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在门口停下脚步看着前堂内的姬玉恒,眼眶不由得一红,直到这一刻,他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恒儿还活着!自己总算没有辜负宇浩所托,要是恒儿就这么没了,自己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九泉之下的宇浩了。
“你先下去吧,本相与大王有事要谈!”
“是!”
李文禀退了老管家,擦了擦眼角,独自走进了前堂。
听到声响,姬玉恒循声望去,眼前一亮,单漆跪地道:“相父!这段时日让您辛苦了!”
李文一惊,赶忙上前扶起姬玉恒:“大王!使不得,快快请起!”
姬玉恒并不矫情,起身坐到了一旁椅子上,示意李文也坐。
李文落座,环视四周,疑惑道:“大王是独自回来的?”
姬玉恒颔首,缓缓道:“本王醒来时,发现是葛乜救了本王,还把本王带到了丽山脚下,不过他临时有事,并没有陪同本王一并前来咸阳。”
李文眉头一挑,恍然道:“原来是葛乜救了大王,他居然住在那般荒无人烟的地方...”上下打量了一下姬玉恒,看上去并没有受过重伤的样子,不禁疑惑道:“微臣听闻,大王当时身受重伤,可微臣观大王身体并无异样...”
姬玉恒哑然一笑,道:“相父有所不知,葛乜给本王服下了半支万年参王,所以本王才恢复的这么快。”
李文点点头,当年姬宇浩中了碎魂散这等奇毒都依仗一支万年参王的药效硬生生吊住了一个月的命,这姬玉恒自幼习武,本就身体康健,想来半支万年参王足矣让他恢复如初,想到姬宇浩,李文不由得有些缅怀曾经的岁月。
“相父,本王当时被乱石所埋,昏迷至今,对随后的事一无所知,不知如今战况如何?”
姬玉恒的话打断了李文的思绪,李文深吸了一口气,眉头紧锁,将随后发生的事一一道与姬玉恒。
“微臣推测,齐国那场大战背后,也有陈思音的手笔。”李文顿了顿,面色复杂,补充了一句。
“陈!思!音!”强烈的杀机猛然从姬玉恒身上爆发而出,随即又浑然一收,消失于无形。
侥是李文,他的背心都因此被惊出了一层冷汗,他从没见过姬玉恒爆发过如此强烈的杀机。
姬玉恒意识到自己吓到李文了,咬着牙道:“葛乜说他救下本王时,陈思音正要杀了本王!”
“什么!那葛乜杀了陈思音没有?”
姬玉恒摇摇头,有些无奈的道:“葛乜只是将她打晕了,他是不会对救过他的人下杀手的...可笑啊,本王竟然还对陈思音抱有一丝侥幸,没想到她竟如此狠辣...”
李文眼神一凝,沉声道:“微臣也是小看这陈思音了,才会败的如此凄惨,看来,她将会是我秦国一统天下的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只可惜...葛乜没将她杀了...”姬玉恒喃喃道。
李文犹豫了一下,眉头微皱着,缓缓道:“我军大败之后在那发生了一件怪事...”
姬玉恒眉头一挑,示意李文说下去,李文缓了缓神,继续道:“就在前几日,边境传来消息,我军被赵国俘虏的将士除去自愿留在赵国的都回到了邯郸,随行的还有我军那些阵亡将士的遗骸。”
姬玉恒听完不由瞪大了眼睛,一脸怪异的表情:“竟有这种事!千百年来可从未有过...”
李文摇摇头,叹了口气:“不仅如此,据悉自愿留在赵国那边的竟占了半数之多...”
姬玉恒神色一怔,喃喃道:“这陈思音究竟想干什么?她这样做究竟目的何在...”
两人久久无言,李文一看天色,东方的天空已隐隐有些发亮。
“大王,天快亮了,微臣送你进宫吧!”
姬玉恒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淡淡的道:“好!那就有劳相父了!”
...
一上午时间,姬玉恒归来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咸阳城,身在碧玉宫的玉秀清满脸慈爱的拍了拍一旁关雪倩的肩膀:“雪倩啊!哀家说的没错吧,恒儿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关雪倩已经开始显怀了,小腹已经微微隆起,她的肚子里可是怀着姬氏的下一代,玉秀清对她可关心的很。
“太后~!臣妾只是太关心大王了嘛~!”
关雪倩娇滴滴说道,眼中透露出满满的得意之色,那个何贵人跟大王翻云覆雨这么久肚子都没个动静,还拿什么跟她比。
另一边,何婉待在湘云宫里满脸愁容,眼神一片黯淡,前几日她刚得知她那意中人娶了别家女子,那女子还怀有几个月的身孕了。
“原来,你一开始就没打算等我...果然,世间男子都是这般无情吗...”低低的呢喃声回荡在这空荡的湘云宫中,前些时日,关雪倩仗着玉秀清对她的格外关照趁姬玉恒不在,开始向何婉展露獠牙了,将湘云宫中的侍女、侍卫都撤给了,就留下何婉独自一人守着这湘云宫,不由得,她想到了姬玉恒以及他当初对她说过的话,眼神徒然变得坚定,似乎下了什么决定。
“如今,我只有大王了...我一定要留在大王身边,不然还有何脸面去见爹爹...”
姬玉恒回来后,一直待在华阳宫,接连数日,都在忙着处理近一月来堆积的国事,无心顾及后宫。
...
陈思音一行走走停停,来到了临汾辖下的云台山附近,门帘掀开着,葛乜正向驾着马车,正在向车内吹嘘道:“不是我吹,只要有我在,就没有蟊贼敢拦我们去路...”
“你就吹吧...”陈思音一脸鄙夷,以前怎么没发现葛乜这么喜欢自夸自的。
忽然,前方路上一棵大树轰然倒下,葛乜勒停了马车,不一会儿,路边树丛里就冒出了十来号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此...此山...”一身材矮小的男子断断续续的喊道。
“行了行了,结结巴巴的就不要说了!”旁边一个彪形大汉赶忙打住了他。
陈思音差点没笑出声,努了努嘴道:“看,这不有不开眼的小蟊贼来拦葛少侠了!”
一旁的孙冬青捂着嘴差点笑出猪叫声,葛乜不由得白了他一眼,有陈思音在他还不好对孙冬青发作。
彪形大汉见车上三人居然半天没有动静,不由纳闷,难道吓傻了?高声喊道:“马车上的人给我听着,把你们身上的钱财,还有那马车也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葛乜跳下了马车,陈思音有些不放心,跟着下了马车,孙冬青见此也不好继续待在马车里了。
陈思音出言提醒道:“这伙山贼看来并非穷凶极恶之辈,敲打一番便好,可别伤及性命。”
葛乜无奈的点了点头,依他从前的性子,这伙小蟊贼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他发现自从认识陈思音之后,自己好像变得心软了。
葛乜正欲上前,一阵微风拂过,微微掀起了陈思音面纱的一角,露出了雪白的脖颈,对面一位三角眼的男子正好瞥见了,看的眼睛都直了,原来是位女子,看她那雪白的脖颈想必是位难得一见的美人,咽了一口唾沫指着陈思音喊道:“那个女人也留下!”
那伙山贼一愣,这位带着斗笠的是位女子?不过,这家伙是抽什么风,他们向来只劫财,从不对老弱妇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