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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重开业凑银费商量 抢市场赊卖伏危机

掌管常家地里的营生,这可是常国杰初次掌管常家的大事。心里除了兴奋外,也觉得这下可算是在小娄眼前露脸了。耐着性子忍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拉着虎子要去村外盘点常家的地亩。大秋刚刚结束,虎子本来正忙着收租放地,但拗不过四少爷常国杰,只好带着他到了村外的地头。

走过大槐树出了村口,虎子带着四少爷常国杰渐渐地走近了当年常进柱带着常时友和常时留最早打的两口井旁。

虎子站在井旁,指着面前的井和不远处的另一口井,感叹地说:“杰儿啊,听你爹和你三叔讲,这两口井就是当年你爷爷带着你爹和你二叔打的最早的那两口井。井啊井!要是没有这两口井,这周围的三十亩旱地就不会在干旱的年头长出庄稼,当然也就不会有常家的今天嘛。”

常国杰好奇地走过去,探头向井里看看,伸手摇了几下支在井上的辘轳,口气稍显不屑地说道:“这井平平常常也没甚稀奇的嘛。看着还不如一般的井顺眼。”

虎子意味深长地说:“杰儿,我的四少爷,别看这两口井平平常常,可当年就因为打这两口井,你爷爷把血吐在了井台上,最后也是吐血而亡的。”

从小常国杰就听父亲和母亲说过这些往事,见虎子带着自己一到地头又念叨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心里早就腻烦了,嘴上又不好说什么,就心不在焉地随便点点头,指着周围的地道:“虎子叔,这些地都是常家的吧?”

从四少爷常国杰的脸上,虎子没有看到那种预期的惊奇、兴奋与沉思,心里就有点失望了,也就失去了刚刚讲古道今的兴头。“这周围拢共有三十亩旱地。都是常家的。”虎子的语气明显地淡漠了。

两三天下来,常国杰跟着虎子把常家的地盘点清楚了,两条腿也跑得酸软了。虎子看着常国杰年轻后生跑了两天路就浑身像散了架一样撑不住了,心里就感叹起来:“哎哟哟!后生家的还不如我老汉的精神好。唉,都是从小娇生惯养害了这些年轻娃娃了。”

常国杰掌管常家地里的营生,过了几天那股新鲜劲儿没了,兴奋也没了,代之的却是走路两眼朝天一副不可一世的得意样子。

天黑下来的时候,常国杰拖着疲惫的两条腿,仰着大脑袋走回到天和堂少爷楼自己的卧室门口,正要开门,一双细嫩的小手从后面一把捂住了常国杰的眼睛。

一感到那双小手的细嫩与温暖,常国杰一身的疲惫早跑没影儿了,笑道:“咋?你也想把我打一闷棍?”

小娄咯咯笑道:“我还敢打你四少爷闷棍?要打也是三少爷打你。不过三少爷要打你也用不着打闷棍,明着打你你也得受着。”

常国杰挺挺胸脯,一脸的不屑:“他打我?他凭甚?”推门走进屋子,“先前的话不说了。那都过去了。眼下,我,常家庄园四少爷掌管着整个常家地里的营生,我还怕他?”

小娄跟着常国杰走进屋子,心里希望她的四少爷说的是真话,可嘴上却不信服:“就你,掌管常家地里的营生?”

自从掌管了常家庄园地里的营生后,常国杰一心想让他的小娄对他另眼相看,见小娄不信自己的话,就着急了:“哎,小娄你咋不信?你没见这两天我一直在和胡管家四处查看常家的地亩?”

常国杰这一说,小娄就彻底信服了,不免替她的四少爷高兴:“真的?哎呀!那你不也成当家的了?”说着手脚麻利地点亮了油灯。

常国杰要的就是小娄的这句话,就得意地把两眼抬得更高了:“当然是真的。当家的不敢当,至少是四当家的了。”说着一把抓住了小娄的双手,火辣辣的眼睛盯着小娄,“小娄,我现在在常家庄园也算是有权有势了,再过些日子等我服孝满了,就正式娶你过门。”

小娄半推半就假意挣扎着说:“你娶我?反正我就是不信。你是常家庄园的少爷,能娶我一个使唤丫头?”

常国杰将小娄抱得更紧了:“你要咋样才能信我吗?”

