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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劫后余生(二)

“主子,您真打算在书香阁过夜?”郭怀德边挑着青铜油灯芯,边好心的提醒着主个刚新婚的主子。

主子自打江南回来,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位猜中他灯谜的人儿。江南临别那场雨依旧冲不散主子的相思。好不容易求皇上圣旨下到冯家,结果王妃却并不是主子的意中人,反变成了冯家大小姐。

这样的事情换作是谁也接受为了吧。

“主子明日与王妃娘娘一同进宫……”

“我知道了,你下去歇着吧。”赵诚胤的语气没有半点生机,他一直惦记着江南冯府里那个女子。他曾在她娘亲坟前立誓非她不娶,可如今却娶了她的姐姐。

大婚那天,她没有来。

他的心在这一辈子都会饱受相思的煎熬。

郭怀德知道主子不想再听与王妃娘娘有关的事,知趣的退下。

第二天一早,赵诚胤与子霓一同进宫,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向皇上问安完毕,皇后又派人来传话让子霓过去。皇上正好借此机会跟这个儿子好好聊聊。

“这冯子霓国色天香、知书达理,又是冯侯长女。难怪胤儿先前谁都入不了眼了,此等良缘简真是天作之合。”

“儿臣谢父皇垂爱。”

“见到现在的你,总会让朕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曾为一女子不惜挑畔皇族权威,只可惜终究是辜负了那女子。朕曾对天立誓,绝不让自己的孩子步我的后尘,所以你来请旨的时候,朕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只的皇上自已知道,他答应这门亲事,是为了还冯侯当年的思恩情。此次特传口谕冯家长子和二女儿可以送嫁之名入京都,封妃大典那日却是一人都未见着,到有些遗憾了。

赵诚胤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到了江南。

天边泛着微青,他站在西市拱桥上望着那条向前无限延伸的绿带河。天空落下雨滴,浠浠泣泣在河面上溅起一圈圈水晕;奇怪的是他的身上却没有被雨水打湿。

他一抬首入看见一把裱着山茶花的油纸伞,握住青竹伞柄的是一只白滑而纤细的手。

“赵公子。”她轻声唤他,如白玉莹润的肌肤泛起如初荷般醉人的红晕,那又清澈如夏夜星晨的眸子里,藏着浓得化不开的柔情。

他伸手想将她牵拥于怀中,才迈出一步,整个身体就往下坠。

醒来,方知是梦一场,心中顿升无限悉畅。

“怀德。”他唤了一声,发觉身上不知几时多了一件绵袍。

郭怀德听到主子唤他,忙跑进来;见主子抚着绵袍走神,忙出声解释:“主子您先前看书,奴才不敢打扰,又怕您着凉便跑回厢房取外袍,路上碰到王妃娘娘……这多半是王妃娘娘帮您披上的。”郭怀德见主子没有出声,又接着说:“容奴才多个嘴,当日下旨之时,圣旨上并未点名道姓说清楚。冯家的小姐主子您正式见过的也就只有这大小姐和三小姐。那冯府的三小姐性格泼辣,二小姐个性孤僻,相比之下冯大小姐落落大方知书达理,冯老爷自然会选条件最好的了。这女子家婚姻大事都由父母做主,冯大小姐并没有错呀。她初入王府这个陌生的地方就被主子你冷落,想必以后很难在府中立足……”郭怀德还想再继续说下去,见赵诚胤眉宇轻皱似乎有些不悦,便及时收住了口。

赵诚胤起身步向房外。郭怀德退下已有半个多时辰,可他退下前所说的那番话却绕在耳边示曾散去。

当初湖上一别,本想问她芳名,又怕唐突了佳人,却没想到因此让父皇乱点了鸳鸯谱。如今封妃大典已过,太安王妃是冯子霓这件事已经诏告天下。

就逄他有重立太安王妃之心,也不能至皇族的颜面于不顾。生在皇族婚姻之事本就身不由已,父皇开恩让他钦点佳人,这已是最大的恩典,他又怎么忍心做出废妃的事情来伤害父皇?

常言道:人到有时终需有,人若无此莫强求。

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

子月做了一个梦。

近黄昏的湖面一艘艘渔船、一张张白帆。湖四周黛青色山脚下宁静的村庄炊烟袅袅。她坐在湖堤的青石台阶上,望着湖面不远处向她缓缓驶来的画舫。船头一白衣玉面的公子迎风而立,眼带笑意。她压仰住内心的欢喜,站起身来,正准备唤他。一道女子的身影却在这时候从画舫里走了出来,由背后将他抱住。

那人竟然是子霓姐姐!

“她若醒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谁?这口音不像京都人,也不似江南的,却又像在哪儿听过。

“是。”

子月微微睁开眼想将那人看个仔细,但还是迟了一步。她只看见一道颀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竟有几分熟悉,又说不上来在何处见过。

“你醒了?”

