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和王伟阳听完秦尘的故事,同时看着书桌后面不知道表情的他。这是一个关于心理阴影与欲望的故事,王伟阳脸上流露出浓浓的厌恶,南风则是一脸震撼,眼前的一切都刷新了他的认知,虽然已经来到了这里,但是自己还只是一个大学生而已。
南风突然想到曾经自己在刚刚开始抽烟时秦尘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任何东西上瘾都是致命的。”
这句话原来秦尘早就明白了,可以贯彻眼前男人的前半生,甚至一生,如同将时间齿轮渐渐调回最开始,这便是一具遗弃的尸体所引起的罪恶。
就像你悄无声息地种下一颗种子,不见得在那天初春就会发芽,也许它会潜伏很多年,在那里深深扎根。
直到某一天,某一个瞬间,某一个契机,它才悄然觉醒。
他是否也懊恼过自己那天没有早点回家。
一旁的王伟阳却起来身来,脸上的厌恶之色还在缓缓加剧,冷冷对着秦尘说道,
“真是悲哀的一生,不过不是一个好的故事,一切都是你因果报应,你伤害了无数个家庭,如今也算自作自受。”
秦尘抬起头来,紧紧的直视着王伟阳的目光。让南风惊讶的是,秦尘早已经满脸泪水,是否也在为自己的过去所后悔,南风摇了摇头,看来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合格的听众,丝毫没有听出讲故事的人所蕴含的情绪。
一旁的秦尘咆哮着冲王伟阳喊道,“是啊,如今走到这一步,都是我自作自受,我克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我一切都是罪有因得,但是你。”他的手指稍微颤抖的指向了王伟阳。“一个跟我一样的杀人犯,为了一个娘们就可以杀人的杀人犯,又拿什么资格来说我!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育我。”
王伟阳伸出手一把趴在书桌上,脸上的青筋一点点的暴起,向一头暴怒的狮子,显得狰狞可怕。他一步一步的靠近秦尘,与他面对面相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别侮辱她,我们不一样。你只是个变态,一个被欲望束缚的魔鬼,一个渺小的可怜虫,一个处在最底层的胆小鬼而已。”
秦尘缩了缩脖子,这样面对面的交流让他很不习惯,不过眼前男人说的话却让他更为在意。他努力的直视着那侵略一般的目光,在书桌上的手用力的攥在一起,骨节都有些发白。
两个人都在隔着一张桌子看着对方的脸,眼中散发着别样的光芒。
南风连忙过去打着圆场,狱警也听到这边的动静,及时的赶到。
警棍打在铁质的栏杆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狱警冲着里面喊道,
“你们两个要干什么,分开,两个人赶紧分开。”他一只手指着王伟阳,一只手还在不停的用警棍敲打着栏杆。“你回到床位上去,不然我不介意关照一下你。”
南风也连忙上前拍着王伟阳的肩膀,将他拉回他的床位,而就在走到一半的时候,王伟阳的脑袋不经意的向下,嘴巴凑到南风的耳边轻轻说道,
“离他远点。”
南风转过头去,王伟阳的眼睛此时却无比清澈,让人读不懂懂他的情绪,不过南风还是点了点头。
南风将他扶到床上,感觉整个人都没有了力气,连忙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了下来。
一旁的王伟阳很快的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在床上摸来摸去,手里拿着一个东西站了起来,走到栏杆前,将它不经意的放在狱警的手里,脸上带着别样的笑容,“不好意思,你这么忙,还劳烦你过来一趟。”
狱警在手里颠了颠手里的重量,将它放在裤袋里,也笑了起来,不过从南风的角度来看,就像一朵盛开的菊花一样。
“不碍事不碍事,职责所在职责所在。”说完,就哼着小曲离开了。
王伟阳回过头,眼神不经意的扫过正在擦拭着眼睛的秦尘,走向了自己的床位。又看了看倒在床上喘着粗气地南风,情不自禁的笑道,“我有那么重么?”
南风转向头看向王伟阳,深色迷茫,一切回到正常就好。
……
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了,就像南风刚来的那一天一样,只不过是少了一个人而已。王伟阳又拿起了哑铃在那里运动着,秦尘也打开了书籍在那里一言不发的看着。仿佛刚才的争吵是上一个世纪所发生的故事,这可能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吧,总要调节自己的情绪。
而南风躺在床上却显得有些不安,因为秦尘的故事。如果他现在还是一个正常的大学生的话,秦尘的故事仅仅会给自己平淡的生活添加一点刺激,新奇有趣的谈资。
可是对于现在的他说,恐怕是一场正在拍摄的美式恐怖片,他有些难受,辗转反侧。
自己真的变了嘛,他和秦尘与王伟阳根本不是一路人,自己也只是个被冤枉的可怜虫。
生活也从来不是电影,秦尘两人也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价。
人类是这个世界最灵性的生物,却要用最死板的法律才能约束。
是悲哀嘛。
南风突然思念可欣,那个他努力想忘掉的女孩。莫名开始思念她温暖的怀抱。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一定可以忘记一切,安然入睡。
“不要害怕。”空洞又久违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响起“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一阵风静静地从窗户那里吹来,南风的眼神渐渐迷离,他抱紧了被子,对着旁边深情的说道。
“嗯,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