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月儿躲在了云层里,远处城市之中闪烁着五彩缤纷的霓虹灯,街上满是昼伏夜出的人们,在尽情享受他们的午夜狂欢。那是南风在牢笼之中所向往的自由。而有一道高高的墙壁却像一道分割线一样,将所有光芒都挡在了外面。
墙壁边原先有一片一个足球场那么大的草里,本来是供某些犯人进行一些活动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荒废了下来,再也没有人再去打理,多年没有修剪过的草地肆意生长,如今长得已经可以遮挡住一个成年男人。南风和秦尘在其中不停地穿梭着,向着计划中的目标前进着。
虽然茂盛的草丛提供给了他们一些便利,可以隐匿他们的身影,不过却也给他们带一些困扰。尖锐的草叶有时会像一个小小的刀片一样锋利,一个不小心划在皮肤上就会留下一个细小的伤口,加上之前打架留下的伤痕,两人现在苦不堪言。
更加令人担心的是,因为头上有探照灯不停的来回循环,两人不敢站起身大幅度的奔跑,只得弯着腰奔跑。这样一来草丛不仅遮挡了他们的身影,也阻碍了他们的视线,两人值得朝一个方向前进。
身上的叫喊声渐渐分散开来,可能追兵也面对了同样的苦恼,巨大的草丛如同一个自然形成的迷宫,每个人都迷失了方向。
世事总是这样,计划的时候一遍一遍的去找问题总会找不到,以为天衣无缝。而当执行起来却总会有一些麻烦产生。南风一边前进一边思考着计划之中种种还可能存在的变数。毕竟如果逃不出去,自己的命又掌握在了别人的手中,一旦决策有一环失败,等到他们的只有死亡,或者更悲惨的结局。
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只是方向是正确的,如果情报是正确的,他们顺着这个方向不产生偏差的情况下,他们从能进行下一步行动,但是他们却只能相信运气。
在遮天蔽日的草丛中,两个人心里都是一片严寒。
……
监狱最上面的某间办公室内,白先生已经丢失了之前高高在上的姿态,头顶两边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他一边揉着脸上青紫色的伤痕,一边畏惧地看着办公桌后面的男人。
办公桌后面的男人是一个大概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但可能是一直高居上位的原因,整个人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带着一个黑色眼镜,透着那不算厚重的镜片,能看到一双狭长的眼睛不断有精光闪过。
如果此时又一个经常看报纸和杂志的人在场的话,他一定会一眼认出来中年男人的身份,他就是清水第一监狱管理局的现任监狱长——张志伟。
而现在那双一直用来精打细算的眼睛,正在冷冷的看着白先生。
“张先生,其实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的,请您……”白家新此时有点受不了那投射过来的目光,此时心里七上八下的,来这里之前准备好的说辞早就忘的一干二净,只得上前努力的想辩解一下。
“闭嘴!”话说到一半就被张志伟打断了,“不要打扰我思考,我暂时也不想听见你说话,而且在我没有让你说话的时候,老老实实在那里站好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建议你干脆改名叫白痴好了,正好你也刚好姓白。不用回家去问父母的意见,我直接替你做主了!”
白家新听见了眼前中年男人话语中赤裸裸的嘲讽,此时他脸上的表情精彩万分,一阵青一阵白,却也不敢违抗男人的命令,只得老老实实站在原地。
张志伟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从办公桌下面的抽屉拿出了一盒香烟,打开包装抽出一根,放在嘴里点燃,起身走到窗子旁边,深深地吐出一口烟雾,看着脚下杂乱的一切。
“嘿,好大的场面,这就是我重用你换来的结果么?”张志伟离开了窗边,努力的压下了肺中剧烈燃烧的火气,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沙发椅旁坐了下去。虽然说的就像平时一样,可是脸庞依旧是一团阴云笼罩。
“伟哥,在给我一次机会。”白家新在心里挣扎了一下,艰难地向前迈了一步,“我一定能妥善的处理好。”
“你能处理好个屁!”刚刚压下去的火,再一次涌了上来,张志伟站起身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灰缸扔了过去。“犯人逃跑不算大事,这他么里面关的全是重刑犯,从我当这个监狱长开始,一年不知道会发生多少这种事!动用一些现有的资源,即使没抓到他们,老子也能暂时压下来来!谁他么让你这个王八蛋开得枪!如果是在别的地方也就算了,你他么的在哪开得枪!最重要的是你他么要打死了也行,我们也可以解释一下,而你那。难怪你之前一直被人压着,我今天才知道为什么!”
烟灰缸朝着白家新飞来,他没有敢去躲避,紧接着烟灰缸重重地砸在了他的额头上,接着摔碎在了地面上,只留下百家新额头上一条细小的伤口。
“伟哥,请你在给我一次机会!”白家新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别看他平日里可以作威作福,但他也清楚的知道,他只是一只穿着虎皮的狐狸,在面前的男人才是真正的老虎。
他也不想失去曾经的一切,看对方没有回答,再次出言恳求道,“伟哥,求你了,在给我一次机会。”
鲜血从伤口一滴一滴砸在地面上,张志伟此时火气也消了不少,他也知道白家新还有一点价值。
“通知下去,说今晚枪声只是一场小规模演习,训练监狱警务人员面对夜间突发事件的应急处置,即使有人质疑,你给我想办法让他闭嘴。然后,你亲自呆着心腹去把那三个人抓回来,哪怕不是活得,哪怕不是全部,那样,我们至少还可以说些什么。另外那些生意暂时停下来,你自己去给那些买家答复。懂了么?”
白家新感觉一片阴影笼罩了下来,他抬头看去,张志伟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他连忙点头表示明白。
“下去做事吧,另外把伤口处理下。”张志伟挥了挥手。
白家新如获大赦,连忙点头哈腰说是,说完就离开了办公室。
“狗肉上不了宴席。”
诺大的办公室回荡着张志伟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