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龙凌生吃草药无碍那日起,龙家的饭桌上就多了一道菜。
“娘,今日这盘又是什么?”龙寒看着路云端出来的草药盘子,一脸好奇。
“银铃草。”路云的语气里带着无奈,实在想不通,这些草有什么好吃的,值得她的宝贝闺女儿天天惦着,都吃了几年了,还不腻,能吃也不见得要天天吃吧?
龙寒觉得没趣,抱怨道:“银铃草有什么用,不过清清嗓子而已,既然凌儿能生吃,就该给她吃些药力猛的,天天吃这些温不吞的,不是白瞎了这体质?”
路云白了龙寒一眼,没搭理他。
龙凌很开心地吃着草。这所谓的很开心,其实也没什么表情,也就是她亲爹亲娘亲哥哥还有凰古能看出来那是开心。五岁了,还是这个性子。
此时染儿匆匆进来,气息不太稳地传了一个消息:“夫人,厉封失踪了。”
…………
九毒峰,厉家。
议事厅中,人皆惶惶,私语声此起彼伏。厉夫人坐在主位之上,神色慌乱,一句话也说不出,只一味揉着手中的帕子。
“这族长究竟去了何处啊?“
“莫不是就这样将族长之位让出了?”
“这族长都没了,厉家还不得让各世家夷为平地?”
“难道族长早知道了什么消息,自己先逃了?”
……
“诸位,我与母亲尚且在此,父亲能到哪里去?”
此声一出,厅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厉封独子厉沉,声音虽稚嫩,语气却静定得出奇。
厉夫人见厉沉进来,神色顿时放松,十分欢喜地起身去牵他坐主位,如蒙大赦。
一个六七十岁模样的老者站了出来,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少族长既如此笃定,想必是知道族长的去向,那便告诉我们吧,这厅里厅外,都为族长担心着呢。”
厉沉冷眼打量着他,沉着地回应道:“二长老,父亲此去,乃是有极紧要的事处理,不便让大家都知晓。我与母亲都在这里,父亲断没有独自远走的道理,二长老确是多虑了。倒是二长老此时,只怕是不应当聚众于此,只为追问父亲下落。”
“嗯?少族长这话,老身不大听得懂了。”二长老心下诧异,虽则向来知道厉沉心思深沉,却还是想不到,一个小孩子,父亲都不知所踪了,还有胆量当众向他发难。
“二长老若连此话都听不懂,便不是二长老了。”厉沉仍是静定地看着他。
厉沉的意思,二长老的确很明白:此时不给厉家众人吃定心丸,反而带头扰乱人心,有争夺族长之位的嫌疑。
“少族长,您的意思,老身明白了,但老身绝无此意。”眼见是没有胜算,二长老还是决定先退一步。
“二长老是聪明人,必定不需要我一个孩童来指点。”
“少族长过谦了,老身告退。”二长老说罢,带着厉家众人离开了议事厅。
见众人出去,厉夫人先前脸上的惶恐之色顿消,眼中瞬间狠厉起来:“看来这老家伙不能留了。”
厉沉目送着众人离开,转身浅浅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又转了回去:“此事就不劳母亲操心了,二长老虽觊觎族长之位,还不至做出于厉家不利的事来,母亲只要继续装作慌张惶恐便可,否则,岂不是穿帮了?”
厉夫人听着自己儿子语气里的嘲讽,十分尴尬地笑了笑:“你爹走时特意吩咐不让你知道,娘也不好违逆,再说——”
“无妨,孩儿先回书房了。”厉沉很干脆地打断了厉夫人的话,径自离开了。
…………
消息传到天石城时,龙山正兑现自己输的那顿酒。
“看来要有大动作了。”凰钟端起酒杯,啜了一口。
“要做的动作越大,酝酿的工夫就越久,看来能消停一段时间了。”龙山拿起酒坛灌了一大口。
凰钟笑出声来,他这位挚友,想问题总是出奇的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