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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平成一十九年(2007)九月,我正坐在故宅门前廊下,头顶上就是夏天一般无二的大太阳。

-

这是我在故乡的乡下度过的第一个完整的夏天,它和其他地方的夏天没有什么不同,真要是说上些什么来,也只有满目阡陌绿植和不知休恬的蝉鸣。

五月开始,我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失眠,有时严重起来,少说亦有三十多个钟头没有合眼,脸上挂出的黑眼圈和蜡黄色的油光一度加重,母亲始终担心我,隔不下几个钟头就会打个电话关心一番。

失眠的根源无法治愈简直是现代医学上的一大败笔。

母亲多次提到住所附近的山下酒店不如锦江町的酒店,问我若是要买酒来喝,不妨顺道去锦江町逛一逛。但在我看来,那些市侩的小地方还不如我坐在阁楼的气窗外看在各种田洼里来往的老人驮着农具领着孙儿女。这起码让我自觉心怡。

有时候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么愚蠢,不觉得都市里的市侩不妥,却总认为乡下的市侩失礼,这不都是你们一手造成的嘛。

我不愿出走的原因倒是也有一些,一是夏日逐渐严酷;二是我的心思日渐慵懒,酷暑尚能消受,但心思一旦懒惰,便是整个人从内至外都变得懒惰。

山下家的老板每日清晨会将我置放在门厅下的空酒瓶收拾拿走,把新的整齐摆在原位。但我并非整日饮酒,偶尔门外没有酒瓶,山下家的老板便会把新的重新拿回去,他日复一日如此做,好像并无怨言。

我不饮酒时看书,宅里的书多是平成四年外祖父去世时从他的住处抱回来的老书,老书昭和年初、中代的居多,大正末期的也有几本。其焦黄的书页及锈蚀了的铁钉便陪同了我的整个春夏交替的时季,而此中我最爱看的,只有一本一九七三年出版的《上尉的女儿》。

有的书即使想看,却翻都不能翻,手指一捏,书就像纸做的一样碎了。这让我感到难过,像是人生中一下子多了许许多多不可触碰的东西。

我的外祖父是个看起来就很凶恶的老人,他行事永远都严谨得一丝不苟,说话却又永远都像是一个粗俗不堪的糟老头子,但他倒是享用了一个高寿。

这些书被我发现之前尽都被他锁在一件大木箱子里。我当时本以为箱子里会是些什么上好的东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一次。

我蜷缩在室内的时间几乎延续到了一整个夏季最火热的时节,一直到七月的中旬,我终于去了锦江町。

-

锦江町并没有母亲说着的那么好,物质虽不匮乏,但要是想找书确实在有些难度。我在锦江町大半的书屋里花费了大半天的时间,但找来的不是看得腻味了过时了的,就只有些哄少女们开心的行文流水样的白话小说。

让我感到惊喜的并不是在锦江町,而是在上原一家售卖摩托车的商会附近发现的手帐店。

店主人是一个看起来很秀气、体态丰腴的女子,年纪不大,二十四五岁的模样。

我走进店的时候是正午,女子正趴在她的桌子上午睡,毫无形象的呼啦大睡,口水打湿了她近半张桌面,打湿了她一本做到一半的手账。

我走进店去,但没有叫醒她,坐在门内摆设的一张藤椅上小憩。

这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曾在那些纯粹的爱情故事里读到过的情节都是真的一样。

店主人应该是被热醒的,她焦躁地用手在耳边扇了扇风,手肘撑住上身准备换一个姿势再睡时看到了我。我朝她点头示意。

她愣了一下子,随即变得局促起来,手足无措的收拾桌面,最后满脸羞红地致歉。

我就坐在藤椅上看她用袖子擦拭嘴角的口水、用半干的抹布擦拭桌面和手账。

“您几时来的?”她问,眼睛因出糗而不敢直视我。

“稍微坐了一会儿,”我说,“我想在您这儿买一本今年夏天的手账。”

“今年夏天?”她似乎有些惊讶,接着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并没有制作季节的手账......这里很少会有外地人来......”

“我并不是外地人。”我的声音斩钉截铁。

“啊......”女子显得十分惊讶,但她很快说道:“我这里并没有今年夏天的手账。”

“那就制作一本,”我说,“过一段时间我过来取。”

“好...好的。”女子点头道:“那么请留下您的联系方式。”

暑期过大半,故宅里但凡能看的书都被我囫囵的看了几遍,正愁于无所事事,手账店的那位女老板又打来了电话。

“您已经吃过午饭了吗?”女子说。

“还没有。”

“田代麓有一家名声很不错的餐厅,您要不要来试试?”

