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依文瞥了眼一脸欠扁表情的卫濋,咬牙忍了又忍,最终没有把手里的大葱丢到某人的头上。
就在此时,门铃响了。闻依文打开门,竟然是卫洵。
闻依文顺势半个身子挤了出来,挡住了屋内的情况,询问道:“卫律师?您这是······?”
卫洵礼貌的说:“杜衍在吗?”
闻依文更惊讶了,这家伙找杜衍干什么?
“杜衍在工作上忙,一直没有回来,您找她有什么事?”
卫洵犹豫了一下,说到:“上次卫蒙的赔偿金她还没有拿走,并且,昨晚她跟我在一起。”
闻依文半张着嘴,更加惊讶的说:“昨晚?你们在一起?”伸出指头小心翼翼的指了一下卫洵。
卫洵一直在认真观察闻闻依文的表情,看她一问三不知的状态,他便自动后退了一步,礼貌的说了句“那不打扰了。”
说完,便转身走了。
留下门口一脸莫名其妙消化巨大信息量的闻依文,什么叫昨晚我们在一起?这两个人怎么扯到一起去了?难道卫律师也落难了?正好被杜衍收留?就跟她和总裁一样?
直觉告诉她,没有那么简单!竟然卫洵亲自上门找人,肯定发生了什么!
闻依关上门,转身急匆匆的就进了卧室掏出手机给杜衍打电话。
几声忙音后,电话接通了,那边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喂~,小亲亲啊~”
闻依文厉声道:“亲你个头,你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
电话里沉默了数秒,然后就是一声无比凄惨的鬼叫,接着便是嘤嘤的哭声。
闻依文急的恨不得从电话里钻过去,又急又气的说:“你在哪里呢?”
杜衍吭哧了两下说:“我在火车上。”
“你在火车上干什么?”闻依文已经急的快喷火了,这货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全么?跟蹦豆子是的。
“师傅要带我去偷手艺”杜衍说的倒是理直气壮。
闻依文扶额,已经没脾气了,低声哄到:“姑奶奶,您能不能不要卖关子了?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人卫律师跑家里来找你了。”
杜衍“啊?”的一声,明显很紧张的样子,接着问:“他说什么了?”
闻依文拉长声音说道:“他说给你卫蒙的赔偿金,还说你和他昨晚两个人在一起。”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杜衍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道:“酒后乱性害死人啊!”
闻依文震惊了,杜衍对酒可是深恶痛绝的,虽然常去酒吧那种地方,可她偏偏奇葩的不喝酒,只喝果汁。
按杜衍的话说,到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适当的吸吸烟火气,是在给自己找创作灵感,闻依文对此向来嗤之以鼻,那么嘈杂的地方能有什么灵感?你那是吸烟火气么?你那是吸二手烟好么!
所以对于杜衍来说,滴酒不沾,酒量必然菜的不行。
闻依文骂道:“你不是不喝酒么!”
杜衍被闻依文问的貌似很激动,突然嚷嚷起来:“都怪姐好胜心太强,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到底怎么回事?”
杜衍却急急忙忙说:“妞,我到站了,回家再说,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说完,电话里紧接着便传出了忙音。
闻依文真是气得牙痒痒,但是也无可奈何,只能等这姐们偷完手艺回来再说了。
就在闻依文坐在床上发呆的时候,客厅里传出了乒乒乓乓的声响,闻依文吓了一跳,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一个人呢。
赶忙出来,就看见卫濋站在一堆玻璃碎片前,脸色不善的看着自己被打湿的裤腿。
闻依文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因为想杜衍的事情有点心烦,所以看着卫濋那个样子,没来由的有点火大。
她好想问问这哥们是不是自理能力为零,玻璃杯子打碎了不会收拾一下么,您怒视人家有什么用?裤腿能自己干么?玻璃碴子能自己进垃圾桶么?
她已经没有力气吐槽了,闻依文走过去拍了拍怒气未消的卫濋,尽量让自己看着温柔的说:“总裁,我有吹风机,一会儿给您吹一下,您先坐着去吧。”
卫濋没有说什么,脸色稍缓一瘸一拐的走到了厨房,闻依文正纳闷,就听见水池哗啦啦的响了起来。
被烫了?闻依文赶忙放下笤帚,跑到厨房,看到卫濋端着右手在水龙头下冲。
闻依文没有多想,伸手拿过卫濋的手检查,好家伙,手红了一大片。
她把卫濋的手继续放在凉水下冲,自己转身回到卧室,从医药箱里拿了一支烫伤膏,一卷纱布,便匆匆回到厨房。
闻依文关了水龙头,将卫濋被烫伤的手小心翼翼的用纱布沾干,挤了一点烫伤膏小心翼翼的涂在卫濋的手背上,怕他痛,还不时的吹着凉气。
卫濋本来阴沉的脸此刻变得有些五味掺杂,长这么大,似乎没有人这样照顾过他。
十四岁的时候也被烫过,被面汤,他疼的眼泪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但是因为有很重要的口语考试,母亲只是匆匆用冰块敷了一下,便急急忙忙送他进了考场。
他忍着剧痛在五个考官面前用流利的英文回答着问题,没有人发现他的不适。
直到出了考场,他实在没有挺住晕了过去。
等他清醒时已经在医院,他的腿上都是水泡,他永远也忘不了,水泡被挑破,电烤,长了新肉又刮掉的那种痛。
可是母亲却笑着对他说,成绩很好,他很勇敢。
他很想说,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母亲爱的是他还是他的成绩。
而如今,有一个相识不久的女人,却细心处理着他并不严重的伤,那样的小心翼翼。
他忍不住的出声问道:“你对谁都这样么?”
专心处理伤口的闻依文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手上轻轻包扎着,随口说道:“我家就我和杜衍,我俩互相照顾。你这伤口本来是不能包的,但是这天也不热,我怕你不小心把药蹭掉了,暂时先包着,到了晚上再取吧。”
说完便将东西放回卧室的药箱,然后走到卫濋身边伸手搀着他的胳膊嘱咐道:“你脚不方便,现在手又手上了,下次要干什么直接叫我就可以了。”
可能是因为担心,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忘了用敬语了。
但是这样的对话模式,卫濋似乎更适用,他心里有一种陌生的东西在滋生,好像是多年缺失的,也好像是一直在寻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