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桥杂志社。
助理敲门来提醒十点钟的会议快要开始,季以棠应了声,拿起资料往会议室里走。各部门的负责人都是佼佼者,汇报工作结束后,照例是季以棠做总结。
她任职天桥主编只有七个多月,但和众人相处十分融洽,辞职的消息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从位置上站起来,微垂着眼。
“上一期主刊销售量很高,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回报,今后还要继续加油。”她顿了顿,继续说,“这应该是我在天桥主持的最后一次会议。”
这句话一出口,会议桌上便是一片哗然,三位副主编惊愕地看着她,问。
“主编,你说什么?你......”
“我辞职了。”季以棠有些抱歉,“因为一些个人原因,真的非常抱歉,以后无法和大家共事。”
“徐总已经在物色新任主编,你们三个可以试试。”她看向三位副主编,下颌微抬,“你们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可以向徐总自荐。我人微言轻,若是需要,也能在徐总面前提几句。”
“......主编,那你辞职之后,要去哪儿工作啊?”
“是啊是啊,主编,我们以后不会成为竞争对手吧?”
“以后还能见到主编吗?”
议论声此起彼伏,季以棠摇摇头,解释道。
“我不会留在江宁,放心,不会成为竞争对手。见面的话,有机会吧。”
这次例会结束后,季以棠就不怎么出现在杂志社了,她虽然答应了徐摇光半个月后再离职,但毕竟已经辞职,还留下来不太好。她也没怎么出门,把要带回去的东西收拾好了,就一起打包放到了赖婧的公寓里。
打扫的时候,季以棠看着房子里到处都是两个人生活的痕迹,心底翻涌的情绪根本阻止不了,眼眶顿时就红了,她从柜顶拿出一个打包箱,把属于易恂的东西一件件放进去。
浴室里,一白一黑的杯子还轻轻碰在一起,杯身上的图案刚好拼出一个爱心,同款的牙刷和毛巾,抽屉里的剃须刀,她在第二层还看见了一盒避|孕|套。
季以棠盯着镜子里的人看了半晌,忽然又把箱子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全部放回了原位,白白折腾了一番,收拾好了,她随意在客厅地毯上坐下,趴在沙发上闭着眼。
胃又开始疼,每次都是锥心刺骨的感觉,可这一次再也不会有一双温暖的手,也不会有人温声细语地哄她。
每个人只需要21天就能养成一个习惯,她要用多久才能把所有关于他的习惯统统戒掉?
爱与不爱,有时候真的是天壤之别,他把她放在心上的时候,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等不想要了,就弃如敝履。这大概就是人心,年轻善变,多情也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