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器?!”
朱羽闻言惊呼出声,便是老神在在的修云也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目光所及之处就是那枚金色铜戒,朱羽看着左手食指上的戒指,脸上尽是疑惑,他好奇的问道,“前辈,这悬空戒既是月器,那器灵何在?”
世间的法宝共分为“符器”、“法器”、“宝器”、“星器”、“月器”、“日器”六种,其中以符器最次,日器最佳,在修行界中,最常见的便是法器,有了一件宝器都能算得上是不错的法宝了,往往一个小门派中能有一件上品宝器就了不得了,就算是有,也是镇派之宝,便是那些所谓的五大门派中也不见得能有一件星器,更别说是传说中的月器和日器了,那都是寻常修行者们想都不敢想的存在了。
从星器开始,法宝便开始孕育灵性,一些高级的星器已经能够产生器灵,月器和日器之所以比星器要高级,便是因为他们自身的器灵更为强大而灵慧。有了器灵的法宝才能和所用之人更加的契合,从而发挥出更为强横的实力。
可是从始至终,朱羽便没有在悬空戒上感应到器灵的存在,这就导致了他还以为这只是一件宝器级别的法宝,或者是星器,因为月器必然会有器灵。
白槿揉捏着鬓角的发丝,说“这悬空戒虽然是月器,可是他没有器灵,或者说,它的器灵并不想理你。”
“哦,此话怎讲?”修云用神识观察了这枚戒指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的端倪,这才问道。
白槿思索了一会,说“相传这枚戒指本来是按照日器法宝打造的,可在制作过程中出了岔子,器成而无灵,他的制作者想尽了各种办法也无法为它附灵,后来,那人发现这月器并不是没有器灵,而是器灵不全导致它在沉睡,只有遇到有缘之人才能将它唤醒,在悬空戒器灵苏醒之日,也是它化作日器之时。”
“所以它也被称为无双月器。”白槿微笑中带着一丝窃笑,修云和朱羽的目光此时都放在悬空戒上面,以至于他们都没有察觉,这戒指被称为无双月器并不假,却是废物无双,因为它没有器灵,无法做到与其主人灵魂交融,做到最佳的契合,从而发挥最强的力量。
“无双月器!”朱羽看着这枚戒指,越看越喜欢,他大明帝国都只有两件月器,还都是镇国神器,连他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王爷都没见过一面,现在却已经拥有一件了,还被称为无双月器,最关键的是苏醒器灵之后能成为日器,那得多威风啊!
修云又抿了口茶,对着满心欢喜的朱玉说,“你先回屋稳固下修为,顺便熟悉一下这枚戒指,不要因此懈怠了修行。”
朱羽连忙带着小三出了门,迫不及待的回到了屋中,至于是在稳固修为还是把玩戒指就不为人知了。
屋内又恢复了安静,修云继续喝着茶,自从成为僵尸之后,他的身体就没有了消化功能,除了水之外,吃下其他的任何食物都会引起他的不适应,渐渐地,他喜欢上了饮茶。
白槿用自己的头发在衔蝉的鼻子拂来拂去,惹得小和尚睡的极不安稳,双手在空中怕打了几下也没抓住那个罪魁祸首。
“你果真是天界的人。”滚烫的茶水中飘出白色的水汽,修云一饮而下,手中的杯盏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白槿瞥了一眼结霜的茶盏,既不否认也不承认,继续逗着小和尚。衔蝉被逗得不耐烦了,皱着眉头翻了个身,不料却是脸朝着白槿这边,还是没能逃脱恶魔的手掌心。
“星器以上便是天界仙佛的法宝,那件悬空戒虽然没有器灵,可是放在天下任何一处势力中都将是镇派之宝,你将这样一件宝物放在他身上有何用意。”修云手指轻轻敲打这桌面,脸色阴沉。
白槿呵呵一笑,却是被皱着眉头双手乱舞的衔蝉给逗乐了,“悬空戒虽然在月器法宝中品质最弱,号称废物无双,可它再不济也是月器,自行认主的能力还是有的,既然他已经选择了那小子作为主人,你也就别操心了,这是他的机缘,不管是福是祸,也不是你能够干预的了。”
修云拿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冒着热气的茶水融化了茶盏上的冰壁,“衔蝉什么时候能醒?”
