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海听明白了,姜文清对侯斌意见大原来在这里。一个为集体抹黑的人,无论你在什么位置都会被嫌弃。
“想想也挺难为侯教导员的。”王占先说道:“他一个时髦的大学生,扔在我们这儿,跟坐牢似的。”
“我也是大学生,我可没认为我在坐牢!”姜文清不服了,“而且不让我用手机我也没说什么啊,他还让用手机呢!”
“你那大学,能跟侯教导员的比啊!”
“好大学了不起啊,就是一群投机分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为啥去当国防生,不就是图又省钱又能念个名牌大学嘛,他得便宜还卖乖,好事都他家的!”姜文清这话明显有点吃不到葡萄喊酸的味道:“我就是志愿没写好,要么我那分估计也能摸到国防生的分数线!”
“你就吹吧!”王占先的表情十分夸张,“国防生的分数线比有的九八五二幺幺还高,就你那分儿。”
“咱不说分,就说人品,你看看同样是教导员,人家军校生,就比他强百倍!二营的刘教,业务能力强不说,而且真管事啊,我同乡被老兵欺负,刘教把那老兵教训的是痛哭流涕啊,没有人说不服的。”
“怎么的,你在队里被人欺负了吗?”王占先眼睛立起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赵玉亭马上换上一张笑脸道:“咱们队要是有老兵欺负新兵,别说队长不让,您这关也过不去啊!”
“算你有良心!”
“我的意思是说,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看看他,年年闹,事事闹,闹得我们在其他营面前都抬不起头。”
“你才来多长时间,你懂什么啊!”
“我怎么不懂!”
“他就是想占便宜!他要是真的不想待了,可以要求复员啊,干嘛非要转业,不就是图转业军官的待遇吗,有钱拿还能走内部公务员的名额。”这回王占先倒没有反驳他。
“反正无论是人品还是素质,这国防生跟军校生没法比!哎呀,我就是志愿没写好,要么我那分上军校没问题。”
“什么国防生、军校生的,不都是军人吗?”张山海出现在门口。很显然他们的话他全都听见了。
“那可不一样!”对于二者的区别,张玄海还是知道的。
招收国防生的高校大多数是国家重点大学。这些地方院校的教学设施、师资水平高于军校,国防生可在此接受优质的教育。这也是部队为了适应高科技化做的一种变革。
只不过国防生招生名额非常少,而且这些年关于国防生的负面新闻确实多了一点。把国防生一下子推到了浪尖上。
“姜文清说的没有错,当初对国防生的论证就没做好。而且实施的也太过草率,听说今年就要取消国防生的招生计划。如果他们都一样,你说为什么要取消啊?”张玄海觉得张山海应该是军校生,所以想小拍一下马屁。“张队长哪儿毕业的?什么出身?”
不料,张山海冷冷的答道:“在下不才,也是国防生!”
“哎呀,张干事,我被你坑死了!”看着张山海铁着脸走了,姜文清想死的心都有。
“我都说了,不要背后议论军官,你就不听!”王占先教训他道。
“王占先你太不厚道了。”张玄海也很气愤,心中大呼“糟糕!”
在基层部队里的军官一般分三种,一种是士官提干的,他们是实打实的兵王,人虽粗点,但还是很受人尊敬。
一种是军校生,由部队院校培养的军事专门人才,数量庞大。
还有一种就是国防生了,它是根据部队建设需要,由军队依托地方普通高校从参加全国高校统一招生考试的普通中学应届高中毕业生中招收的或从在校大学生中选拔培养的后备军官。
张山海就是国防生,他是在大学通过了国防学院的选拔,成为的国防生。
无论军校生也好,国防生也罢,其实哪里都有精英,哪里都有混子。只不过军校生的基数大点,有混子也被埋没其中。不像国防生,凤毛麟角,但凡有点负面的,就会被无限放大。
其实未来军队中还将出现一种军官,就是像张玄海这种特招入伍或叫直招入伍的军官。他们从将地方院校毕业生中直接选拔招录,从士官干起,其中优秀者将直接提干。
对军校生还是国防生,张玄海其实没有什么偏见,只不过刚刚通过王占先的介绍,张玄海对去找教导员弄《新条例》的想法有些犹豫,尤其是听姜文清说侯斌还跟团长吵起来了,这想法她立刻就放弃了。
作为一个也跟领导吵过架的人,张玄海深知其后果有多严重。自己如今的境况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所以她觉得要想弄《新条例》的实施措施这事儿还得靠张山海。她想拍张山海的马屁,所以才说出那段扬军校生贬国防生的话,只不过没想到自己的技术不行,拍到驴蹄子上了。
“真是赤裸裸的打脸啊!”她在心里把王占先骂了一百遍。她敢笃定,张山海是国防生出身这事,王占先肯定知道。
“张干事,这你不能怪我啊!”王占先觉得委屈,“你只让我介绍一下教导员,又没问我队长的事啊!”
“不对!你刚刚说,侯教导员来的时候,团长十分重视。张山海也是国防生,团长怎么就不重视吗?”张玄海突然发现王占先话里的问题,也正是这句话干扰了自己的判断。
“团长对我们队长那也是很喜欢的。但是这里面不是还有亲儿子和干儿子的关系嘛!”
