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祖师撇嘴道:“不要叫的那么亲热,我只是看不惯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儿一个襁褓。”
“真臭,真亏你能躲在那么臭的地方,赶快去洗澡,不然就将你们扔出白龙寺。”
如空笑着答应,便跑到柴房烧水。
如空带着婴儿一起洗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和裹布。
天竺祖师坐在涅槃殿中,凝望着墙上的千盏佛灯,如空抱着婴儿进来,天竺祖师闭眼沉思。
如空笑着说道:“师叔,这小娃娃是一位叫乔青璇施主怀胎六年所生,师父说他是金光罩身,莲火孕灵,乃上天所赐。”
天竺祖师哼了一声:“一个怪娃娃有什么好稀奇,天地之间惊奇之事数不胜数。”
“你师父出生时,天显七彩云霞,百鸟齐鸣,河水逆流,连千年不化的雪神山也融化了。”
如空一听,惊呼道:“我师父好厉害,不愧是桃传佛陀第一人!”
“可为何我从未听师父提起过?”
天竺祖师挑眉嘲弄道:“哼,你师父性子淡泊,不喜吹嘘,哪像我这般爱面子,争强好胜。”
如空捂嘴笑道:“师叔不是爱面子,是爱嫉妒。”
天竺祖师被如空一语道破,心中不满,戚戚低语说道:“什么…什么嫉妒…我怎么可能嫉妒他,想当年我天竺怎么也算是桃传罗汉第一人。”
说完便不停地捋下巴横肉,一颤一颤,掩饰自己心虚。
如空看到此景,顿时觉得好玩,身手去捏天竺祖师的下巴,没想到天竺祖师突然笑出了声,连忙推开如空的手:“你干什么?”
如空笑道:“师叔原来下巴怕痒呀,真可爱。”
如空怀里的婴儿跟也笑,如空见到惊喜道:“师叔你看,他对你笑了,看来他也很喜欢你。”
天竺祖师听到此话,面有微红,心知拿小孩没办法,干咳两声,随后闭目凝神,说道:“莫再扰我,我在等你师父回来,今天一定要分个胜负,决定谁才能掌管师父的白龙寺。”
如空皱眉问道:“师父与师叔以前感情那么好,为何要为白龙寺拼个你死我活?”
“其实我知道师父不想与你争这白龙寺,只是师祖留下了遗训,师父没有办法。师父时常一个人时,拿着你送给他的袈裟偷偷落泪。”
如空还想说下去,天竺祖师喝声打断了他,起身朝门外走去。
此时雨已停,乌云退去,天光隐现。
浮屠祖师此时站在殿外,看到天竺祖师并未感到诧异,朗笑道:“师弟,你来的真巧,今晚就在白龙寺歇息,我去准备好斋菜。”
天竺祖师听到这话,顿时语塞:“你…”
浮屠祖师笑道:“我们师兄弟斗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放下了。”
如空抱着哭啼的婴儿,跑出来看到浮屠祖师,惊喜道:“师父,你回来了!”
“师父,乔施主呢?”
“小娃娃一直哭,不知是不是想娘亲了?”
浮屠祖师听到后,面容多了几分凝重沉色,不敢直望婴儿,只是淡笑道:“娃娃应该是饿了。”
浮屠祖师想说出乔青璇道死,但又不忍徒弟难过,唯有破戒,又安慰道:“乔施主有事,还不能来,等到她办好事情,会与为师会合。”
浮屠祖师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大葫芦,说道:“为师路过一个村,恰好有户人家有羊奶,我化了一些回来,你热热给他喝,记住要温热的。”
如空拿着大葫芦急忙跑去柴房。
天竺祖师疑问道:“你弄什么名堂?”
浮屠祖师只觉四肢疲软,体力不支,一口黑血吐了出来,天竺祖师大吃一惊,连忙扶住,惊问道:“你怎会中毒?”
“我第一次见你受如此重的伤,快坐下,我替你运功疗伤!”
浮屠祖师摇了摇头,惨笑道:“师弟不必了,我失手杀了那位婴儿的母亲,现如今身受重伤,中毒攻心,命不久矣,此乃因果报应。”
天竺祖师听到这话,含怒道:“是谁害你中毒的,师弟给你报仇!”