小娄眼睛一转:“除非你赌咒发誓。”

血气方刚的常国杰此时不用说赌咒发誓,就是小娄要天上的星星他也会找梯子上天。“好,那我就发个誓赌个咒嘛。日后我常国杰要是不娶小娄姑娘,就天打五雷……”

小娄一把捂住了常国杰的嘴:“我信你了。”

常国杰紧紧地抱住小娄,已经急不可待了:“那我们今日个可以……”

屋里的油灯灭了。

窗外是一天的繁星。

常国林回到常家庄园,把榆次大隆号布店和酒坊修缮的事向母亲依儿和管家虎子简单说了一遍,接着就说到等银子进货的事:“榆次大隆号布店和酒坊修缮得差不多了,现在就等着银子进货,货一齐就正式开业。”

前一天虎子刚刚对依儿说过账房吃紧的事,现在常国林又提出来等银子进货,依儿心里清楚这事难办,就为难地看看虎子。

虎子是常家庄园的管家,账房里虽说请了账房先生,但账房先生只管算账记账,账房里收支上的事都是虎子一手打理。虎子想了想:“林儿,实不相瞒,榆次大隆号布店和酒坊修缮花销了不少银两,三少爷盖常家庄园南院花费更多。现在账房里没有银两了。”

常国林心里一沉:“那咋办?榆次大隆号布店和酒坊的开业,三少爷盖常家庄园南院,这些事都已是开弓之箭不得不发了。可银子又吃紧了。”

虎子沉思着点点头:“这我知道。看来现在只有想想别的法子了。”

常国林想了想:“别的法子?这几年驼队生意一年不如一年,能维持着就不错了,驼队今年年底的进项是指望不上。我看也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把太原府、定州府和张家口各个店里的赚头提前取回来,以解燃眉之急。”

依儿手捻佛珠:“也确实只有这一个法子了。只不过不知道秋儿、杰儿和蔓儿是咋想的。现在他们三人也是东家啊。蔓儿好说,我也清楚他一向都听你的。就看杰儿和秋儿的意思吧。”

虎子站起身来:“小枝儿,你去把四少爷请来。三少爷我去请。正好这两天我也想去看看南院的工地哩。”

虎子背着手到了常家庄园南院工地,前后看了看。见工地上的事安排得井井有条,心里就赞叹一声:“这个三少爷是个人物啊!年纪轻轻就能把这么大的工地安排得稳稳妥妥。难得啊!他要是能不动歪心思,和其他几个少爷拧成一股绳就好了。那样的话,不但少了许多的闲是非,常家的家业肯定还能再弄得更大呀。”

常国秋见虎子来了,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指指庞大的工地,转头得意地看着虎子:“原来的常家庄园是天和堂、地和堂和人和堂三个堂院。我要盖的这个常家庄园也是三个堂院。胡管家,你猜猜我这三个堂院叫甚?”

小的时候,常国秋和常国林、常国杰一样都叫虎子是虎子叔。长大后,有的时候叫虎子叔,有的时候叫胡管家,在心里其实就有疏远的意思了。等当家的常时友一闭眼,在常国秋口中,虎子叔三个字就彻底免了。张口胡管家,闭口胡管家。虎子清楚这是三少爷和自己生分了。

听三少爷和自己说庄园里堂号的事,虎子摇摇头:“当初盖常家庄园的时候,你三叔是从天时地利人和上取的堂号。你这南院……我可猜不到。你是秀才嘛,起的堂号肯定也是有讲头的。”

常国秋不无得意地笑了笑:“我这南院就从福禄寿三星高照上取堂号了。哈哈,就是福恒堂、禄恒堂、寿恒堂。胡管家,你呀你只要把银子准备好就是了。这里没你的甚事嘛。我都安排得妥妥当当了。”

虎子叹口气:“三少爷,一来我是来看看有甚事没有,二来也是来告诉你一声,大少爷从榆次回来了,说有事让你去一起商议商议哩。”说完转身走了。

常国秋看着虎子的背影,冷笑一声:“商议?商议个甚?眼下他是当家的,他说了算嘛。”

常国秋话是说得歪歪咧咧,可最后总归还是去了天和堂正厅。他明白自己是一个东家!该东家说话的时候你要是不说,那你是自己不把自己当东家看嘛。

常国秋走进天和堂二进门正碰到常国杰打着哈欠走了过来。常国秋从对面迎着常国杰走过来,低声问:“找咱们有甚事?”