“什么意思!”
“队长毕业分配的时候,并没有直接到我们团的,好像是一个军区什么房地产开发的单位。那是个好地方啊,但是队长运气不好,在那屁股还没坐够一年,就赶上部队政策调整,那个单位被裁撤了,这才被调到我们团。”王占先解释道。
“这么说,张山海是在侯斌之后到的工程团!”
“不,是在之前,队长比教导员高二届,比侯教导员早来一年。”
张玄海忽然明白了,工程团长对侯斌那么重视,应该多少是来自对张山海能力的肯定。但是张山海毕竟身上有其他单位的烙印,在工程团根不算正,所以团长才对侯斌给予巨大的希望。可能以为国防生都应该像张山海那样吧!只不过没想到,侯斌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张玄海扶着额头郁闷道:“看来还要找机会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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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团你有熟人吗?”张玄海抽时间给朱婷婷打了一个电话。
“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认识一下。”对弄《新条例》中关于手机使用的实施措施张玄海并没有放弃,而且张山海说过,通讯团也在搞,她想更多的了解一些。
“我有个学长,现在好像就在你们集团军的通讯团当参谋。”朱婷婷想了想答道。
“有时间能帮我约一下吗?”
“我这个学长已婚了!”
“哎呀,你脑袋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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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婷婷说的学长叫郝军,正好负责对《新条例》实施细则的编写工作。
关于新条例的《细则》他们通信团反反复复已经调整了五六轮,也请一些兄弟单位提了些意见,可是一直没有在战斗部队试行过,原因嘛其实也简单。
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没问题皆大欢喜,有问题那就很麻烦。
战斗部队天天训练都忙不过来了,谁脑袋大了去主动给自己找麻烦,所以没有正式命令下来,谁也不想接。
硬性指派倒也是个办法,但是郝军不想这样做,要是领任务的人草草交代一下,或者执行起来阳奉阴违的,那他们这些人加班熬宿的辛苦不就白费了。所以《细则》的事情就停在了那里。
当他听到朱婷婷给他打电话说工程团的张玄海对这个《细则》感兴趣时,郝军毫不迟疑的答应了。
“高手果然在民间,高手果然在一线。”她曾自诩为安全专家,可是看了郝军学长的《细则》初稿,她觉得自己还是有很多不足。
郝军的安全措施基于当下,基于可实施性。
“没想到你们也参与到这个《细则》里了。”张玄海抬头看着朱婷婷说道。
“利用驻地的公安部门建立互通互联机制,同时借助网侦网监部门技术监控力量进行监管,这样不但不会增加部队负担,而且避免了对转业复员军人的二次检索。”郝军解释道。
“本来就是嘛!转业军人、复员军人的档案最终都要移交公安部门,提前对其监备案我们的工作量也没增加多少。”朱婷婷说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我们合作一下!”朱婷婷向张玄海抛出橄榄枝。
“我是十分想啊!”张玄海表了个态,“可惜我不是主官,说了不算!而且我们团长看我不顺眼,一天到晚的找我毛病呢,我要是把这个交上去,不得成我的反面材料啊!”
“其实这个试行我也没想在团级单位里搞。”郝军说道:“毕竟是试行啊,有问题需要反馈,组织机构越小,越利用我们控制。”
“你说,先从你们维修队搞起怎么样?”朱婷婷问道:“就是不知道维修队的队长你搞的定吗?”
“他啊!”张玄海想了想,“我可以试试,不过你们得想办法帮我把团长搞定,要么他拦着我做不了!”
“行,那我们等你消息,若是可行,我们可以两头使使劲!”郝军说道。
毕竟是集团军指派的任务,郝军他们在试点单位的推荐上倒是有点话语权。
从通讯团的办公楼里出来,朱婷婷直奔自己的吉普车。
“你这车不错啊!”张玄海围着朱婷婷的吉普车转了一圈夸奖道。
“当然,最新款!”
“不错,不错!”张玄海一拍机箱盖做了决定,“归我了!”
“不行,老公与车恕不外借!”
“说借多伤感情。咱俩谁跟谁!”张玄海狡黠的笑道:“我知道你一直想尽地主之谊,可是你这身子不允许啊。”边说,张玄海伸手摸了摸朱婷婷略微凸起的小腹,“这样吧,在平阳落难这段时间,你就让这车陪我吧。”说完,张玄海从朱婷婷手中抽过车钥匙打开左前门坐了进去。
“愣着干嘛,还不上车!让个孕妇开车,你老公的脑袋一定是被门挤了!”
“你再胡说八道,车我不借了!”自己老公只能自己说,朱婷婷急眼了。
“行行,我说错了,婷婷的老公那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张玄海不敢往下说了,她说的自己都起了一声冷痱子。“早知道你有车,我就不打车来了。好多年都没打过车,太不习惯了!”
“你在队里要个车不就行了。”
“现在公车使用很严格的,再说,我这是私事,怎么也可乱了规矩。”
“到通讯团来,也不算是完全私事吧,说清楚应该可以出车的。”
“话是不错,问题是我好像说错了话,惹毛了我们队长。他要是记仇,不给我派车,那我多没面子。”
“要办事就不要考虑面子,要面子你就不要想办事!”
张玄海听了这话若有所思的看了朱婷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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