浮屠祖师安慰道:“我们已是佛门中人,不要妄动杀念,不必为我报仇。”
天竺祖师羞恼道:“我知道,那日是我与你纠斗,害你大伤元气,要不然世间没有几人能伤你分毫…”
浮屠祖师释然道:“旦夕祸福,谁能预料,再强之人也有溃败之时,再长寿之人也有归天之日,我们受佛祖点化,修行八万四千法门,就是为了化解世间苦集,修成正果。”
“师父寄望我们能将佛门在桃花源发扬光大,取得真经,修佛成道,但师兄愚钝,修行万年,也未能成道,师弟聪慧,如若入禅修佛,苦行传经,他日必能修成正果,飞升极乐。”
天竺祖师低下头:“师兄不必多言,师兄胸襟开阔,佛缘悟道比我深,是我一心想超过你,才会执意抢回白龙寺。”
浮屠祖师从袖中拿出白龙木鱼,递给天竺祖师:“师弟,佛讲究因缘,我已无缘,师弟你还有,还可再修。”
“夜叉教不会放过我们,明日我就离开,你带着白龙寺和如空他们赶紧离开此地,去太白山天外峰找飞羽族族长和阕庇护。”
“另外《万佛圣经》我已交与夜叉教的四大护法,将来桃花源若有四魔出现,你务必要集齐八本《万佛圣经》,到哭山熊耳湖解咒,解咒方法就在白龙木鱼里,重塑白龙降魔杵,护桃花源众生躲过此劫。”
“师兄别无他求,只求师弟好生照顾孩子们。”
天竺祖师接过白龙木鱼,严正应声道:“师兄,你放心,我天竺就算下地狱,也要护他们周全。”
浮屠祖师坐禅运气,暂缓毒发,浮屠祖师起身,言笑道:“师弟,你有三千年没吃过我做的斋菜,今晚就让你尝尝。”
说完就拿着锄头出去了,口中念叨:“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天竺祖师拿着白龙木鱼原地发呆。
夜半,浮屠祖师做了一桌斋菜,如空闻到香味迫不及待想要品尝而天竺祖师却在一旁沉思不语,没有丝毫食欲。
浮屠祖师端上最后一盘菜,如空正要动筷之时,忽然寺外一阵狂吠声,如空惊觉道:“难道是他们追过来了?”
浮屠祖师淡淡说道:“师弟,你先带如空和孩子先走,我来打发他们…”
不等浮屠祖师说完,,天竺祖师抢先夺门而出,喝道:“师兄莫慌,师弟倒要看看是什么牛鬼蛇神敢在白龙寺前撒野!”
浮屠祖师叹了叹气:“唉,可惜了这一桌斋菜…”
天竺祖师跳上寺门,看到一群系着蓝纹黑底披风的人,其中有十一人带着金丝黑皮手套,正是十三墓月手的另外十一人,有五人牵着恶犬。
十一位中有一位头顶扎小辫,身形如小孩模样的人,讪笑道:“这破庙竟然还有人住,还是一个老胖子,我还以为我们找错地方。”
另外一位黑头纱的女子疑惑道:“这老胖子身上没有天香毒的气味,会不会找错人了?”
又一位矮胖的男人,凶狠道:“管他有没有中天香毒,既然灵犬找到这里,肯定与他有干系,杀了再说!”
天竺祖师厉声问道:“是你们对我师兄下毒的?”
一位脸上刻满字的男人,冷冷道:“看来你师兄就在里面,将你师兄交出来,跪下来求饶,兴许我们夜叉教会放你一条狗命。”
天竺祖师怒喝道:“你们这帮狗孙子,在你祖师爷爷的地盘撒野,找死!”
天竺祖师一个纵身,到众人身后,蓄力双拳,不等反应,当中两人被打飞。准备再出手之际,一位健壮魁梧的女盲人提拳准备对拼。
天竺祖师心知手套有毒,避势侧闪,压身缠手,一招“妙观分别爪”把女盲人的前臂卸了,女盲人伏地回身一踢,将天竺祖师击退。
天竺祖师定眼看手指胳膊,原来是青铜所做的假手。
扎辫小孩笑道:“有点意思,这趟没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