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空吃惊道:“那个夜叉女教主是你娘亲的师姐!”
碧绒默然,心中想到:“娘亲曾无意间说过,但未提及名字,‘没羽箭’前首领凉无边收过三个徒弟,娘亲是最小最不受师父重视的,天赋最高是大师姐,最受宠是二师姐,不知道这个是大师姐还是二师姐……”
但此景之下,容不得碧遥动情,碧遥冷冷说道:“二……夜摩花,这场围攻天翼城是你谋划的吗?”
夜摩摇头道:“不是,是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谋划的,如果是我谋划,这天翼城早已不复存在。”
碧遥道:“那你此次回来欲意何为?”
夜摩花道:“此次前来,一是带回我儿子夜未央,二是拿回《偷天换日诀》,三是拿回我的天羽灵裳,做到这些后,我便会带着夜叉教众离开天外峰。”
夜未央听到此话有些不乐意,忙插话道:“娘亲,现在我们与拿下天翼城仅一线之间,这里面的‘天羽灵裳’多的数不胜数,娘亲可以随便挑,还有娘亲可以肆意报复他们,折磨他们,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谢意抱着谢云,悲愤道:“我妻被逼疯,我儿被杀,今日教主不给我讨回一个公道,我便自己讨回!”
夜摩花皱眉冷声道:“谢意你是在威胁本座吗?你等了十七年,报仇急于这一时?本座说过,飞羽族我是一定会灭,但不是现在,我还差一样东西。”谢意一时无语凝噎。
和阙叱喝道:“夜摩花,你爹娘和你妹妹的死纯属咎由自取,你与外族人通婚,又偷吃鬼生果,谋杀玉碎氏章修一家七口,水淹天翼城,屡次触犯族规,才导致如此恶果!”
夜摩花斜睨和阙,眼神极其冰冷,充满着杀气。
碧遥心知当年夜摩花因这些事与飞羽族结下深深仇怨,碧遥收起天匣翼弩车,向和阙众人使个眼色,说道:“你们走吧,我与夜摩花单独谈。”
夜未央叫道:“不准走,打不赢就想逃,还不乖乖跪下向我娘求饶,不然你们全都身首异处!”
夜摩花面色稍缓,说道:“央儿,休得胡言,他们的人头,你娘我现在还不想要,此刻我也不想瞧见这些恶心的嘴脸,滚远些甚好。”
夜未央听到此话,便不再做声,收起自己的无岸剑。
和阙听完夜摩花的话,心神稍定,思忖道:这夜摩花此时不杀自己报仇,究竟打着什么算盘。自己如果此时离开,必成逃跑之疑,到时我这族长会颜面尽失,倒不如留下了与他们周旋到底。一来可确认碧遥是否是我们飞羽族叛徒,二来可弄清楚夜摩花的目的。”
此时谢意却不顾伤痛冲挥刀上前,誓要杀掉和阙,为自己妻儿报仇。
朝和阙冲过去的瞬间,刀身上写下“如意”儿子,一个身长八尺,骨健筋强的中年人灵魄出现,前面发掩映齐眉,后面发参差脖颈,面目狰狞的上,出势如重山,刀势如猛龙。
和阙惊诧道:“这是‘刀山飞龙’武如意!”
刀朝和阙脖子猛砍过去,碧遥朝身形微侧倾倒,袖里藏着一柄蛇形匕首准备动手,夜摩花叹了口气,一个残影闪到谢意身后,一只手掐住谢意脖子,扑倒碧遥身前,无法动弹,碧遥一怔,收住自己武器。
夜摩花抬头看着碧云的姿势,忽笑道:“师妹,我竟不知道,你还学会了师父的‘无箭道’这一手绝活,连我这个如此受宠的徒弟都未曾教过,看来当年师父对我有些防备。”
碧遥皱眉冷声道:“你自己背弃师门,背弃族人,还有脸提师父。”
夜摩花挑眉道:“哦,真令人意外,师妹性子一向冷淡孤僻,备受师父冷落,竟还有心维护,你是想与我动手吗?”
碧遥道:“我们师姐妹三人曾在箭碑桃花树下立誓永不互相残杀,你若要动飞羽族人,我便推倒箭碑,砍倒桃花树,与你死战到底。”
夜摩花听言一笑:“我就知道你会如此说,你外表孤僻冷漠,内心却比谁都正直善良,可惜了,我们师门三姐妹就不该出生在飞羽族。”
谢意想挣扎爬起来,夜摩花却一直运劲压制,说道:“今夜看在你面上,我不会出手,但那三件事必须应承我,不然他们要怎么做我可就管不了。”
谢意这时嘶吼道:“教主,你放开我,我要杀光他们!”
