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哎!洛瑶!”
洛瑶走在回家的路上,忽听后面有人叫,回头一看居然是阿陌!她觉得很讨厌,加快了脚步往前走。
“喂,”阿陌箭步追了上来,“干嘛不理我?”
洛瑶完全不理会,继续走,也不看他。
阿陌看她气嘟嘟的可爱的样子反而觉得很高兴。
“你还生气呢?都过了一个多月了啊,我跟你道歉好吗?”
“生什么气啊,我和你很熟吗?”她瞪了他一眼。
“那天的确是我没礼貌,我太激动了,对不起啊!”阿陌收起笑容,忽然真诚地说道。
她愣了一下,想想自己干嘛要为那一点小事生了一个多月的气,倒显得自己度量小了。她心里也并不讨厌他的。
“好吧,”她放下了她冷冷的表情,“我接受你的道歉,但你不准再跟着我了,我要回家。”
阿陌跟上她的脚步,说:“我也要回家,我和你是同一个小区的。”
“什么!”她吃惊地看着他,她从未见过他在家那边出现啊!
阿陌笑的时候,像灿烂的阳光一样,让人觉得温暖。
“上次你生气先跑掉了,平时又不理我,当然不知道了。嘿嘿!”
“你还敢提上次,哼。”她没好气的笑笑。她突然觉得他很亲近,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信任的气质。
两人的关系就这样蓦地近了很多。
洛瑶和阿陌成了朋友。每天放学一起回家,有时候还一起在小区的小花池那里散步。
洛瑶觉得阿陌是很好的朋友,他好像能理解她,不管她内心世界多么深幽,他总是对着她微笑,在她失落的时候一句话不说,只是静静陪着她行走。她的行走不再是一个人了。
可是,谣言开始四起,学校里都在传说,洛大美人是不是在和不知从哪里转来的秦陌在一起了;他们天天一起回家,是不是同居了云云。洛瑶起初不知道同学们看见她老指指点点什么,后来遭到同桌的小蝶质问是不是和大帅男秦陌谈恋爱了。
“哪有的事,你别胡说。”洛瑶对小蝶这花痴哭笑不得,“我们家住的很近,而且也是同班,自然就熟啦!我们只是好朋友。”
“啊那我就放心了,哈哈,我的帅哥还没被抢走!”小蝶偷看了一眼坐在教室后排的阿陌,陷入无尽的陶醉。
洛瑶呼出一口气,对花痴彻底无语。她坐在靠窗的座位,转头就能看见外面的风景。时间真快,冬天都来了,她心里这样想,莫名其妙就生出伤感来了。
今天周日,明天要进行这学期的第二次模拟考。洛瑶早早就起来学习了,她知道只有好好学习,考上好的大学,她才能离开这个没有欢乐的家。她想也许她的远离可以让父母紧张的关系有缓冲的空间。只有努力,她才有能力让妈妈过上好日子,报答她的养育之恩。她从来没想过去寻找亲生父母,对于他们她完全没有概念。
李大志在客厅里又骂起刘英,因为他找不到他昨天拿回来的文件,他以为刘英收拾房间肯定给他丢哪里去了。
刘英一边和他解释自己没有见到他的文件,一边急忙给他找。李大志不依不饶,嗓门又大,骂声如雷轰顶。
洛瑶学习的心情都被破坏了,心烦的不得了,这种事几乎每天都要上演,何时是个尽头。她去客厅跟着妈妈一起翻东西找文件,李大志站一旁只顾埋怨,却不动手去找。洛瑶想起昨天晚上,他回来的时候不是把一堆纸放在报纸上之后,又拿起几张报纸看了一会吗?
“爸,你是不是放报纸堆里了?”洛瑶没好气地问道。
李大志一拍脑门,叫道:“哎呀!我倒忘了。”他去翻报纸,结果他的文件就是夹在里面。
他冲洛瑶笑道:“还是女儿记性好哇!”说完就急急忙忙赶去上班了。
刘英无奈地笑道:“这脾气忽好忽坏的,真让人受不了。”
“妈妈,我去外面买点东西。”
洛瑶只是在找借口去外面透透气。
她一个人在街上无聊地漫步,偶尔踢踢地上的小石块。现在是早上,天气也冷,街上还是比较冷清的。
她踢着一块石头,石头往前滚去,却被人一脚踩住了。她抬眼一看,竟是阿陌。
“阿陌!”不知道为什么,她这时候见到他觉得特别的开心,“你怎么也在这里?”