有何不可呢,我立刻答应了她。

“您大概多久会到?”女子又说。

“一个钟头。”

“那您喜欢吃些什么?”

“什么都可以。”我又补充道,“最好是牛肉,新鲜的牛肉。”

餐后女子邀请我再去一次她的手账店,这一次她的桌子上什么也没有。

“看起来很好。”我没有太注重店铺内的环境,我们的目光都放在彼此的目光里。

“我也这么觉得。”女子说,“您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这显然只是在客套,但我还是准备好好回答,于是我说:“在看书。”

“您看起来特别容易让人对您感到好奇。”女子说,“这会让您看起来特别有魅力。”

“您并不是对我这个人感到好奇,”我摇了摇头,“而是对这些特质集中后产生的效果感到好奇。”

我顿了顿,说道:“我并不觉得我是一个有魅力的人。”

“一般人都会这么认为。”女子说。“固执地偏爱一种色调的人身上总是有一股子来源莫名的魅力......想必您的住处也不会太亮。”

“确实如此,”我说,“这与我是否有魅力没有关系。”

“您今天的着装也很考究,一般年轻人更讲究新潮。”女子打量起了我今天的穿着。我今天穿了一件黑色无花纹的衬衣,一条黑色带竖格的正装西裤、一双鞋肩发亮的牛津皮鞋。

“这证明我很重视与您见面。”我说完,目光从女子脸上移开。

女子没有再说话,店铺内的气氛逐渐变味。

“您一般会做些什么呢?”

女子在短暂的沉默后重新开始了一个话题,我并不想接话。

但我还是对她说:“写一点儿什么。”

“您一般什么时候写?”这个回答似乎让女子眼前一亮,女子向后退了一步,臀部半靠在她的桌子上。

“十点左右。”

女子看了看手表,笑着说道:“看来您今天是不会写了。”

“晚上十点。”我有些不耐烦,“我并不是很喜欢明亮的光线。”

“那您......”

“这证明我很重视与您见面。”

我得想我心中的不耐烦已经有些影响到我的语气了,女子明显愣了愣,但她还是说道:“那您今天可以不写吗?”

我深呼了口气,寂寞的女人真是不得了。

-

九月的二十一日,暑期的最高潮,我的手提包丢在从锦江町回故宅的路上,它直接从车上掉了下去。

那几天的女子总期望能得到一场雨,可惜太阳浓烈,我们在她的手账店里困了一天,好在不枯燥,我能听到她最爱的几张专辑和电风扇扭动的嗡鸣。

手账店门口无树,绿意仿佛都是从斜对面那间邮局的邮筒里跑出来的,我还坐在藤椅上看书,女子突然把CD停了,把手账丢下盯着门外。

三日前的下午此时,女子告诉我她将在十一月份的第七日结婚,结婚对象是个老实安分的人。

“我中学时期的一位同学。”女子说,这句话的多半可以是能理解为他是一个完全了解女子过去的人,一个一心一意只爱女子的人。

可我并不想要了解女子的这些事情。

“他现在在本州和北海道之间辗转……但预备十月份的第二十日回来。”女子继续说,“结婚之前他必须得先回来一趟,按照习俗,他必须在结婚前和我订婚……”

“他在一家待遇不错的公司工作……一个月能赚不少的钱。”

我想要打断她,但你要知道女人本就是这样,女人不同于男人,一汪春水里,九分七给了女人,男人则均分剩下的三分。

门外的天空突然变得有些昏暗,云层从四面八方汇来,太阳一下子罢工。

在这之前不可否认的是我们的交流逐渐变得像两个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

秋与夏的交接十分顺利,酷暑消退的当下,燥热立刻就补上它留下的空缺。

这段时间我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期间山下家的老板打来电话问过酒的事情,其他再无。

我喜欢一人独处,所以并不会对孤独一人感到寂寞或者是什么别的情绪。我认为一个人只能通过独处才能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当一个人独处时,他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都会开始变慢。这会儿度过的时间就像在混沌的水流中突然跃起来的鱼儿,水中的一切都在这一跃中变得清澈,无论是在发生的、已过去的、将要来到的;水中的、空中的,一切都变得清澈见底。

可惜人的感情太过丰富,当一件事在人的脑海中逐渐贴近他的预料,无论这件事是否与他自身相关,人就会渴望一切都往预期去。这时人脑中的混沌开始收敛,幻想取而代之。

所谓成功会招来强大的欲望,而强大的欲望则招致毁灭。

我对手账店的那个女子说过我正在写一点儿什么,其实并无隐瞒的意思,我确实不知道要写些什么,只是想要写。

‘写一点儿什么’这个念头是起自从外祖父处得来的书籍,倒不是说书读得多了就想要去写,而是受了外祖父与朋友往来的书信影响。外祖父的书箱里有数十封他与友人来往的信件,我印象中最深刻是外祖父在昭和九年写了未寄出去的信。