夜摩花道:“谢意,杀光他们你的妻儿便能回来?”
碧遥见谢意如此愤激,一时好奇问道:“你究竟是何人,与我们飞羽族有何仇怨?”
谢意还在拼命挣扎着,恶狠狠地瞪着碧遥、和阙等人,怨恨道:“你们飞羽族自命清高,视族规如天,不准鬼灯族与飞羽族通婚生子,暗地里假仁假义说要成全我们,结果明面又处死知铃的爹,逼死她娘,杀害她弟弟,烧死我们女儿,最后被逼疯跳崖......”
说道这里,谢意的牙齿把嘴皮咬出了血,圆眼怒睁,极为狰狞,不停地嘶吼道:“现在我儿被你们族人射杀,我要杀光你们,杀光你们……”
碧遥听到“知铃”二字愣住,颤声道:“你……是大师姐的情郎谢意?”
谢意怒喊道:“没错,就是我,我回来就是要索你们的命!”
和阙反驳道:“你可知知铃当时是我们族长继承人,结果即位之时,与一个姓赤的私奔,丢尽了我们飞羽族的颜面。”
“她失踪整整十三年,最后又与你跑了回来,按族规是要处以死刑的,是她父亲求情,代受其罪,才得以保全她性命。”
“你还想借此成亲,简直是痴人说梦,族里至始至终都未同意此事,何来成全你们,是谁告诉你我们同意此婚事?”
谢意咆哮道:“和阙,你这个卑鄙小人,是我亲耳听见你与十位长老密谈,说不忍拆散我们,要成全我与知铃,这样不仅可打破千年族规约束,更可以扩大飞羽的血亲,让飞羽族更繁荣昌盛。我一时糊涂,相信你们的话,打消了带着知铃一家老小逃亡的念头,是我……是我害死了他们!”
说到此处,谢意不禁泪如泉涌,以头抢地。
十七年来,他隐忍无数悲惨遭遇,都未曾像这般软弱哭泣,这次他依旧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惨死,他恨透自己的无能为力。
在旁夜未央看到此景,独自暗笑,心想:“自己谋划已有所成,就等谢意做出最后的决意,替我拿下天翼城,这样所有的过错都在谢意,娘就不会责备我。”
想到这里,便脱口说道:“是你害死他们,不过你只是帮凶,而真正的害死他们的主谋,则是眼前这些人。”
“你要为你心爱的人报仇,就要拿出决心。”
这时和阙推开护卫,上前不解道:“这……这……我与十位长老何时说过此话?”
夜未央在旁冷笑道:“现在十位长老不在此处,即使他们在此处,谁知你们是否早已串通,商量好了如何辩解。”
和阙被激怒,厉声驳斥道:“胡说八道,我堂堂一族长,从不说暗话做小人,没说过就是没说过。你与关知铃的事,飞羽族与鬼灯族的千年仇怨人尽皆知,族人知道你要娶她,都恨不得把你拨皮拆骨,是我大局为重,为平复人心才赶你谢意出城,避免两族酿成更大的惨剧,要不然十七年前你早死了!”
夜未央又挑拨,讥讽道:“大局为重,真是可笑,伪君子真小人都爱讲大道理,你们杀妻灭子,还能编出这样的理由,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谢意听到此话,顿时杀意四溢,双眼燃气绿色火焰,脸上与身上刻的字都开始散发绿色光芒,光芒逐渐强烈。
夜摩花叹道:“这‘鬼名怒火’是一招损招,与敌同归于尽之术,燃烧自己怒气灵魄及所有刻名灵魄,其威力可直接烧毁整座天翼城,算是鬼灯族的禁术之一。”
“我与我儿自有办法逃脱,但你们可就难说。”
夜摩花望着碧遥忽浅笑道:“火苗开始烧旺了,但我还能压制着点,一旦松手,你们便没有机会了。”
碧遥愣住,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和阙在旁激动叫道:“夜摩花,你根本就是找错地方了,那个什么换日诀根本不在天翼城,你的天羽灵裳多年前就被人偷走失踪了,也早就不在天翼城内。”
夜摩花不理会和阙,逼问碧遥道:“你给还是不给?”
碧遥依旧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