“因为你在这啊!”阿陌又露出他永远阳光般的笑容。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呢?”她淘气地问道。在他面前,她一点拘束感都没有,不会再是别人眼里冷冰冰的洛瑶。
他伸出手来,说:“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感应到。”
看着他微笑的脸庞,她觉得有一点害羞了,还硬要装作不为所动的样子。她打了一下他的手,说:“我才不吃你这套。”没想到,阿陌却抓住了她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他暖暖的手心里。她的手真凉啊,让人心疼。
他牵着她的手,带着她走过了一条又一条的街,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人流慢慢多了起来。她有几次想抽回手,又没有勇气这样做。
已是中午了,洛瑶早就饿地肚子咕噜咕噜叫。
“我要吃饭,”她像个小孩一样叫了起来,“好饿!”
阿陌哈哈大笑道:“好好,爸爸给你饭吃好不好?哈哈,太可爱了呢。”
她瞪着他,忍不住也扑哧笑了。闪着光芒的双眼微微眯起,弯弯的睫毛扑闪扑闪的,明亮的眼睛真迷人。咖啡店的落地窗印着她纤细的身体,飘逸的长发,青春的气息浓烈地在她周围散发。
阿陌看着她竟出了神。
她倒觉得不好意思了,躲不开他热烈的眼神,只好转身跑掉了。
阿陌便追向她追去。
林景修跑出咖啡店门口,却寻不见洛瑶的身影了。他着急地环顾四周,人流不息,唯独没有她。他顿觉失落不已。
洛瑶和阿陌也只是进了咖啡店附近的一家饭店,并没走远。
“阿陌,你复习的进度怎么样了?”
她用力地吸进几根面条,咬得喳喳响。她真的饿坏了呢。
阿陌喝了口汤:“你说明天的模拟考?”
“不是,高考。”
“我根本不用复习的,傻瓜。”
“哟!还挺自信。小心考鸡蛋哦。”她咯咯笑了。
阿陌轻声说道:“也许你等不到高考了。”
“什么意思?”
她怔怔地看着他,想起和阿陌刚认识那天,他也说了些奇怪的话。有时候,阿陌眼神迷离地望着她,若有所思的神情会让她感到不安。她觉得他像是个谜,不知从远方的哪里来的,身上散发着奇怪的气场,让人捉摸不透而深深地被吸引。
“对了,阿陌。”她好奇地问道,“你不是本地人吧?看你也不像南方人。”
“那你看我像北方的?”阿陌放下筷子,反问道,“很帅吧!”
“真是自恋!我可不是花痴。”她不屑地说道。
“大家都说我们很配哦,”阿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都说你男朋友好帅的。”
“你说什么!”她大叫起来,左手猛地拍在桌上。
旁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过来,她窘得脸都红了。
他坏坏地笑着,眼睛里满是温柔。
他真的很俊气,但她马上努力否定这个想法,她才不要承认这个自恋又爱欺负她的家伙是帅哥。
于是,她别过头去,看向窗外。
林景修修长的个子走在人群中本来就很显眼,再加上他卓尔不群的高贵气质,人们的目光便不自觉的随他走了。他背后还背着一把小提琴。
阿陌结完帐回来见她还望着窗外出神,就叫她:“看什么呢,回家啦。”
“那个男生你看到没,背小提琴那个,比你帅百倍。”她故意气他。
阿陌望了一眼,不置可否,眉头却微微皱起。
模拟考成绩出来的时候,班里一般会很热闹的,谁谁考了第一,谁谁变成了黑马,又谁谁本来高高在上突然一落千丈。有人欢喜有人忧。考试说到底考的是学生处理压力的能力,考得好考得不好都只是一时的东西,未来的变数很多,也许以后不经意间那些从不在高处也不是黑马的同学爬得比谁都高。
奇怪的是,阿陌和洛瑶分数一样。他说他根本不用复习,可是分数就能和努力学习的洛瑶的一样高,洛瑶心里就有些不平衡了。阿陌还故意在她面前旧事重提:“谁当初说我要考鸡蛋来的?哈哈。”
比模拟考成绩更让人激动的是,班里还有一个插班生,今天下午就到,听说是个音乐奇才,从北方很远的城市来的。小蝶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小道消息,整个上午把洛瑶的耳朵磨得快生茧了。
阿陌却很沉默,也许他所预料的一切就要慢慢发生了,或者会偏离他想象的轨道。是敌是友还未可知,但是一定要遇到的人,一定会发生的事,他是没有能力阻挡的。
早上还阴天,下午竟出太阳了,尽管冬天的阳光很弱,但是至少很多人的心情会变得不一样。晴天容易让人愉快。
洛瑶在校园里走的时候,就因为这意外的阳光而放慢了脚步,沐浴在阳光中很是享受。
