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眠先是心慌了一下,等她用最快的速度抬起头时,看到的就是傅莫沉那张俊美又清隽的脸。
夏安眠素净白皙的脸上闪过一抹难掩的惊讶。
傅莫沉?
他不是已经走了么?
那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又是个什么东西?
这么想着,夏安眠就直接问出了口,
“你是人是鬼?”
傅莫沉抿着唇角没说话,显然并不打算回答她这么白痴的问题。
只是用他那双幽蓝深邃的眸子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她洗了澡,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色浴袍,头发被她用毛巾包了起来,将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完完全全露了出来。
原本精致的妆容都已经卸掉了,纯净的素颜虽没有化妆之后那么明艳,但却也素净而恬淡,清雅又精致,是一种别样的动人心魄,勾人心弦。
真是个妖精!
傅莫沉在心里低咒一声,便强迫自己转移了视线。
随后将手中的纸袋子拎起来在夏安眠眼前晃了晃,声音低沉肃穆道,
“不是受伤了?进去上药。”
刚才他送她回来之后,的确是打算直接离开的,但是想到在车上时看到的她白皙纤细的胳膊上那些斑驳的淤青,没有多做斟酌,他就去了楼下找了一家药店,拿了些药膏回来。
夏安眠听到傅莫沉的话之后先是愣了愣,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口中所说的受伤是什么意思。
对哦,她的确是受了伤。
是在洗手间跟查尔拉扯的时候被他抓出来的。
其实不只是手腕和胳膊,就连她的腰侧也有淤青,刚才洗澡的时候她看了两眼,虽然有点疼,但她也没在意。
或者说是被她刻意的给忽略掉了。
她都没在意,傅莫沉竟然把她的那些伤都看在了眼里?
陡然间,一股暖流在夏安眠心间缓缓蔓延开来。
细算起来,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所以,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
“那个……没,没什么大碍,其实不用擦药的。”
傅莫沉沉眸看着她傻里傻气的样子,没说话,只是伸手扯住夏安眠的手腕将她带进了房间里。
夏安眠挣扎了一下,被傅莫沉回头瞪了一眼之后就没出息的停下了挣扎的动作,任由傅莫沉将她带到了沙发边坐下。
看上去矜贵寡淡的男人将手中的包装袋打开,拿出了一管药膏和一包棉签,一一打开放到夏安眠面前,然后就这么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夏安眠低头看了看桌上的药膏,又抬头看了看傅莫沉犀利的眼神,突然有点儿脊背发凉。
她觉得自己如果不乖乖擦药,眼前这个男人大概会用眼神把她给game over 。
擦药就擦药呗,干嘛用这样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看着她?
夏安眠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但她还是将浴袍的衣袖拉上去,露出自己纤细白皙的胳膊。
傅莫沉的目光也随之看了过去,因为过了一段时间的缘故,她胳膊上的淤青更加明显了。
可以想象出当时她一定是拼尽全力在挣扎的。
想到这里,傅莫沉的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
看着她抬着胳膊肘给自己擦药的样子,没再多想,直接接过了她手里的棉签和药膏,动手替她擦起药来。
夏安眠愣了愣,根本没想到傅莫沉会这么做,一时之间忘了反应,就那么呆愣愣地看着离自己很近很近的男人。
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的,神情也是认真而专注,有一种轻易就能让人沉沦的诱惑力。
傅莫沉认真仔细地将她两只胳膊涂完并且帮她把浴袍的袖子放下来,原本阴沉可怕的脸色才算是稍稍好看了些,
他抬起眼眸看着还在发呆的夏安眠,嗓音喑哑,
“别的地方还有吗?”
“有。”
还在出神的夏安眠条件反射的回答,说完后她才回过神,又连忙摇了摇头道,
“没,没有了。”
“在哪?”傅莫沉显然是更相信她第一反应给出的回答。
“不,不用再涂了。”
当然不能再涂了,伤在腰上啊。
傅莫沉没说话,继续用一双冷眸盯着夏安眠。
最终,夏安眠还是败下阵来。她是发现了,要论冷暴力般的僵持,没人能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还有一些在腰上,不太方便涂……”
说完,她就低下了头。
傅莫沉闻言,眉头深深地蹙了起来,声音也比刚才冷了几度,
“他还碰你哪里了?”
夏安眠低下头,咬着唇摇了摇头,没说话。
傅莫沉看着她楚楚可怜,跟她平日里的招摇过市,明艳动人判若两人的样子,恨不得直接把查尔大卸八块!
他守了八年的小丫头,他都还没舍得动过一根指头。
查尔那个猥琐的东西算个什么垃圾!
“待会儿记得自己涂。”
夏安眠低着头,闷闷的嗯了一声。
见傅莫沉没再说话,夏安眠还是抬起头,声音低低淡淡地说了一句,
“那个……今晚的事,还是要谢谢你。”
那会儿她情绪不好,现在恢复了点,多少还是应该跟他道声谢的。
傅莫沉还没说话,门铃就响了起来。
夏安眠想了想,大概是她订的酒到了,所以就坐在沙发上没动,准备等外卖小哥走了再去拿。
傅莫沉看了她一眼,沉着嗓音开口道,
“傻坐着干什么?是要我去帮你开门?”
“没有啊,是我叫的酒到了,我备注上写了让外卖小哥放到门口,一会儿我再过去拿。”
听完,傅莫沉没说话,但却直接从沙发上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从外卖小哥手里将酒拿过来,然后又利落地关上了房门。
他拎着满满一袋子啤酒走到客厅,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看着沙发上坐着的夏安眠,深眸里似乎聚着一团火焰,一字一句道,
“这些酒是打算一个人喝完?”
袋子里大概有十多瓶啤酒。
她这是打算把自己醉死在家里?
心情已经差到了这种地步?
“我能喝的完啊,我酒量可好了,不信……”
看着傅莫沉明显已经沉下去的脸色,夏安眠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只剩嘴巴一张一合却彻底没了声音。
突然有一种小孩子偷偷喝酒被大人抓包的感觉,莫名有点儿心虚……
不过又仔细一想,靠啊,她有什么好心虚的,第一,她成年了,喝酒又不犯法,第二,他是她什么人啊,凭什么管着她。
不过虽然这么想,但夏安眠还是没有说出口。
因为什么,因为怂啊……
她有些磕磕巴巴地说道,
“也不非得要一次喝光啊,我可以放在冰箱里留着慢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