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广白拎着礼物又来了霍家,霍枔学校有课,一早就走了。
薛岚开门见是他,不想让人进来,可是又不能把人拦在外面,她昨晚找霍枔聊了聊,尽管她没有明说,薛岚心里也明白,他们家跟陆广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伯母,您让我进去吧,您身体不好,别在这儿站着了。”
陆广白姿态放得低,嘴又甜,薛岚还是把人带进了客厅,霍父拿着手机刷视频,瞥瞥他,哼了一声。
“小陆啊,你真是我们家霍枔的...男朋友?我们可从来没听她说过。”
薛岚有点为难。
陆广白将礼物放下,露出点羞涩的表情,“其实是我在追求霍师姐,她还没答应我。”
“你跟霍枔是校友啊?”
“嗯,小她几届。”
霍父看了他一眼,说,“霍枔不喜欢比她小的,嫌幼稚。”
陆广白不知道这是不是借口,但他怎么就幼稚了?于是两人就这个问题聊了一上午,直到要做午饭的时候才停了。霍父对他印象倒还不错,风度好,能跟他聊到一块儿去,也没表现出不耐烦,对他态度倒是好了点。
薛岚把人留下来吃饭,陆广白欣然答应。
霍父在厨房做饭时,薛岚就在一边帮忙,两人配合默契,陆广白在外面看着,只觉得羡慕。
不过他的好心情,在接到陆臣瀚的电话时就被破坏了,他走到阳台上接听,陆臣瀚语调平稳地问。
“你找人查我的行踪干什么?”
“你为什么要封杀霍枔?你知道当年你随口的一句话,就可能毁了一个家庭吗?陆臣瀚,你凭什么?”
陆广白语气阴鸷,冷酷异常。陆臣瀚坐在东恒集团办公室里,有些诧异他的反应。
“你为了一个女人,这样跟我说话?”
“你见过她吗?你调查过她吗?”陆广白丝毫不为所动,“当年是谁在你面前提起霍枔了?”
“陆广白...”
“陆臣瀚!”他低吼一声,打断陆臣瀚的话,压下心底冒出的冲动,他几次深呼吸,才平心静气地开口。
“我第一次见霍枔,就是高三逃课那次,她在九州广场做兼职,穿着唐老鸭的玩偶,跟我说,这是我的人生,做任何事都是有意义的。也许我不是为了她才回去上课,但我是为了她才会考科大,你从来没关心过我的成绩是怎么提升的,也没想过我为什么突然听话了。哥,我这些年在国外多少次死里求生,就是为了变得更好,为了能配得上她。”
陆广白抹了把脸,苦笑一声。
“你不知道她有多优秀,当年科大工程院的无冕之王,为什么要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
陆臣瀚无声地挂断了电话。
薛岚在客厅叫陆广白进去吃饭,他伸手覆住眼睛平复了心情,收拾好表情,这才笑着从阳台走进去。
“小陆啊,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都是早上买回来的新鲜家常菜,别嫌弃啊!”
“伯母您客气了,以前就听阿枔说过伯父厨艺好,今天终于能一饱口福了。”
霍父和薛岚对视一眼,陆广白尝了菜,握筷子的手一顿,鼻尖都有些发酸。
“你这是,怎么了?”
“阿枔的手艺是跟伯父学的吧?”陆广白不好意思地垂首,“味道很像,我有一千八百六十三天没有吃过了。”
“??!”
饭后,陆广白争着要洗碗,薛岚推辞不过,只能放他进了厨房,她跟霍父坐在沙发上小声聊天。
“这孩子跟霍枔到底怎么回事啊?一千多天,他记得这么清楚?”
“你不是应该好奇,阿枔居然做饭给他吃么?那丫头在家也没做过几次饭啊。”
“你还怪起霍枔了?不是你自己不让她进厨房的吗?”
“咳咳。”
霍父尴尬地撇过头,不想承认自己是心疼女儿。
陆广白正擦着碗筷,无意间问起薛岚的病情,这件事一直是霍家沉重的打击,如今病情稳定了,薛岚也颇为感慨。
“我这个病很突然,那年霍枔是大三吧,我身体不舒服去检查,结果查出来癌症,她刚开学没几天就回来了。当时医生建议放疗,一次费用差不多是我们家半年的开销,原本还算宽裕的生活,一下子就捉襟见肘。那丫头嘴上不说,心思重着呢,到处做兼职。她毕业那年,本来找好的工作忽然没了,问她也不肯说,一个人在芾市待着,要不是我病情突然恶化,她恐怕也不会回来。”
说到这,薛岚仍旧心有余悸,当时她差点就真的没命了,多亏了霍枔有那么几个至交好友,又在老师的举荐下成功入职,否则,情况只会比现在更糟糕。
陆广白背对两人站在洗碗池边,捏着抹布的手上青筋暴起,俊美无俦的脸上满是阴狠,他就不该对陆臣瀚心软。
“没事,都过去了,以后伯父伯母都会长命百岁的。”
“要什么长命百岁啊,我现在看开了,只盼着阿枔能早点成家,找个会疼她爱她的人,她这都28了也没动静......”
“伯母,我会好好爱她疼她,您看我怎么样?”
陆广白转过身,语气十分诚恳。
薛岚脸色一僵,看看霍父,又看看他,半晌才垂下眼,有些平淡地说。
“我看得出来你家境优渥,跟我们家阿枔门不当户不对,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