掌管了常家庄园地里营生的常国杰已经心满意足,甚至有点趾高气扬了,满不在乎地冲着三哥常国秋点点头:“谁知道?进去不就清楚了。”

见常国秋和常国杰走进天和堂正厅,常国林就开门见山地说道:“常家榆次大隆号布店和酒坊修整完了。常家庄园南院也动工了。大隆号布店和酒坊的开业,南院的兴盖花销不小。你们也都清楚,最近咱们家里出了不少不顺心的事,也都是花银子的事。驼队的收项这两年是越来越不好。一来二去账房里就有点吃紧了。眼下咱们手头周转不开是真的,可也不能干等着。现在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把太原府、定州府和张家口各店的赚头提前取回来。找你们来就是商议一下这事。你们都是东家嘛。”

常国杰不以为意地点点头:“大哥你看着办。你说咋办好就咋办嘛。你是当家的,是主事人嘛。俗话说家有百口主事一人嘛。”

常国杰是东家之一,他的想法和说法只是他这一个东家的想法和说法。他的三哥常国秋却不是个好说话或者说不是个省油的灯。“大哥,还有一项花费银两的事你没说吧?”常国秋一边问一边冷笑着。

常国林一时没有解开他这个三弟的话,不解地问道:“还有甚事?”

常国秋双眼就紧紧地盯着大哥常国林:“这五十两一个五十两又一个地买女人纳妾,花费不是也很大?”

这话是实话,事也确实是实事,不过话说得有点噎人。常国秋这一问还真把大哥常国林问得一下答不上话来了:“这……”

常国秋的脸就渐渐地板了下来,语气也冷冷的让人听了心里发毛:“这事如果没个清楚的说法,我看旁的事就不要再说了。”

常国林皱着眉头心里转了无数念头,更多的还是无奈,最后只好叹口气道:“老三,你说得对对的。这事是该说清道明。好吧,这些银两我在年底前补到账房里,或者在年底分红的时候从我的名下扣除。老三、老四,你们看这样行吗?”

常国秋面现喜色,微微点点头:“既是这样,别的事就按你们说的办吧。”

商议完了正事,常国杰惦记着此时还躺在他的卧室里的小娄,就想赶紧回去,不料想从母亲依儿的卧室里传来母亲依儿的声音:“杰儿,你进来。妈有话对你说。”

常国杰走进母亲依儿的卧室时,依儿皱着眉头正想着心事,见儿子进来坐在椅子上了,依儿叹口气:“最近你又干甚了?”

常国杰挠挠头:“和虎子叔查点常家的地亩,核对每年地里的收成。”

依儿摇摇头:“我不是问你这。我是问你对小娄做了甚事了?”

常国杰脸一下红了。

依儿叹口气:“杰儿,你该清楚,你现在正在服孝。”

常国杰窘迫地微微点点头。

依儿沉思着说道:“事情已然这样了,我也就和你直说了吧。小娄你可以娶,不过不能做正室。”

母亲依儿的想法和说法早就在常国杰的预想之中。在常国林和李兰的事没有出现之前,依儿也许不会答应常国杰娶小娄。不为别的,只为一个是常家庄园的少爷,一个是个小丫鬟,身份不一样嘛。门不当户不对的,弄不好就让旁人笑话了。但经过儿子常国林与李兰的事后,依儿明白不能硬把两个男女拆开,否则可就会伤了自己儿子的心。虽说依儿不反对儿子常国杰娶丫鬟小娄,可让一个丫鬟做儿子的正室,她还是不能点头。

听了母亲的话,常国杰也不感到意外,只是心有不甘地问:“这是为甚吗?”

依儿看看儿子常国杰:“常家庄园少爷的正室,总该是和常家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这道理你该当清楚。”

常国杰叹口气:“可……可我答应小娄了。”

依儿郑重道:“杰儿,你也老大不小了。你该当清楚,你这就是私订终身,不合礼数。懂吗?正室该当三媒六证,这些规矩你也清楚嘛。你爹走了,可并不是说常家从此就没有了家规族法。只要常家的祠堂在,常家的家规族法就在。”

常国林回到常家庄园的第二天一早,秀丽拖着笨重的身子早早就到了婆婆依儿的卧室。依儿见秀丽今天来得特别的早,心里顿时感到忐忑不安起来,本以为他们小两口子又争吵打闹了。没想到秀丽进来后就面带喜色走到桌子前为依儿倒了一杯茶:“妈,他……他和我说话了。”

原来秀丽早早赶来是向依儿报这个喜讯的。依儿心里也为他们两人高兴,端起茶杯喝一口茶:“这就好啊。”

秀丽在依儿身边坐了下来:“妈,趁着他高兴,你出面,就把桂花姑娘和他的事办了吧。”

依儿叹口气:“这事我也想到了。可你们现在都在服孝。这事咋办?”