白槿不再戏弄小和尚了,站起身来揉了揉眉心,说,“这可不好说,用佛门法相收取愿力本来就不是正道,弊端良多,你上次动用佛门法相时得来的愿力着实繁杂,其中不止是人族的愿力,还夹杂了山间精怪的愿力,你这小僵尸还不懂收敛,取了那么多愿力,幸亏小衔蝉天赋异禀,不然你不残也得废了。至于小和尚嘛,就让他睡吧,等他消化愿力了,自然就醒了。”
修云点了点头,又倒了一杯茶,递给了白槿,然后说,“冕下,我修云在这世上的好友不多,那朱家小王爷算得上一个,为了朋友,我修云便是赴汤蹈火也不惜。”言罢,修云一口饮尽杯中茶水,出了门去,“等衔蝉醒过来之后,我便离去了,似‘心印’那等福源修云无法还你,他日修云定将来报。”
白槿笑眯眯的看着手中冒着热气的茶水,小声的说,“‘心印’若是如此简单的契约,我也不会急着脱手了。”他用手指捏了捏衔蝉稚嫩的脸蛋,,“你这烫手的小山芋,还真是麻烦呢。”
站在银杏树下,修云回想着来到衔蝉寺的这三个月发生的一切,心中的忿恨更盛,他原本以为与衔蝉的相遇只是一个巧合,自从白槿出现之后,他便知道他错了。修云伸出修长的食指虚空一点,院落的四个角落各自出现一点蓝光。四点蓝光如同四道闪电,飞速来到了他的手心之上漂浮着,这是他布置风雪大阵所用的四枚寒冰晶石。
“衔蝉的心印若真的那么重要,怎么会随随便便被我得到?一拳便能要我性命的人又怎会轻易的被我的阵法困住,还有那玄妙的遮天阵,鸿蒙元液,白槿的主上究竟是何方神圣?”修云长舒了一口气,将寒冰晶石收入了储物袋中,寺内如今有了如此大能在此,自己的阵法已经不再需要了,“只怕他入阵之后的作态也只是为了不让寺外的那几人发现端倪吧!”
这一切都是一个局,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择自己入局,但是他不想再过着被人操控的日子了,所以他想在衔蝉醒来之后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诡异的寺庙。
同样不愿意接近衔蝉寺的还有辟邪几人,钱淼四人消失后不久,辟邪就偷偷的摸入了衔蝉寺,凭借自己留在钱淼身上的印记,他十分顺利的找到了昏迷的三位少年少女和水麒麟,只剩下大庆寺的俊介和尚还不知所踪。不过,对于妖帝的他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即便是在冰天雪地之中,他的嗅觉依旧是出类拔萃的。就在辟邪寻找了俊介,一手拎着昏迷的几人准备偷偷溜出去之时,天地突然异变,冰天雪地突然在瞬间化作白气,在辟邪惊愕的目光中,十妖星之一的修罗王被一位邪魅男子一拳给打成了光点,消失不见了。
这是什么实力?
妖帝中也没有人能做到的吧?
至少自己也不敢断言能够轻描淡写的一拳打死修云,眼前这男子究竟是何等的实力?
强烈的危机感让辟邪不敢多想,此时的他一刻都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下去,趁着那人还在愣神,辟邪脚下生风,用尽全
身所有的气力逃离了衔蝉寺,一刻也不敢回头。
这一路向东也不知道逃去了多少里,直到辟邪感觉妖丹都隐隐作痛了才停下了脚步,看着四周荒凉的丛林,他还是不甚放心,一连布下十数道隐藏阵法才罢手。
“这次衔蝉寺之行本以为是趟美差,只是让几个后辈见识一下妖族十妖星之一的实力,让他们勤勉自己修行,怎想到会出这种幺蛾子,连自己都差点栽在里头。”想起那个邪魅而恐怖的身影,辟邪后背发凉,冷不禁的抖了两下,他拿出一个酒囊,猛地灌了几口烈酒才堪堪平复心中的恐惧。
辟邪调理了下气息,随手掏出一枚巴掌大的乳白美玉,一指点去,触发了玉石上的阵法,只听玉石中传来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有何事?”
辟邪有些激动的说,“修罗王身殒衔蝉寺!”
“此话当真?”那头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尖锐,尽管他知道辟邪是不会拿此事开玩笑,依旧还是问道,“你可是亲眼所见?”
“是我亲眼所见。”辟邪将所见之事无论巨细全说了一遍。
玉石那头之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叹道,“此等凶悍之人岂是无名之辈?你可看出他的来历?”
“没有,那人无论是功法还是气息都陌生的紧,只是,我敢断定,那人是妖族。”辟邪一想起那人散发出来的气息,不由得再次从心底升起了恐惧,连灌了几口酒才压力下去,然后深吸了口气,兴奋地道,“可以开战了!”
妖族十妖星之一陨落在人族境内,此事足以成为两族开战的导火线。
玉石那头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阵,然后叹了口气道,“妖族那头虽少了一员大将,我们人族也将陨落一位巨擘,大庆寺传来密文,大庆寺的那位即将圆寂,此时不是开战的时候啊。”
辟邪一愣,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依旧处于昏迷状态的俊介,说道,“大庆寺俊介和尚也在我身旁,他辛苦寻找修罗王,是否和大庆寺那位的圆寂有关?”
玉石那头的语气充满了愤慨,“修罗王与大庆寺那位的确有不同寻常的关系,百余年前的那处遗迹之中,修罗王杀我人族青年才俊数十名,唯独他大庆寺的秃驴毫发无伤,此战之后,其余四大门派年青一代人才凋零,才让妖族如今如此的猖狂。”那声音的语气又一转,冷笑出声,“而如今大庆寺势大滔天,加上朱家小儿,五大派中大庆寺独大,其下弟子信徒
远胜我们四大派,但是如今那位一去,这明教的天就要变上一变了。”
“那修云死了的事情?”辟邪小意地问道。
“昭告天下!”玉石那头的声音萨然一笑,“这等天下幸事就要与天下人共享才是!哈哈哈哈。”
玉石上的阵法渐渐隐去,此番谈话虽然没有辟邪预想的结局,可是一想到修云那样的天纵之才死了,他的嘴角还是扯出来一个灿烂的笑容,比阳光还要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