子月这才发现原来在这房里还有另一个人存在。也对,在她朦胧中、听到的是一男一女在对话。

她想絗撑起身来,这动作牵动了伤口,竟痛得要命。

那位女子听到床上的人痛呼,快步走过来将她扶起,还拿了个枕头给她靠在背下。一切弄妥贴之后又走回原地摆弄那些瓶瓶罐罐。

子月细细打量,眼前这位女子穿着吾国服饰,可她五官轮廓比起吾国人要多了几分硬气,身材比吾国女子高挑、健壮一些。

“我叫阿穆,你有什么话就尽管问吧。”那女子说话间已端着一份黑糊糊又伴着阵阵恶臭味的东西走到子月床前,也不问子月愿不愿意,就径自揭开她身上的被巾上起药来。

身子一凉,子月这才惊觉衣物早已被剥了个精光。虽然同为女儿家,可她内心的羞怯还是让她别扭的想抢回被巾。心中又思及方才那道男人的背影,难道那人是怕她醒来后的尴尬?

“你昏迷的这几天我早就把你看光光了,现在别扭会不会太迟了?”阿穆熟练的将药贴在伤口处。

她从十岁起就跟在主子身边,刀光剑影的日子见多了,这点小伤还入不了她的眼。这天下女子她遇见过不少,也没见主子为谁上过心的。前些日子却抱回来一个满脚滴着血的姑娘。要不是她清楚主子的为人,还以为主子强抢民女强奸未遂呢!

“你颈间这枚新月印记是家人帮你弄上去的?”阿穆帮脱衣服的那天就被这道淡粉色的印记吸引住了,无奈她一直昏迷着。此时人儿醒了,正好问个明白。

子月听了也有些诧异,伸手抚了抚颈项。

“有吗?我真不知道。”

“呐,镜子在这儿,你好好看仔细了。”

“不用劳烦了,也许是胎记吧。”

“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你长得这么水灵,连胎记也生得这么漂亮。”

“谢阿穆姑娘妙赞。”

“你叫我阿穆就得了。我呀,最讨厌什么‘姑娘’、‘小姐’之类的称呼,听着觉得浑身不自在。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冯子月,江南人。”

“哦,那我就叫你阿月吧。你腿上的伤还得养半个多月才能复原。”

“有劳阿穆了。”

“……你,你不担心留下疤痕?”

“不过是副皮襄而已,只要能走路已是万幸。”

阿穆听子月的回答,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主子可是千叮万嘱连哄带吓的警告她一定要让这位姑娘受伤的腿完好如初。

看来是主子多虑了。

“……阿穆,今儿是初几了?”

“今天十八了。你问这作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对了这是什么地方?”

“贼窝,我们这儿的人个个都是穷凶恶极的吾国通辑犯……呵呵怕了吧?”

“你们如果真是穷凶恶极之徒,当日就不会出手相救,更不会替我疗伤。”

子月这句话阿穆听了相当受用,也不想再逗她:“刚才是骗你的,这里是客栈。你这伤口不便走动免得到时候又裂开,就躺着吧,相信我的医术那可是全赵……”阿穆话到此处咽了一下又继续说到:“我可是全皂树村最有名的大夫。话又说回来,在自己腿上划这么多道又深又长的口子,你还真下得了手。如果在这么美的腿上留下疤痕的话,换作我还不如死算了。”

子月听了轻笑着摇首,心中却有些凄凉。

都说发肤之亲授之父母。娘亲因难产而死,爹在外面有花花世界,家中还有三个厉害的老婆更是无瑕顾她。二娘三娘对她不冷不热,子霜一有气就来她院子闹,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子霓虽然待她和气,可背地里也没少帮子霜出坏主意。整个冯府待她好的也只有大娘和子杰哥哥。

可男子大了总要成家立业,更何况冯府这担子并不轻,到那时候子杰哥哥怎可能分心在她身上?

一直以为赵诚胤会是自己的良人,可如今他迎娶的女子并不是跟他私定终身、月下相会的她;而是她的姐姐冯子霓。

这世间上好像并没有什么人值得她依念的,正如在他们心中她是可无可有的一样。她失踪已快十天,若是他们要找的话又怎会不知道她的消息?

看来,她的离开对于冯府的人来说是件好事。

阿穆见她不作声,料想是方才的话刺中了她的伤心处。语带歉意:“你好生歇着,我呆会再来看来。”语毕,静静的端着盘子出去了。

子月透过朱窗望着外面湛蓝的天空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喧闹声,细听之下像官府的人正在驱赶着店里的客人快速离开。

不多时,有人来敲门。

子月并没有应声,只是硬忍着腿上的痛,撑起身来走到门口。

才一推开门,外面便黑压压的跪了一地,这些人里头包括她的爹还有子杰哥哥。

“参见公主。”

子月不解,望着站在跪地的人群前面身着黄绵缎的中年男子,心中竟涌起莫名的情绪,却又无法又言语来形容第一眼见到他的那种感觉。

在这位中年男子身后,站着让她相思成灾的人。此时的他依旧白衣翩翩,却格外刺眼,刺心,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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