秀丽点点头:“你看我,一高兴咋就把这讲究和礼仪给忘了。我现在身子重,不能照顾他。他又总是一个人在外做事,没有人照顾也不行。要不就先让桂花姑娘跟着他,事嘛以后再办也是一样的。”

依儿沉思着,看看秀丽,点点头:“这样也好。”

见婆婆点了头,秀丽就兴冲冲回到自己的卧室,想把这个事早点告诉自己的夫君常家庄园大少爷常国林。

常国林马上就要去太原府、定州府和张家口催提银两。临别之际,对马上就要生产的婆姨秀丽总还是有一份牵挂。常国林和秀丽其实心里都明白,这份牵挂不是冲着秀丽的,而是冲着秀丽怀着的娃的。

常国林站在秀丽面前,犹豫片刻,终于抓住秀丽的手:“我走了。你也快生产了,自家多保重。”

就算明知道夫君不是真心牵挂自己,就算这份牵挂完全是冲着自己肚子里的娃的,秀丽还是感动得流出眼泪。毕竟眼下的这份牵挂与先前的陌如路人,甚至是刀剑相向有着天壤之别嘛。尽一切可能让自己的夫君高兴开心,这就是此时秀丽的全部心事了,为此她把早就想好的话对常国林说了:“唉,我眼下身子重,没法照顾你。你一人在外我也不放心。这次你就把桂花带到太原府,留在身边吧。多少能照应一下你。”

常国林不是没有想过这事,但他首先想到的是礼仪。他还在重孝期,任何嫁娶喜事照理说都是不应该的。常国林抓着秀丽的手正要摇头说不的时候,传来了母亲依儿的声音:“这是秀丽的主意。”门开了,依儿走了进来,“也是我的主意。”

跟在依儿身后的是桂花。

桂花低着头,羞红了脸。

让常国林感到意外的是,这场在山西造成混乱的义和团运动,对常家在太原府的生意没有多大的损害。虽说刚到年底,但太原府常家的生意近一年来获利不菲。常国林与吕三少爷经过商议,给太原府常家生意留下足够的周转银两后,其余全部带回榆次,以供榆次大隆号布店和酒坊重新开业支用。

经过周密细心的算计后,常家太原府票号大掌柜吕三少爷开出了一张一万两的太原府与榆次票号通兑通汇的银票。

一见这张银票,常国林本来还悬着的心落下去了一半。他在心里默默地算计了一遍,这一万两的银子要分成三部分一起支用。一部分用作榆次大隆号布店重新开张之用;一部分用作榆次大隆号酒坊重新开张之用;另一部分则要支给常家庄园,供整个常家庄园日常之用,其中最主要的还是供三少爷常国秋建造常家庄园南院之用。乍一看好像一万两的银子已经不少了,但常国林心里清楚,一万两银子一旦分成这三部分必用开销,够是肯定不够的了,但差也差不了多少了。

常国林将银票小心地装在一个信封里,对吕三少爷道:“一万两银票,这事不是小事。旁人去我不放心,那就还得你辛苦跑一趟榆次。你帮助金大掌柜把这一万两算计着分成三份用。”

吕三少爷接过信封:“大哥你放心。这一万两银子咋支用,就按昨晚咱们商议好的办。”

常国林点点头:“办完事就赶紧回来当你的大掌柜,这里离不开人嘛。我也不敢耽搁工夫了,这就和蔓儿去张家口和定州府去催取银两。我估摸着这几天驼队就该回来了,也不清楚这一年来咱们在恰克图的生意咋样了。”

让常国林感到意外的另一件事是,当他和蔓儿风尘仆仆赶到张家口,还没有与大掌柜以及二掌柜兔子盘点账目,吕三少爷与金秀才已经把榆次大隆号布店和酒坊重新开办起来了。

原来吕三少爷到达榆次的当天晚上,驼队也从恰克图万里归来了。驼队的归来,一下就解决了榆次大隆号布店暂时的进货难题。并不是说驼队带回来多少银两,而是带回来大批的洋布和其他各种洋货。

每年驼队回来也都带不少洋布和洋货,但从来没有像今年这样多过。金秀才看到驼队带回来的大批洋货后,一下愣怔住了:“啊呀!我说天宝,二少爷该不是把恰克图的赚头都换成洋货带回来了吧?”

