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没有秘密,两天之后,平京大学的学生们都在讨论历史系排出了一个极好极好的催泪节目,好到把选节目的老师给哭晕过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刘东强他们的节目排练,简直就没办法进行下去,到那都有围观的师生。最后还是学校一位热心的编导老师找关系,在电视台借到一个小演播厅做为排练节目的场地。
这个小音乐剧,上不上学校的毕业晚会,让毕业晚会导演组也产生了巨大的分歧。有的编导老师成了这个节目的死忠粉,支持这个节目必须上;也有的编导老师反对这个节目坚决不能上,原因是这个节目,对毕业生的情绪影响实在太大了。但所有看过节目的编导老师都对这个节目的质量没有意见。
争论到最后,学校毕业晚会导演组,出了一个妥协的意见,那就是先看历史系的毕业演出效果如何在做决定。
由于这个小音乐剧观注度的提高,参与演出的人投入的精力也越来越多,节目也在编导组的老师参与下,在不断的改进中越来越成熟。
这天当所有人都沉浸于排演的时候,一位来电视台接受采访的女音乐家肖可老师,由于来的比较早,就在台下看起节目,排演快结束的时候,她发现这个节目中最不起眼的钢琴伴奏,非常亮眼。即便是她这样对音东最挑剔的专业耳朵,也听不出任何差错,这样的水准,完全超出了一般伴奏要求。
这位好奇心起的音乐家肖可老师,借着舞台休息的机会找到刘东强,认真地说道:“你好,这位同学,你真是平京大学历史系的学生?我刚才听到你的演奏非常完美,可以在弹奏一曲吗?”
刘东强正和东方滟在后台腻乎,那有心情给个不认识的老太太弹琴。不过看到旁边东方滟含怒的眼神,不好太过糊弄,才点头同意,回到钢琴前坐下,算是认真地弹了一首《致爱丽丝》。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东方滟也把刘东强的脾气摸透了,这就是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懒人,跟他们玄学系那几个葫芦娃一样。如果不真给他的脸色瞧,不定怎么糊弄肖可老师呢!她是学过声乐的,自然知道肖可老师在国内音乐界的知名度,是她非常敬佩的音乐家之一。
刘东强可不管这些,整首曲子节奏快了近一分钟,很快就把《致爱丽丝》糊弄完成了。可这也把音乐学院教授肖可老师惊得够呛,连连鼓掌称赞。一旁的东方滟对《致爱丽丝》这首曲子并不陌生,听出刘东强节奏故意弹得很快,拍了他一下气道:“好好弹!弹好喽,本姑娘请你吃饭。你不是能弹快的吗?那你就在给本姑娘弹个快的。”
刘东强得到东方滟的许诺笑道:“不用你请我吃饭,我请你上我家吃顿便饭咋样,我现在被老娘逼得有家不能回,你看着不可怜吗!”
“看你表现在定!”东方滟打着反悔的主意忽悠刘东强道。
刘东强也看出东方滟是在敷衍他,但还是认真起来。对肖可老师说道:“那我就在弹首李斯特的《钟》吧”。刘东强稍微冷静下情绪,双手就开始弹奏起来。
肖可老师的耳朵一下就紧张了起来,眼睛紧盯着刘东强的弹奏琴键灵活的双手,张大嘴巴,这绝对是世界级的钢琴演奏水准。《钟》这首李斯特的曲子实在太难了,绝对是为钢琴的炫技而作,许多世界级大师都不敢轻易演奏,毕竟不是每一个钢琴大师都是以手速见长。今天亲眼所见,亲耳所听,这个平京大学学生真是让她吃到惊了。一个学历史的学生把钢琴弹到这种程度,简直是完美之极,你这让音乐学院的学生怎么看!
不等肖可老师惊讶完,东方滟虽然也为刘东强的技法吃惊,却还觉得对刘东强的压榨不够,说道:“我要听贝多芬的《月光曲》”
肖可老师也看出东方滟和刘东强的关系亲密,这个女孩子是想让这位刘东强在自己面前好好表现,看来这位女孩也是懂音乐的,知道《月光曲》以抒情见长。
不过这个刘东强演奏的技法在好,也还是太年轻了些。没有一定的生活阅历,很难把握好这首曲子的情绪,即便只是单独弹奏曲子其中的一个乐章,也是很有难度的。而这首《月光曲》是由三个乐章组成,每一个乐章,用的演奏手法不同,表现出来的意境也各不相同,整首曲子最难的不是技法,而是情绪的把握。
这次刘东强真的认真起来,情绪酝酿了好半天,才开始弹奏。肖可老师听出这是月光曲的第一乐章,心中一动,难道这小子要演奏整首《月光曲》?好自信!沉下心来投入到刘东强弹奏的琴声当中。
第一乐章,在徐缓的旋律中流露出一种淡淡的伤感。但是刘东强的弹奏又区别于以往听到这首曲子的伤感,仿佛伤感中带有一种宿命,让人不由寒毛倒竖的悲凉中又有一丝坦然。不对,这小子的演奏意境,不是西方音乐表现出来的那种伤感,而是东方音乐强调的那种悲而不伤的意境。
随着第一乐章的落幕;响起了轻快第二乐章,轻快的节奏把人带入到了,年轻快乐的时代,美好、欢快,就像是一位迟暮的老人看着一群年轻的孩子在草地上戏耍,又像是年轻人在一起热恋,复杂,但又清晰。这又是东方音乐的一种意界,乱而不闹,以声塑景、以声塑情,甚至用了书画中留白的感觉,高超的演奏技巧使琴声停而不断,给每个人的大脑留下了想像的空间。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欢快的琴声之中时,突然琴声变得躁动激烈起来,所有听琴的人仿佛至身于战场,士兵们一步步的败退,一步步的反抗;反抗无效后,继续反抗;一种绝望中永不放弃的感动。当曲子激烈沸腾到顶点之后,戛然而止。仿佛让人又回到了第一乐章那种宿命中的坦然。
此时刘东强弹奏的钢琴周围早已站满了观众,每个人心中都像是燃烧着一团火,炙热的将要燃烧自已,却又被一种冰冷的无力感制约着,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情绪无处喧泻。
肖可老师楞神了许久突然流着泪说道:“你的演奏让人入魔,我一辈子听了无数遍这首月光曲;以后却再也不想听到这首曲子了!”
说完话肖可老师转身离开电视台,将访谈推到几天之后。