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加快了生活的节奏,以前要十多个小时的路程,如今四个小时就到了。”站在平阳车站上,张玄海心中感叹道。张玄海对平阳并不陌生。因为她曾在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虽然那时她尚且年幼,但却实实在在的交到了几个好朋友。
“张工,没想到您到的这么快!”负责来接站的是个两毛二的中校军官,他客气的跟张玄海寒暄道:“总部领导对我们的项目这么关心,我们实在是太感动了。”
今年年初,新的军改政策出台,原七个军区调整为五个战区,平阳军区被裁撤改为东北战区,战区总部在鲁南,原军区驻址只保留了一个陆军司令部,由东北战区直接管辖。能在司令部里挂上参谋这个职位的那最低也得是个团级。军区派一个团级的参谋来接自己,这让张玄海并不感到意外,自古京官大三级,何况她脑袋上还顶着一个负责人的头衔呢!
“没什么,都是为了工作嘛!”张玄海嘴上应道,心里却在想:“参谋同志,你想多了,他们关心的不是你们的项目而是我的高工名额。”
两毛二不知道张玄海心中所想,仍是热情的说道:“今天太晚了,我带张工先回宾馆修整一下,工作的事情我们明天再谈。”
“好的。”张玄海微笑着点头应道,心里却在说:“什么工作,项目还停留在计划阶段,连日程都没有议过,我们明天谈个屁!”
“张工这么年轻,还是个美女!这太出乎我的意料了!”坐上车,两毛二开口说道。
“我也是第一次做负责人,还有许多不懂的事情要向您请教呢。”这话张玄海几乎每次下现场都会跟人说一遍,她很不适应这种虚情假意的说话方式,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些脸红,现在已经能熟练的配上相应的表情了。
“哪里哪里,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道无长少,达者为师!还望张工多为我们费费心!”两毛二客气的说道。
“我在遥望,月亮之上……”突然响起的歌声打断了二人的谈话,两毛二从兜里掏出手机来。
“喂!”
“我接个站,完事就回家!”两毛二对着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温柔的说道。
“放心不喝酒!”对方有些不放心,两毛二赶紧保证道:“哎呀,真的不喝……是,是,那是以前嘛,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现在中央有命令严禁大吃大喝的……”两毛二看了一眼张玄海,不好意思的裂了下嘴,露出很难看的笑容。“对对,就是接站,小刘的车。”不知道对方突然说了什么,他赶忙侧了个身,捂上嘴压低声音道:“你别这样,我都说了就是接站……最多就陪着吃个简餐,嗯嗯……安排好我马上就回去。……好好,我一定注意,放心吧!”对方又叮嘱了一番,才放下了电话。
两毛二不好意思的回头笑笑,对张玄海说道:“我媳妇,唉!没办法,她被我喝酒吓到了。”说完,两毛二“呵呵”笑了起来,“有次我也是我负责接待从内蒙来的人,喝完我强挺着回了家,可不知道咋的没进门就躺在楼道里睡着了。后来我媳妇一听我出来接站就没完没了的唠叨。”本来是件糗事,可这两毛二说起来却是无比的甜蜜。
“我出差也怕喝酒。尤其是那些打圈敬酒的,你想想一桌坐十个人,一圈下来你们一人喝一杯,我们一人却要喝九杯,这也太欺负人了。”
张玄海说的是实话,以往出差,吃饭是她最头疼的事情。因为在部队里逢吃必喝,而且逢喝必须得把你喝倒,否则就好像没有把你招待好似的。
但自从中央下达了严禁奢侈浪费的命令后,部队里原先大吃大喝的风气一下子就没有了,这让张玄海十分高兴的。
“每个地方的酒局规矩都不同,但大体差不多。”两毛二说道:“反正就是为了把客人陪好,体现我们的‘热情’!”
“这样的热情,一般人可承受不了。”张玄海心有余悸的说道:“每次喝完第二天头晕的不得了啊!”
“差不多,差不多!我第二天都是断片儿的,只记得喝酒了,其余的像说了什么话,坐的谁的车,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的。”两毛二又“呵呵”的笑了起来:“张工,我们马上就要到宾馆了,不过这个点了宾馆没饭了,这附近有家粥铺,味道……”
“我在车上吃过了!”张玄海打断了他的话。下午被朱见深的伎俩恶心到了,到现在她还是一点胃口也没有,只想倒在床上睡一觉。而且刚刚听到人家的电话,知道人家家里还有媳妇等着呢,陪自己吃饭算怎么回事!