一脸风尘的天宝苦笑一声:“也是,也不是。咋说哩?金大掌柜你也清楚,这两年咱们在恰克图的生意不好做了。不少老毛子生意人眼下也在做贩茶贩丝绸的生意嘛。人家走的一半是水路,本来运费就低,咱们的官府还对人家免收或者少收课税。你说说咱们咋和人家争这生意嘛。听说现在俄罗斯的皇帝又在修建甚西伯利亚铁路,铁路一旦修建成,这生意就更没法做了。”

金秀才叹口气点点头道:“我清楚,这都是实情。二少爷能让常家大隆号分号在恰克图一直维持着,不易啊!”

天宝喝一口热茶:“二少爷是难,不过二少爷做生意主意多点子也多。这不,两年了二少爷和其他几家山西商号联手,为了和老毛子争夺生意,就开始向不少老毛子赊卖茶叶丝绸。”

吕三少爷心里一动,担忧道:“赊卖?这……这可是有风险哩!万一赊出去的货物要不回银子,那可就……”

天宝点点头:“二少爷他们也清楚这一点。可眼下逼得咱们没法了,就只能这样冒险做了。吕三少爷你还真说对了。大部分赊卖的货款一年半载就收回来了,不过也还真有赊出去货物收不回银子的主。二少爷他们就商议了,反正银子是收不回来了,干脆就把那些赊账不还的洋商的铺子盘下来让他们抵账。这不,不到一年的工夫,二少爷已经盘回来三个洋商的铺子。眼下常家大隆号在俄罗斯就又有三个分号了。甚的莫斯科、基辅、多木斯克这些俄罗斯的城市都有常家大隆号的分号了。”

吕三少爷沉思着点点头:“这也是一个法子。只是不清楚这些分号的生意咋样,咱们自家的人手够不够?”

天宝叹口气:“人手嘛,二少爷都是指派咱们恰克图大隆号分号里精明能干的伙计去当大掌柜。这些孙子鬼伙计们在恰克图多年了,俄罗斯话说得比老毛子都要好了,应付生意上的事没甚问题。其他新开的分号,生意一开始不行,老毛子也欺生哩。几个月后就好了,咱们靠的是老字号的信誉嘛。金大掌柜最清楚,老毛子也是人,甚至比咱们还豪爽,咱们的生意信誉好,慢慢地他们也就信服了。”

金秀才点点头:“那是。老毛子大多是直肠子。不过,天宝,你这次带回来这么多的洋货,这是……”

天宝笑笑:“大隆号在俄罗斯的三个分号赚了银子不方便运回来嘛。俄罗斯也有土匪哩。再说这两年俄罗斯也乱。二少爷就让他们就地采买各种洋货,然后再运送回来。货物咋说也不是银子,就不大可能遭抢嘛。这不,这么多的洋货把驼队装得满满的。我这些伙计们想顺路买点皮货回来都没法往回带了。这些孙子鬼有的就说些歪咧咧话,都让我给喝唬住了。咋了?当年要是没有常家硬撑着,驼队早就散伙了,驼队的人不用说像现在大块大块的银子往家里拿,就是吃喝都成问题了嘛。对了,这是二少爷带给大少爷的信。上面把恰克图这一年来的事都说得清清楚楚了。”说着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吕三少爷。

金秀才听明白天宝的话后,心里十分高兴,也松了一口气,因为他暂时不必再为榆次大隆号重新开张的进货发愁了:“天宝,说实话,你带这些洋货回来是救了我的急了。”

接着,金秀才和吕三少爷就一五一十把最近一年来发生的事向天宝述说了一遍。旁的事天宝也还没太在意,单单是听说大当家的常时友、三当家的常时话、三奶奶惜儿和六少爷前后脚都走了,天宝一下愣在椅子上说不出话来了。常时友、常时话和天宝虽说不是亲兄弟,可比亲兄弟的情分也差不到哪里,可以说他们是几十年过命的交情啊。

感伤良久,天宝才神色黯然地说道:“这可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没甚说的,今日个歇歇脚,明日个驼队的人一个不剩都和我去坟头祭拜。”