那封信的标题叫做《给舒小姐》

-

给舒小姐:

舒小姐,见字如晤。

近几个月来倒是一反常态。我整日除了窝在沙发里看看书,便是替邻居家姑娘照顾照顾她养的宠物、在阁楼顶上吹吹风以及侍弄侍弄一少年安置在露台上的花木。

于和你一起时无疑清闲了许多。虽说显得无聊,但胜在清净,几个月下来,精神上的清爽都远胜从前。

邻居家姑娘养的宠物也是猫,如她佳丽一般美丽的猫。邻居姑娘较之我不止是大一两岁,未婚,也不见过有恋人。同我的相识,是与你分隔约一月后,当年的秋天开始。

姑娘有一个女儿,名字叫奈奈子。奈奈子的可爱甚是惹人,若是描述起来,我非得写上一个长篇大论不可。但你也知,我之才华、读书的厚度太次,笔上能落下的,自然只能是那么寥寥数语。

后来与邻居姑娘相熟,她便常和奈奈子一起做客。但更多的,是邀我照顾女儿和猫。

我亦养猫,早先与你养的那一只在东京都街上不幸走失。后来又捡得一只,但与邻居家姑娘的猫玩得很是生分。

猫不爱我,独爱奈奈子这个小丫头。每日奈奈子从幼稚园回来,它便腻了上去。我尚认不得它的神色与声音,但想罢,它腻着奈奈子和先前腻着你的那只一般无二了。

在阁楼独居的少年几乎没怎么见他开口过。平日里也不见他有什么活动,除了日常的浇花剪木。

少年长着一张比少女更要精致更要美丽数十倍的脸,身段更是好看得不成样子。

少年喜欢花,红的紫的黄的绿的都喜欢。阁楼那片不大的空间里尽是他的、一盆接着一盆的花和树。但他的房间很素。白色的墙面、白色的帘子、白色的被单、白色的衬衣、白色的…举凡入目,无一处不是白的。

我好去阁楼源自对登高的喜好。与你未分隔时你知道,我常把别府川从他妻子手里骗来,编上一个什么理由跑去登山。现在想起来,别府川的反应可以当一辈子的笑料了。

然城市不同,没有山。眼睛能看得到的,没有一处不是工人们栽种的、修饰的花样。

所幸,偶尔与少年在露台遇见,会笑着从画布里折出一支赠予我。吩咐我置放在客厅里阳光最足的地方,用一支长长的玻璃杯盛三分之一清水,能养好几日。

我如此照做。但是更多情况,是奈奈子或是猫给拿去、给吃掉了。传给少年听了,少年笑得不成样子。

少年后也成了住处的常客。同我喝酒、谈诗。

我深好喝酒,一杯接着一杯的灌进肚子里,少年不同,喝上一小口,总是要缓上好几口气。至于说谈诗,少年的诗比别府川写的那些东西好读得多。读上一两遍,少年藏在字词里的感情就全明白了,别府川的诗你知道,乱写一通罢了。

我不擅长询问。但是也能看得出来,这个少年和邻居的姑娘一样,无不是受了一些苦楚的。

再说说我己身吧。自去年四月与你分手,至今已十几个满月了。所有关于你的联系,连日常的问候都不见了。

至于说别府川、山下等,也因为分隔太远,联系也少。

-

全信并未提及当时的时政,这与外祖父的习性似乎是不符合的,我在母亲的口中得知的外祖父是个整日将国家时政挂在嘴上的人。

我对这封信的关注并不全在此,这位‘舒小姐’显然不是日本人,‘舒’这个形式恐怕中国要更常见一些。

昭和前期是一个动荡的年代,全国上下都在为那场‘圣战’做准备,年轻时的外祖父似乎是有些什么军部上的关系,从而安心的在东京都的大学里读了几年书。这位‘舒小姐’恐怕就是那时来到日本留学的异国青年之一了。

外祖父年轻时看来也风流。

是了,一个能在动乱年代安心读书的年轻人无论如何也是风流的。

其他信件多是和一位名叫‘别府川’的人往来,从信中的内容来看,这位别府川先生的文学水平倒是不低,偶尔有信中会附上一两句从未听说过的三行短诗,如什么‘弥生陆立,夕阳错落,不觉天色晚’之类。

我反复咀嚼了几遍,还是没能从中看出什么名堂来。这恐怕也是外祖父说‘别府川的诗不好读’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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