“那好,那好!”两毛二转头对司机吩咐道:“小刘,我们直接去宾馆。”
车拐了两个弯,很快就驶入一个大院,在一栋外表灰突突的十二层的大楼前停了下来。
两毛二麻利的下车,一边给张玄海开车门,一边说道:“张工,这里是战区直属的接待宾馆,您的房间我们已经安排好了,您准备好证件,办理一下手续就可以了。”
“好,手续我都清楚,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吧。”接过司机递过来的行李箱,张玄海说道。她心里清楚,这个两毛二就是来接自己的,把自己送到宾馆,人家的任务就完成了。
“那也好,张工有我电话,有什么事情您可以直接找我。”两毛二也不啰嗦,把该交代好的事情都跟前台交代好后,就坐车走了。
张玄海醒来已经是第二天,好久都没有睡的这么踏实了,居然一觉睡到自然醒。要不是她的五脏庙的木鱼、撞钟闹的实在厉害,估计张玄海还能再睡会儿。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张玄海吓了一跳,“啊,都九点了!”
简单的洗簌了一下,张玄海一身便装的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转了一圈,张玄海便对这个外表看着普通的战区大宾馆有了个新的认识。气派的大堂、华丽的水晶吊灯、华美的欧式家具,配着光滑的大理石地面,让每一个角落都透着奢靡的味道,与当下提倡的清减风气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有一阵子整个部队的风气很不好,不研究怎么打仗,只研究怎么享受。就像这个明明只是负责接待的普通宾馆,非要与五星级酒店攀比。好在中央及时下决心进行军队改革,打压清理军队内部的腐败分子,使得军队恢复了该有的样子。
“你好,请问您是来参加什么会议的?”服务员走了过来警觉的问道。她看见张玄海在这里晃来晃去的走了好几圈,举止十分可疑。
军改后,这里已经不再对外接待地方的商业会议项目,如今宾馆职能完全是服务军队的需要。
“哦,我不开会,我是来吃早饭的。”张玄海大条的答道。
“不好意思,请出示一下您的房卡!”宾馆现在负责战区里好几个重要会议的接待,其中有几个是带有保密性质的,这让她不得不谨慎一些。
接过张玄海的房卡,这个服务员仔细的检查一番,又跟总台核对了一下,这才恢复了应有的职业微笑,对张玄海说道:“早餐时间是统一早上七点半到八点半,现在已经过了早餐的时间了,我们不再提供用餐服务。中午十一点餐厅重新开放,您可以那时候再来。”
“连队还有误时饭呢,你们这是宾馆啊,怎么连过点饭也不管啊!”
“这是规定,请您谅解。”
“那附近有什么小吃或者美食什么的吗,给推荐一下。”
“这个我不清楚。”说完服务员礼貌的鞠躬行礼,然后径自走开了。既然不是什么可疑人物,自然没必要在张玄海这里浪费时间。
“铃铃铃……”张玄海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您好,我是……”
“我知道你是张玄海!”对方直接抢白道:“你丫也太不像话了,到了老娘的地头居然不先向我汇报!”
先不说那熟悉的声音,光是那带“丫”的称谓,张玄海就知道电话的那头是谁了。自己的死党——朱婷婷。
“你怎么知道我到平阳了?”张玄海疑惑的问道,来平阳不是啥光彩的事情,所以她谁也没告诉。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吗!”朱婷婷反问道。
“哦,也对,你手头的设备是现成的,无聊起来搜个人很方便。”张玄海撇撇嘴。
朱婷婷在安全局工作,主要负责的就是监听。“监听一切可能危害国家安全的声音!”这是她经常挂在嘴边上的话。这话执行的怎么样,本着“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原则,张玄海从来不评价。
不过凡是朱婷婷在意的人都被她划入了关注名单里,被她严格的监听起来。一想到这事儿,张玄海的嘴角就不由自主的轻轻上扬。朱婷婷的老公对此的抱怨在她们那个小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她老公在她面前根本就没有隐私可言。去哪儿了,跟什么人见面,说了什么话,只要她想知道,就能知道。
“咱俩有多久没见面了,怎么样,你丫什么时候有空出来聚聚啊。”朱婷婷说道。
“你这‘丫’,‘丫’的口头禅怎么还没改!”这个字实在是不好,张玄海很反感。
“我可没有你丫的命好,在知识分子扎堆的地方,天天咬文嚼字的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再说,我没叫错啊!”朱婷婷无耻的反驳道:“你是女的,我叫你丫头,我这是对你的昵称。”
“论狡辩,你当第二,第一一定是空缺的。”张玄海被她的解释彻底被打败了,无力的说道:“时间你安排吧,我随叫随到。”
“如果我安排现在呢?”
张玄海一愣,“朱婷婷的工作很是黏人,怎么会突然有时间?”心里犯合计,可张玄海的嘴上还是答应道:“可以啊!给我地点,我这就过去!我早上还没吃饭呢,你要管我吃喝!”
“没问题,没问题!在我地头上你的吃喝我包了。”朱婷婷满口答应道:“我这就给你发坐标!”
电话撂了不到半分钟,坐标就发来了。张玄海也不拖沓,直接出门打车向坐标点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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