以上,天宝对金秀才和吕三少爷所说晋商对俄茶叶贸易的情况,都是实实在在有史料记载的。

据天津海关记载:咸丰十一年(1861年)以前,一直是晋商垄断着湖北、湖南和福建的茶叶贩运,他们将两湖和福建的茶叶经陆路运往恰克图,然后再销往俄国甚至欧洲其他国家。但从同治元年(1862年)始,俄国商人已在上述地区建立茶栈,收购和贩运茶叶。由于俄商享有免除茶叶半税的特权,又是水陆并运(俄商贩运路线是:将茶叶用船运至天津,然后走陆路经恰克图贩运欧洲),大大节省了费用,因此俄商贩茶业务扶摇直上。从同治四年(1865年)的1647888磅,到同治六年(1867年)猛增至8659501磅。而晋商贩茶却由于清政府的限制,不能享受水路运输之便,并且要付数倍于俄商的厘金税收。例如,从湖北汉口贩茶至张家口需经六十三个厘金分卡,所付税金比俄商多十倍。因此,恰克图晋商的对俄茶叶贸易业就日益衰落了。

同治七年(1868年)恰克图的晋商商号已由原来的一百二十家下降到四家。晋商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提出:“由恰克图假道俄国行商”的方略,即“俄商到中国来夺我商利,我华商业另觅新途。(参见渠绍淼、庞义才《山西外贸志》)”

恰值其时,沙皇俄国照会清政府,声称恰克图贸易日衰,要求开辟张家口为商埠和在该地设领事馆。张家口地邻京都,清政府担心被俄国辟为商埠和设领事后,会危及京都安全和对蒙古地区的统治,便同意了让晋商北上到俄国经商,以阻拦俄人南下辟张家口为商埠和设领事的要求。清政府还对北上晋商酌减厘金,取消浮税,以示体恤。晋商得此便利,如虎添翼,便大力向俄国内地发展。他们先后在俄国莫斯科、多木斯克、赤塔、克拉斯诺亚尔斯克、新西伯利亚等城市设立商号,与俄商展开了激烈的竞争。在晋商向俄国内地进军的第一年(同治八年,1869年),即向俄输出茶叶十一万担,俄商直接贩茶也是十一万担,交手的第一回合晋商便与俄商扳成平局。到第三年(同治十年,1871年),晋商每年输俄茶叶已达二十万担,较俄商直接贩茶多一倍。晋商对俄茶叶贸易是走陆路,以运费较高的骆驼、牛马车等为交通工具,而俄商是凭借特权以运费较低的水陆并运来贩运茶叶,晋商俄商之间的竞争条件优劣十分明显,但晋商仍能在对俄茶叶贸易中占上风。如果不是清政府的腐败,晋商在对俄茶叶贸易中是不一定会失败的。

同治十二年(1873年),晋商为了节省运费,准备像俄商一样把湖北茶叶经水路运至天津,再走陆路贩到俄国,但清政府对晋商的这一计划却横加干涉,并要对贩茶走水路的晋商,仍按走陆路一样收取厘金税收。清朝统治者倒行逆施,抑制华商的行径,使晋商在与俄商的茶叶商战中一开始就处于非常不利的地位。加之俄商先后在汉口、九江、福州等地建立制砖茶厂,使用蒸汽机代替手压机,所制砖茶成本低、质量高、产量大,而晋商制造砖茶仍是依靠手工作坊,其产品显然不能与机器产品相比,晋商在砖茶制作上又受到了俄商的排挤。接着,中日朝鲜交涉事起,清政府推行“引俄制日”政策,使俄商在华势力越发猖獗,先后控制了一些中国的产茶区。在这种情况下,俄商直接贩运中国茶叶数量猛增,达到年贩茶六七十万担,而晋商则下降到年输俄国茶叶仅数万担。

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俄国西伯利亚铁路全线通车,俄商经海参崴转铁路运输不仅费用低,而且极为便捷,晋商对俄的茶叶贸易已经难以大规模进行。晋商为了打开销路,又采取了赊销茶叶给俄中小商人的办法,待他们将茶叶售出后,再返还茶款。不料却因此招祸:有些俄商是故意拖欠不还欠款,有些中小俄商因受国内大茶商的排挤或自身经营不善,还款无望。晋商因此赔累甚巨,损失银达六十二万余两。晋商为了挽回损失,呈请清政府与俄国当局交涉,要求追回俄商所欠银两。但是恐外媚外的清政府,对晋商的呈请根本不予受理。宣统元年(1909年),俄国政府又突然违背两国茶约规定,对在俄华商征以重税,以排挤在俄经商的中国商人。晋商遭此种种打击,在对俄的茶叶商战中终于失败。

