好。”他从来不顾其他,他要的,从来就只是天云活着。
天云的眼中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柔和,看在夜倾泠的眼中,竟然是如此的蛊惑。
黑色的眸子中荡漾出别样的温情,天云还有些稚嫩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抚摸上了夜倾泠的一头银丝。像夜倾泠那样实力的修真者能力有多强她自然知道,别说百年,就算是五百年,他的头发也不会白成这般摸样的。
“很美。”天云第一次觉得词穷,对于这头白发,她竟然从心底伸出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是的,很美。美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为自己究竟付出了多少。
夜倾泠微微一笑,他澄净的面容上浮现一丝满足,又透出一丝认真:“天云,我说过,这一切都不算什么,比起你还活着,真的什么也不算,若是你为此……那么,你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天云了。”
是的,若是她为此对夜倾泠心生愧疚,她就真的不是那个天云了。天云从来不和夜倾泠说客气。
含情脉脉啊!
绝对的含情脉脉啊!
紫的脸越发的铁青了,他越发的觉得,若是他再不出声,再不做点什么,这两个人,说不定就借此机会将这含情脉脉发展到底,然后来个你侬我侬,情定终生……
不行不行,这是绝对的不行。
紫知道,自己必须打算面前这种感情逐渐飙升的势头,将他们两人的“含情脉脉”扼杀在摇篮之中,他看上的女人,怎么能被别人抢走?
所以紫行动了。
他铁青着一张脸,金色的莲在半空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度。
紫的面目有些僵硬。
他俊美的脸上不自然地扯动一下,然后他听到了自己有生之年最为丢脸的生硬声音:“好巧啊,天云。”
巧?说真的,这一个紫说出去,就算是个人都不会相信,但是除了这个方法,他不知道如何打断这两人。当然,出现在紫的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采用武力。但是武力成么?当然不成!大大的不成!紫不是傻子,不会在天云面前对着夜倾泠使用武力。就算要用,也得阴着来。
天云的嘴角不自然的扯了扯。她自然是早就感觉到了紫的存在,凭借着她的敏锐感觉,更有着与紫的灵魂联系,她不能感觉到才是奇怪!但是显然,她无视了这人。
可是现在……天云的嘴角猛烈扯动,说实在的,她从来没有觉得,紫之君王竟然如此……小白过……
夜倾泠的眼重新落在了紫的身上,他的眸中有股冷冽的清凉。他的手臂缓缓放开与天云的缠绕,然后就这么同天云并肩而立,看向了紫。
幻云霜和穆子杭早就忘记了什么叫做呆滞,他们只是有些发愣,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那个强大的男人,有些发愣。
紫的声音几乎是从牙齿中挤出来的,看着面前并肩而立的人,男子白发倾绝,女子虽然是少年的装扮,身体也稍显稚嫩薄弱,但是那股让他也欣赏沦陷不已的气质却是无法掩盖的,一傲一净,他怎么看,怎么搭:“没有想到,你竟然胆敢如此正大光明地出现在我的面前。那家伙呢?也来了?”
“此时同你无关,紫之君王。”夜倾泠的声音冰寒冷彻,他只要不是对着天云,他的声音就仿若万年寒石,从来不带一丝情绪。
“哼,区区圣尊而已,也胆敢以这种口气同吾说话?”在自己的权威受到对峙之时,紫身为堂堂一方君王,自然不会有丝毫的示弱,他不需要有丝毫的动作,那股君临天下的威严霸气就已经散发了出来。
“倾泠,不用和他废话。”天云撇撇嘴,紫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还是患上了什么见人狂暴症?她怎么感觉到了紫那灵魂之中的那异常烦闷的狂躁气息?
不自觉地看了一眼紫,天云的眼中划过一丝异样,这人,怎么如此有病?
对于神经有病的人,天云常常是无视的,更何况,还是这个在天云眼中看来与自己绝对八字不合、并且总是给自己带来霉运的某人。
夜倾泠的眼中划过一丝柔和,他现在的柔和,只为一人独存。
“好。”
紫只感觉到自己气血上身,这种暴怒到极致的感觉他是多久没有感受过了?百年,千年?若不是气自己的这人是某女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直接将她给焚毁到尸骨无存……可是偏偏……偏偏是这个女人将自己气成这摸样……他怎么舍得……再者,说实话,他不知道,除了这个女人,谁还有本事这样气自己。
被两个人无视的滋味绝对不好受,更何况有一个还是自己在乎的。
紫的暴怒虽然不会发泄在天云身上,但是却也是实实在在地在众人的面前展现了出来。
只是瞬间,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副华美的景象。
以紫为中心,绚烂的紫金色绽开,华贵倾绝的紫色之莲绽放在紫的脚下,一瞬闪过。
这样的一瞬,还是紫极力克制自己的结果,但是却还是让人轻而易举地感觉到了紫实力的恐怖。
紫金色的绚丽莲花不过一瞬间的闪过,但是却也仅仅是这片刻的时间,众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可怕的压抑的热度。
仿佛藏着可以将所有焚烧的力量,压抑的火热。
净白的道路和墙壁之上,仅仅是在这片刻的绚烂之中,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皲裂开来。
紫的袖袍一挥,冷哼一声,静静而立,深紫色的眸中压抑着狂风暴雨。
“夜倾泠,仅仅凭着你圣尊的身份,吾便可以杀了你。”
“随意。”夜倾泠的神色千年不变般,他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天云,还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感觉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