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歌被刺眼的阳光晃得睁不开眼睛。
“喂，林歌，快起来做眼保健操了！”
林歌猛地抬起头来。
同桌肖晓婷用胳膊肘撞了撞她，满脸的不耐烦。
讲台上的郑老爹正收拾着一摞试卷准备离开教室，咦，这不是自己高三的班主任么。
林歌一低头就看见了桌子上正压着一份零分地理试卷。
不对，她不是从车上掉下去了么，自己竟然没被摔死，还能做梦？
校园内回荡着轻快的音乐，伴随着清幽的女声：“轻闭双眼……放松面部肌肉……第一节，按揉……”
真奇怪，浑身上下居然哪都不痛，这梦也太真实了。
“你在梦游呢！快做眼保健操啊！检查的都来了。”肖晓婷是个欺软怕硬的班长，全班没几个人在做操，却回回都针对林歌。
“……呵，你还不知道吗？听隔壁班的说昨晚冯煜轩跟她表白了。谁知道他俩昨晚做什么去了，你看她这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前排的女生瞟了眼后面，和同桌凑近了一双脑袋，两人用林歌完全听得见的声音嘀嘀咕咕起来。
“不会吧，林歌看起来挺单纯的。不至于和男生做出这种事吧？”
“切……什么单纯，还不都是绿茶婊，你看她那张脸……就会勾引男生，真可恨，想不到连冯煜轩都被她给骗了，竟然会看上她。”
“一时玩玩吧，谁不知道冯煜轩都换多少女朋友了，不就睡一觉的关系。”
林歌看着前面毫不避嫌地当着自己面说自己坏话的同学，想了半天，终于把她的完整名字给记起来了，周悦可。
哇，原来当年她长这样啊，上次同学聚会感觉她漂亮多了，看来妥妥是毕业后去做了整形手术的，唔，鼻子垫高了，还拉了个双眼皮。
……
林歌：“唉唉，这两位同学，那个冯煜轩看不上你俩，你们去骂他没眼光呀！”脑子里又浮起冯煜轩搂着韩默默亲热离开的样子：“对了，我跟你们说，那个冯煜轩，确实没什么眼光，就喜欢绿茶婊这一类的。”
……
周悦可和同桌女生面面相觑，不理解为嘛有人要这样拐着弯骂自己。
林歌盯着周悦可的脸，觉得她和韩默默的气质倒有几分相似。
“周悦可，其实你要是把鼻子垫高一点，再拉个双眼皮，距离绿茶婊就能更近一些了。”
班长肖晓婷：“……”
你是不是对绿茶婊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果然智障的世界我无法理解……”班长扶额叹气。
“这个蠢女人，多说一句话都要被她的低智商传染，别理她了。”
“怪不得考试回回都倒数第一……”
四周是偷笑的窃窃私语声。
林歌把零分地理试卷往桌子里一塞，一甩头到教室外面去呼吸新鲜空气了。
她和周悦可在学生时代并没多少交集，毕业后都差点忘了的人，怎么还梦见她了？
林歌忽然瞟见一个桌子上摊开的作业本，上面写的是老师批改的日期。
X月X日。
这回她心中炸了个晴空霹雳！
这个日子她怎么会不记得，正是冯煜轩对她表白的日子。
林歌一直记得那一天。
冯煜轩是西校区学生会主席，兼广播室负责校园广播，她当时在学校食堂吃面，突然就在校园广播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一曲渔舟唱晚的音乐声渐渐小下去，校园大喇叭里播音员开始念一首诗：“今日何日兮……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此首《越人歌》，送给高三六班的林歌同学，希望她能喜欢。”
林歌一口面差点喷了出去。
食堂周围的同学一片哗然。
“天啊，刚刚我听到了什么，竟然有人用校园广播表白了，这是当老师都聋了么？”
“你没听出来吗？这是冯煜轩的声音啊！好激动，我竟然听见了男神的声音，听他声音耳朵会怀孕的我是不是应该去买根验孕棒？”
“冯煜轩啊，那难怪了，也只有他有这样的胆子，老师听见了只怕也会当听不见。”
“可不是吗？他可是我们校区第一名专业户，他老爸又是什么建筑商，听说我们学校东面那个图书馆还是他爸给投钱建的呢。”
“啧啧，真是有才有钱又有貌，不愧是我们西校区男神榜第一人，虽然换女朋友挺快的，那也是人家凭实力换的，这要是搁我，能做他一天的女朋友也是好的，说出去，我可是冯煜轩前女友呢。”
“哈哈，对了，这个林歌是哪个班上的，倒没听说过，竟然能被冯大公子表白。”
……
林歌赶紧啪啦两口吞了面，落荒而逃。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