有了货物,又有了部分银两,金秀才和吕三少爷雷厉风行,两天之内就将榆次大隆号布店和酒坊的生意重新做起来了。

吕三少爷生怕大少爷常国林和蔓儿在张家口催取银两着急,回太原后赶紧派一个精明能干的伙计带着二少爷瓜儿的书信,连夜赶往定州府去等大少爷常国林。因为按事先的安排,大少爷常国林和五少爷蔓儿是先去张家口,取到银子后再赶往定州府。

此时的常国林和蔓儿刚刚在张家口大隆号分号门前下了马车。张家口大隆号分号的伙计正站在门前招呼客人,一眼看见了大少爷常国林正在下马车,赶紧跑进去通报大掌柜和二掌柜兔子。

蔓儿是第一次到张家口,站在店门口东张西望地四处打量:“大哥,我原以为张家口这地方山高皇帝远,是个不毛之地哩。真没想到这里人来人往,还真是做生意的好地方。”

常国林笑笑:“那当然。张家口这地方位置好啊。离北京城不远,又靠近蒙古,这是内地通往蒙古的必经之地嘛。越是这样的地方,生意就越好做。要不当年三叔和我爹也不会同意在这地方开设这个大隆号分号嘛。就像咱们榆次一样,在山西境内南来北往东奔西走的人都得经过榆次,生意就好做嘛。”常国林的确像个真正的兄长一样,一路上总是不失时机地给这个小兄弟蔓儿讲古论今,更多的时候还是传授生意经。

大掌柜和二掌柜兔子得知大少爷来了,还带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后生,两人赶紧迎出店门。两人同时抱拳向常国林施礼:“大少爷,一路辛苦。快快里边请。”大掌柜一边礼让着常国林和蔓儿向里走,一边又问道:“这位后生是……”原来大掌柜还没见过蔓儿。

常国林笑笑:“这是我家老五。蔓儿,这位就是张家口商界耆老,咱们张家口大隆号的大掌柜。以后遇事多向大掌柜请教。”

“哟!是五少爷,失敬!失敬!”

“大掌柜,幸会!幸会!”

就在大掌柜和蔓儿寒暄的时候,兔子一眼看到常国林和蔓儿都戴着孝,心里一阵慌乱,惊异地问道:“大少爷,这……这是?”

常国林长长地叹口气:“兔子,近来常家家门连连惨遭不幸。唉!这事说来话长了。家严、三叔、三婶还有老六华儿接二连三都走了。唉!真是一言难尽啊!”

常国林的话刚刚说完,兔子就停住脚步一下愣怔在当地了。打小兔子就听母亲翠翠和父亲虎子说过多少回了,当年常家怎么帮着母亲一家度过了荒年,还认母亲翠翠做了干妹子;当父亲虎子还在常家沟熬煎着受苦的时候,也是常家把父亲带到榆次车辋村,不但做了常家庄园的管家,还给父亲盖了一处四合院。在兔子心里,打小也就把当家的常时友和三当家的常时话当成了亲舅舅。兔子是个少言寡语的人,和当家的常时友和三当家的常时话的话也不多,可心里是真的又亲又敬这两个长辈。

良久,兔子才颤抖着声音问道:“这……这是真的?”在他心里是真的不敢相信常家怎么一下就走了四口人。见大少爷常国林默默地点点头,兔子这才信了。平时少言寡语的大小伙子哇一声就哭了,直哭得蹲在地上站不起身来。他是真的伤心真的痛心,流出的是哀伤的泪水。最让他感到难受的是,他还没有来得及替父母报答这两位恩人,可恩人却早早地撒手归西了。

伙计们见平时不吭不哈的二掌柜兔子突然哭得上不来气,一开始都以为二掌柜兔子的老人过世了。大掌柜却把常国林刚刚与二掌柜兔子的说话听清了,感伤地叹息一声吩咐两个伙计说:“快,你们赶紧帮着把二掌柜扶进客厅去。唉!两个老东家都刚刚走了,二掌柜心里难受嘛。让他哭,痛痛快快哭几声心里就能舒坦点。”伙计们这才知道事情的大概原委。

几人在大隆号后堂的客厅坐下后,常国林把最近发生的事大概说了一遍。大掌柜连连叹息,兔子不免又心里难受伤心了一回。

当常国林说到榆次大隆号布店和酒坊重新开张急需银两的时候,大掌柜当即就说:“没事。先从咱们这里提银子。能提多少就提多少。总店的开业重要嘛。万一咱们这里周转不开了也不要紧,我在这张家口多年,认识的熟人多,再说咱们大隆号几年来的信誉也是有口皆碑的。临时抓借几百两保着咱们这里周转没甚问题。”

