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虽然她是凭借着和亲才能够有现在的地位,但是若是成亲之后娘家地位不稳自己必然要在那里受欺负。沐云浅算计的很好,却永远也算计不到,其实这门亲事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翌日正午,沐云潇在林氏的院子里呆了一天,陪着林氏绣花修剪盆景。林氏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这个向来静不下来的女儿竟然能有这个心思在这里陪着自己一天,心中自是感动。
“潇儿,该用晚膳了。”
林氏端着菜走了进来,看见沐云潇依旧坐在榻上和手中的大红色锦缎作斗争不由得笑道。流觞看了一眼沐云潇手中的锦缎,笑道。
“夫人,您快来看看,好漂亮的金蛇狂舞。小姐不过是绣了一天的功夫,竟然能绣得这般好!”
“我看看,我看看。”锦绣也笑着放下了手中的盘子,凑上来仔细的看着。“这明明是麒麟吐珠。你看看它们有足,金蛇是没有足的。肯定是麒麟。”
“咦?我以为是鲤鱼戏水呢!”
摆好了碗筷的曲水骚骚头,嘟囔着道。听着三个小丫头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都没有注意到沐云潇的脸色越来越黑了。
“都不对吧?你们看这复杂的纹理最终呈圆形,潇儿应该是取自天地混沌终归元之意,喻义菲浅。”
最后一个走过来的沐云澈也好奇的凑了上来,看着自家妹妹的手艺最终笑着道。
“到底谁对?”
流觞看着沐云潇,双眼闪闪发光似乎希望能够验证自己的猜想。然而沐云潇抽了抽嘴角,咬牙切齿的道。
“是双龙戏珠……”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的冲了进来,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道。
“大……小姐,大……大少爷,龙泽……龙泽的九幽……陛下来……来了。”
“朕都说了不必禀报了,我与潇潇的关系怎可如此见外。”
那侍女的话音刚落,一道墨色的人影便走了进来,银眸魑魅,嘴角含笑,双眼紧盯着坐在榻上的沐云潇。对着沐云澈点点头,算是回了他的见礼,抬抬手让跪了一地的丫头起身,走到沐云潇的身边。
“在做什么?嗯,这是在刺绣?”
夜羽宸凑近一看面上狐疑,流觞看了一眼自家小姐青到发绿的脸色,大着胆子提醒了一声。
“这是双龙戏珠。”
“哦?”
夜羽宸笑了笑,再次将眼光放在那绣品之上,似乎是在仔细的辨认着这副双龙戏珠。终于抬起手不可思议的指着手帕上的蓝白纹理问道。
“双龙戏珠不是在天上吗?怎么会有水?”
“那是云彩……”
“可是这明明是个圆……”
沐云澈看了一眼夜羽宸腰间挂着的玉佩,这明明就是娘亲给妹妹的传家宝玉,难道……一想到这种可能,沐云澈也不再惧怕自己“未来的妹夫”,再一次凑到沐云潇的跟前明显不能接受这是一条龙的事实。
“那是两条龙的身子跟尾巴……”
“那这个好像是金蛇吐信似的东西是什么?”
流觞也是知道沐云潇的传家玉佩这一件事的,那玉佩很久之前就已经不见了,没有想到今天竟然出现在了,九幽帝的身上。既然是“未来姑爷”那自然是不用害怕,流觞站起身来指着上面的长条问道。
“那里龙须……”
“……”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对于沐云潇的刺绣功夫实在是不敢恭维。虽然沐云潇玄术卓绝,琴棋书画也略有涉猎,但是在现代还有谁做这种针线活。恐怕能缝个纽扣已经算是很好了。
“哼!”
沐云潇踩了夜羽宸一脚,那最近的人撒气。站在一边的林氏看得惊心动魄,深怕自家的女儿一个不小心就惹怒了这个帝王,毕竟男人都是要面子,沐云潇这般不给他面子反倒是让人难堪。
“我看看,哈哈,其实蛮像的,只是天色已晚,灯火昏黄,看不清楚。”
林氏走到沐云潇身边拿过锦绣看了一眼,笑着开始打圆场。
“没错没错!真得很像,看这龙眼,所谓画龙点睛,可见最难刻画的地方就是龙眼,潇潇绣得多好!”
看着林氏帮着自己,夜羽宸也紧接着拍起马屁来,谁曾想到这话一出,沐云潇原本和缓起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深黑,就好像黑狐狸的毛一样。
“那是双龙戏珠的珠子……”
“陛下这是怎么了?”
旋影看着自家主子自从昨夜回来之后,便一直郁郁寡欢的样子轻声的问身边的幻影。幻影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便忍不住笑出声来,陛下可真是碰到煞星了,原本好好地去吃顿饭,没想到正好沐大小姐正在绣花。
“陛下的马屁拍在马腿上了。”
“什么意思?”
旋影自然是听不懂这其中的意思,幻影神秘的一笑隐入树丛之中,幻化成了一棵树。旋影撇撇嘴,又让那个幻影给跑了,每次都说些他听不懂的话,真讨厌!
翁主府中,沐云潇自从昨夜将夜羽宸提出翁主府之后生了一个晚上的闷气。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却被流觞再一次叫醒。
“小姐,小姐,快出去看看。沐将军来了?”
自从沐云潇离开了沐将军府之后,不准自己的婢女再叫沐浅痕叫做老爷,于是流觞便换了“沐将军”这样见外的叫法。沐云潇嘤咛了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让他等着,小姐很忙。”
流觞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再一次沉沉睡去,叹了一口气,回到廊外开始绣花。这一次沐将军的确做得太过了,既然要赔罪自然是要做足了架子!流觞在廊外绣了一个时辰女红,才有侍女上前来问。
“流觞姐姐,小姐到底怎么了?沐将军已经在外头等了一个时辰了,这会子太子殿下也来了,小姐不知道怎么处置……”
看了一眼已经没有动静的房门,流觞自然是知道沐云潇对于太子墨清玄的态度。将手指放到唇边碰了碰,摇摇头示意那丫头下去。那丫头也机灵,知道流觞的意思便不再理会此时等在偏厅之中的两人,由着他们自生自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