林景修在自己的新校园漫步,他之所以会选择在这个地方驻足,只是因为这里有最美的蓝天和最白的云。他流浪了那么多城市,进了那么多个学校,这个学校对他来说也算是普通的了。他想自己也不可能在这里停留太久,他还会继续背着他的小提琴漂泊下去,世界那么大,也许用一辈子的时间怎么走也走不完的。况且,他的一辈子那么短。正含苞欲放的花蕾却面临凋谢的命运。
他踏进一条白色的长廊,这里很安静,不远处还有一个浅水池,里面有几条鱼在游动,水面上波光粼粼也看不清是不是金鱼。他喜欢金鱼。迎面走来一个女孩,他眼睛余光瞥见了,心里惊叹这里居然有这样气质出众的女孩!可是,他并没有马上转过眼去看她,心想别是那种“背杀”女生直接来个“正杀”了!
女孩越来越近,快走到他旁边了。他不由自主地就转过头来,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还真吓了一跳!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女孩不就是她吗!就是那个站在咖啡店落地窗外嫣然一笑,就让他魂牵梦萦的她啊!她从他面前走了过去,平静的表情,不容侵犯的气质,却没看他一眼。
“请等一下!”
洛瑶的手肘突然被人抓住了,她回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男孩,但是很眼熟,好像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一样。他眉眼间流露出不平凡的气息,她认为他一定是个不寻常的人物。他为什么这么紧张地抓着她的手不放呢?
“有什么事吗?”洛瑶轻轻地问道。
他内心不知道有多激动,再次见到她的喜悦让他兴奋地说不出话来了。他本来以为自己没有机会再遇见她了,不想又一次不期而遇。人世间的缘分果然这样出人意料,生活也因此而充满惊喜。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他的双眼凝视着她,喃喃自语。
洛瑶讶异地看着他,这个人真有点莫名其妙。阿陌当初也是这样莫名其妙地吓到了她,她想自己怎么老遇到这种事?
“同学,你怎么了?可以放开我的手吗?”她说着就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你太用力了,有点疼。”
他这才回过神来,忙放开了自己的手,跟她道歉:“对不起啊。”
她摇了摇头,说:“没事。”说完,也不打个招呼,就自顾自地走了。心里却是纳闷的很,不知道这个男孩到底想干嘛啊。
等到她走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吵吵闹闹的,好像都在讨论等一会会被班主任带来上课的插班生。她心里是讨厌这种一遇到什么稍加意外的事就集聚在一起闹哄哄的行为。有些同学就是喜欢凑别人的热闹,自己充当喇叭把别人的一些事大肆宣扬。
阿陌突然给她发了条信息:“命运送你的礼物就要出现了,不知道是不是你想要的。”
她把短信看了半天,也读不懂其中的意思。她往教室后排看去,阿陌也正在看着她,又是那种若有所思的眼神。他看起来好像心事重重,亦似乎如释重负的样子。
她给阿陌回了信息:“阿陌,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的神秘从何而来,为什么我感觉好不安,好像我将会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因为我遇见了不寻常的你。”
阿陌很快就回信息了,只是简单的一句话:“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的阿陌。
上课铃声响了,教室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眼睛都盯着门口看,等待着班主任和传说中的音乐奇才“大驾光临”。
走廊里响起老班的皮鞋声,很快就进门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高个子男生。
同学们之间的叽叽喳喳声又不约而同汇成一曲奏响乐。
洛瑶抬起头看了看新同学,心里咯噔了一下,怎么会是他!刚才还在长廊里碰见的。
老班走上讲台示意大家安静,他开始介绍新转来的同学:“这是我们的新成员……林景修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