常国林抱拳行礼:“晚辈在此多谢大掌柜的鼎力相助!不过首先要把这里需要周转的银两留足了。能不抓借别人的,咱们尽量不抓借别人的。捉襟见肘的事咱们大隆号能不做就不做。这也是为咱们大隆号的信誉好嘛。”

大掌柜点点头:“大少爷想事想得周全。大少爷,今黑我就和二掌柜把账目细细过一下,明天就大概能清楚到底从这里能支取多少银两了。”

常国林点点头:“那好。大掌柜,还有一事要和你商议。”见大掌柜认真地看着自己,常国林拍拍蔓儿的肩膀接着说道:“我家这老五,帮着我弄了几年票号生意,现在想让他跟着大掌柜学学真正的生意经,就让他留在你这里吧。兔子以前跟着我跑过天津卫和北京城,这次再让他跟我去一趟,他对天津卫和北京城也算是熟门熟道,好办事嘛。”

大掌柜点点头没说二话,东家不说去天津卫和北京城干什么去,他也就不问。这是他做这个大掌柜自己给自己定的规矩,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兔子和我搭手做了几年生意,是个好后生。话不多,脑子可好使哩。我打心里虽说舍不得放他走,可他跟着大少爷做大事去我是再高兴不过了。五少爷不用问,一看就是文文静静念书的人,肚里肯定有货嘛。留下来做大掌柜做二掌柜都行。大少爷你定。”大掌柜这一席话说了不少,其实却全是场面上应酬的虚话。

常国林心里也明白大掌柜这是在应酬自己,就笑笑说:“有大掌柜这句话就行。老五留下来做二掌柜我也就放心了。日后在生意上大掌柜多指点指点他。他还年轻嘛。你看这样吧,今黑就让我家老五跟着你们两个过过账目,算是先熟悉一下这里的生意吧。”

大掌柜自然满口答应:“这样再好不过。为甚?我和兔子念书都不多,平时一说过账我俩都头疼。有五少爷帮忙,我俩今黑算是能轻松了。”大掌柜的这话可就不是应酬的虚话了。有了蔓儿的帮忙,果然这一晚他们很快就把账目过完了。

第二天,几个人一合计,把张家口大隆号分号该留下周转的银子留足了,剩余的全部到当地票号兑换成银票。常国林和兔子收拾好行囊就准备来日一早动身去定州府了。

当晚大掌柜要摆酒席:“大少爷,上次有急事,你来得急慌慌走也急慌慌,想和你喝两口都没工夫。今黑一来为你和五少爷接风,二来算是为你和二掌柜兔子送行。咱们好好喝他两口。”

常国林笑着摇摇头:“大掌柜,你的心意我领了。可这酒席就不摆了。我有孝在身嘛,这是一说。再一说咱们大隆号现在银子周转吃紧,能省就省点。想喝了,咱就干抿两口也行嘛。”

大掌柜就大声憨气地说道:“啊呀呀!我清楚,当年当家的和三当家的都是好勤俭的。没想到常家庄园的大少爷,常家庄园现在的当家的也是个勤俭的人。行,听你的,咱们就干抿两口。”

这一顿饭,四个人每人就着一大海碗热气腾腾的油扯面,愣是干抿了足有二斤的烧酒。其实二斤烧酒真正到常国林和蔓儿嘴里的没多少,倒是闷声不响的兔子喝得最多。喝完了酒,兔子借着酒劲又一个人蹲在墙角,为当家的常时友和三当家的常时话的过世流泪伤心去了。

这一顿饭,常国林算是把兔子真正看清了,这是个真心实性的后生,他对人的情义其实都在他的少言寡语中哩。以前不知道,这次常国林又看清原来兔子的酒量惊人。这样的好酒量这次和他一起去天津卫正用得着。因为他要和彼得去谈生意,而和彼得谈生意就得喝酒。让彼得喝痛快了,喝高兴了,这个老毛子就好说话了,这生意也就好谈了。

喝得晕晕乎乎的大掌柜都惊叫起来了:“啊呀呀!做梦我也没想到,原来兔子是海量嘛!和我搭手一起共事了几年,从没见他动过酒。原以为这后生是个不沾荤腥的和尚,没想到却是个酒篓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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