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后的第一个夜把整个夏天积攒下来的烦闷一扫而尽,天上也不挂个月亮,西风倒是越来越起劲,就在今天晚上,大吉星人组成了刺杀小队,小队的成员分别是来自地球的欧阳大侠、刘双喜、老灶、王炸,以及来自仙府的大狼狗,他们身披大吉星专门为他们量身定做的战盔,匍匐在黑夜当中,藏在大凯地盘的下风口,等再过两个点,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悄悄地摸进去轻轻地摘下胜利的果实——天狗人大凯的项上人头。
四个人一条狗像是五个罐头一样被塞进了这种可以屏蔽气味的战甲里面,看不到彼此的脸,听不到彼此的声音,也感受不到盔甲外面凉凉的风,在他们等待命令的过程当中只能靠打哈欠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为了保证这次刺杀行动的秘密性,大吉人发出的命令是极其隐秘且诡异的。正当他们几个全神贯注地打哈欠的时候,大吉人的指挥官按下了一个红色的按钮,在前线等待的刺客们身上的盔甲随即轻微切细密地震动了起来,那些此起彼伏的嗡嗡声把几人震得精神抖擞,完全去掉了后半夜带给他们的困乏。
大概是因为怕刺客们粗心大意错过了号令。四人一狗在原地整整震动了半个小时,看看时间,四点半钟,月影入乌云,风高催人眠,正是取人脑袋的好时候。老灶伸出食指往地上一按,一个井盖就轻飘飘地了起来,更轻飘飘地浮在地上,带不出一丝动响。几个“罐头”看看了彼此,由欧阳大侠起头,一个接着一个跳进了下水道里。顺着事先确定好的路线,“罐头”们轻而易举地来到了大凯占住的那片建筑的底下,这是一县里唯一的的高中,占地广阔,设施完备,再加上放假,这地方就成了天狗人们的乐园,在学校的操场上四仰八叉地躺着一个又一个的天狗人,呼噜声此起彼伏,相喝成章。
正对校门的教学楼的前面,一个井盖悄无声息地飘了起来,从下水道里面钻出了几个身影来,有高有低,有人有狗,打扮得像个“罐头”。
当井盖再次回到它原本的位置上的时候,刺杀小队已经偷偷溜进了教学楼里,被一个不断呻吟的身影挡住了去路。这个拦路的就是先前天狗人尖儿哥带来的那个壮汉。这时候的他已经被完完整整地串在了一根胳膊粗的杆子上,被当作一件艺术品摆在了教学楼一楼大厅的正中央,发出一阵阵低沉地呻吟,像是在哼着一首摇篮曲,你听不到他的痛苦,但能听到他的生命像是沙漏一样一秒又一秒地流逝。幸运的是有那么一个天狗人因为好玩抠掉了他的双眼,不幸的是被抠掉眼睛的人的听觉得到了强烈地增强。
哪怕这四个人一条狗小心又小心,哪怕大吉人的盔甲专门做过了消音的处理,哪怕外面歪着的天狗人的呼噜声震天响。他还是把黑暗当中的世界听得一清二楚,分毫不差。在他听到了不速之客的到来之时,低沉婉转的调子一转,沙漏像是被打破了一般,他的生命也不再涓滴而逝,忽然喷薄而出,他用上了所有的生命,如癫如魔,如疯如醉:“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在空旷的教学楼一层里传去转来,合着不见五指的黑暗,把这一地化作了深渊,让人生不出逃脱的欲望。
好在他的笑声在短暂之后便戛然而止,他终是没能回上来那一口气,把最后的生命交给了自己的同类。也怪院子里面的天狗人们睡得沉,那笑声除了把来宾们吓了个半死以外,没能惊起一丝波澜,鼾声如旧。
这次他们的目标就在这栋楼上。四人一狗扶着墙根绕过了已经死掉的大汉,跌跌撞撞地顺着楼梯摸到了二楼,大凯就在二楼的某一间教室里。作为天狗人的老大,他有资格独享这一整栋建筑。二楼跟一楼有着一个模样的黑暗,不同的是,当刺杀小队走尽了这一层楼梯的时候,耳边的鼾声乖巧地隐去,这寂静无声的二楼,更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等待着自己的猎物送上们来。
“这里。”就在无声之处、无声之时,低沉而有力的两个字透过了大吉人精心准备的盔甲,传到了欧阳一行人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